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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公子来西川这两天，可曾发现什么有趣的事？”曹瑾提着酒杯，笑问着叶小白。
叶小白嘴角泛起一丝弧度，举态甚是雅致。
可心里却是骂道：“老子第一天来就被你请去了审查司，现在问我什么事有趣？”
炸了你审查司有趣，你让么？
“呃...这个嘛，城墙高，桃花树多，人多...”
这简直是废话么？
可叶小白确实也就经历了这些。
“城墙高可是为了抵御南蛮国特意加高加厚。”
“桃花树多自然也就是这西川桃花远近闻名，所以这才大肆种植，说起这桃花树，倒是有一个有意思的故事。”
“哦？曹将军不妨说说这故事？”
曹瑾微微一笑，“说起这西川的桃花，就不得不提一个老人，传闻这老人呐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个俊俏公子...”
众人听着曹瑾讲着故事，要说这曹瑾假如哪天失业了，跑去说书，也肯定饿不死。
就连一旁专注吃东西的小周怡都放下筷子，专心听着他的故事。
“有道是天亦有情，许是上天被这老人的痴情所感动，所以那姑娘虽不在，但是他却认为，这无中生有的桃花树，就是那位姑娘所化。”
曹瑾抿了一口酒，“不过在下倒是觉得，若是这个故事，假如它是真的，那这桃花树就不该是那个姑娘。”
叶小白没有心思听这些。
酒席上，大家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随着时间的继续，酒量的叠加。
萧无为反倒是少了几分顾及，多了几分胆量。
酒桌上还唱起了清调，惹的叶小白表面虽是拍手符合，心里暗叹一声，“有钱人的生活，果真是朴实无华。”
酒席散去，曹瑾连夜离开了城主府。
二人起身相送，目视着曹瑾的离去。
待得再次落座的时候，萧无为已经有些酣醉了。
“萧兄？”
叶小白试探地轻轻戳了下趴在桌子上的萧无为。
后者抬起头来嘻嘻哈哈，“叶兄，叶兄！不醉不归！不醉不归啊！”
“咦？你酒量这么好！嗝~！我都，我都不如你！”
叶小白轻轻笑道：“这才哪到哪？我还没怎么喝呢，不如你我继续？”
叶小白抬眼看了看两个徒弟。
二人想来也是吃饱了，叶小白示意她们回房。
两个丫头听话照做，离开了酒席。
屋内只剩下了叶小白与萧无为。
这个时候的萧无为那是酩酊大醉的程度了，叶小白不放心，就要继续灌酒。
噬魂兽提醒道：“拉倒吧，你忘了当年被你灌的李家兄弟了？你想再灌死一个？”
叶小白嘴角一咧，刚要说话就听到萧无为趴在桌子上喃喃自语：“云然啊云然，你是我梦中的，嗝~！的，的，的小情人儿哈哈哈哈...”
“哥哥一眼就喜，喜欢上你了哟~”
噬魂兽戳了戳叶小白，指着地上的酒坛，“看来他还没醉，继续灌吧。”
叶小白也是阴沉着脸。
所谓酒后吐真言，不过你在人师傅面前说这些...
叶小白抬起酒坛。
“来来来！萧少爷，我们不醉不归哇！”
萧无为哈哈大笑，“对对，不醉不归！倒酒倒酒！”
过了一会...
又是半坛...
萧无为双眼发直，直勾勾地盯着叶小白。
叶小白不是好笑地看着萧无为。
后者突然冒出来一句，“爹？”
“你咋，你咋来啦！”
说罢萧无为使劲揉了揉脸，“不对，你不是我爹！”
叶小白伸出手，拍着他的肩膀。
“乖儿子，说什么胡话呐，你怎么喝了这么多？”
噬魂兽差点没从椅子上摔下来。
“你行啊你！”
叶小白撇撇嘴，“他敢叫，我敢认，有什么行不行的？”
萧无为一听到这句话，瞬间抱住了叶小白。
连哭带嚎地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弄的叶小白双手无力的悬在半空。
“你他妈...老子的衣服...”
叶小白忍了下来，拍打着他的后背。
“不哭不哭，儿子啊，有啥话和爹说，爹给你做主啊。”
噬魂兽翻着白眼，“你够了叶小白！”
萧无为低声抽泣，“您知道不知道，我承受了多大的委屈。”
“那些个人，惨无人道啊爹！”
“要不是有曹瑾护着，怕是连我都不会放过啊！”
叶小白笑着问道：“那些人，是谁？”
萧无为听到这句话，下意识的一哆嗦。
“他们不是人，是仙，不不不，是魔！是鬼！是妖！”
“哦，他们都是谁？”叶小白出言问道。
下一刻，萧无为没了声音。
噬魂兽言道：“搜魂完事了！”
叶小白摇头，“不可，一介凡人，哪怕我再温和，怕是也给他搜成一个傻子。”
叶小白轻轻将萧无为放在桌子上。
起身带着三兽离开了这里，到了门口吩咐了家丁一句。
“你们二少爷喝醉了，在下不打扰了，回去休息，明日一早再来拜访。”
家丁躬身道：“这位公子留步，夜色渐深，我家公子早有安排，特意给您留了房间。”
叶小白闻言，随即笑着点了点头。
“既如此，便麻烦了，带路。”
家丁随即领着叶小白离开了这里。
当其余人进屋准备扶走萧无为的时候，趴在桌子上的萧无为还在无力痛哭。
大家伙纷纷摇头，有的更是顺手捡起了桌子上剩余的菜肴大肆吃着。
“这废物，喝这么多。”
“唉行了，赶紧扶回去，司空见惯了，少说两句。”
那个吃着东西满嘴流油的家丁一瞪眼，“我说说怎么了！”
“我还动手呢！”
说完就朝着萧无为的脑袋拍了一下。
方才叫他适可而止的那家丁皱着眉头，“你够了，好歹是咱们主子，平日里待我们也算不错，你怎么这样！”
另外一个家丁则言道：“出门在外的看的就是主子，你看他窝囊的，碰到那些个有权势的哪个不给他脸色？还城主的儿子呢，连带着我们这些当奴才的都抬不起头！”
“住嘴吧你！这些话你怎么不敢当着二少爷面说！”
二人扶起了醉醺醺的萧无为。
那满腹怨言的家丁倒是没再多说什么。
直到将萧无为放好在床上，关好了门，屋里一个人都没有的时候。
躺在床上的萧无为，突然睁开了眼。
他直勾勾地看着床榻上方。
过了一会才坐了起来。
黑暗中，他走到桌边，趁着月色，倒了杯水。
这时候看他哪还有喝多的样子。
轻轻抿了一口茶。
走到窗前，他没有推开窗户。
“通天大人，无为能做的只有这些了，希望你是那个人，保佑我萧家平安，替我萧家出头。”
。。。
曹瑾回到审查司后，于自己的房中，推开一道暗门。
步履匆匆地走了进去。
暗门关闭，曹瑾面色低沉，甬道昏暗，不知通向何出。
步行百步，一座石门立于身前。
曹瑾躬身道：“师尊，徒儿来了。”
石门开启，曹瑾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里面唯有两盏长灯。
室内比较晦暗。
“师尊，叶小白今日跟随萧无为进入了城主府，但是曹奉并没有见他。”
一个青年的声音传来，“有没有什么异常？”
曹瑾摇头道：“酒桌上没有什么问题，至于萧无为我想师傅是多虑了，他不过败家公子哥一个。”
“如今城主府已经被我控制，他们想跑出西川城，根本不可能。”
那青年的声音再次传来。
“不要让叶小白发现端倪，这些日子不要过于靠近他，此人心思缜密，鬼主意不少，我的计划到了最后的时刻，不能出一点差池。”
“至于那个萧无为...”
曹瑾躬身道：“师尊请讲。”
黑暗中传来一声轻笑。
“也罢，盯紧他大哥就可以了，至于曹奉他们父子，等事成之后，便杀了吧，此事办好了，这西川城就是你曹家的了。”
曹瑾躬身，“谢师尊！”
“下去吧，叶小白看来不过是游玩至此，不要惊扰，该干什么就干什么，这几日就不要有太大的动作了，那些血还够我修炼的。”
“是，师尊！”
。。。
夜色朦胧，众生皆宿。
叶小白独观夜色，小白狐站在他的肩膀上，吸收月光精华。
他从它蜕变的那一刻就知道，这白狐，就是师尊所化。
也可以说，它不是师尊。
徒有其形，而无其神。
叶小白不知道言如玉遭遇了什么。
但是从小白狐身上看，言如玉的神识烙印很微弱。
小白狐本身占据了主导。
一声叹息，叶小白摸了摸它的皮毛。
“下一次，你就是你了。”
“师尊...”
言如玉的执念，言如玉的神魂，都化作了眼前的这只白狐。
可它，还是言如玉么？
这一切，叶小白只有找寻一个人，才能得到答案，那就是远在奇川深处的九尾。
可他却不敢去问，他怕他得到的答案，让他绝望。
就像顾澄一样...
“有道是一场大梦，一场空，我却不愿独守于这大梦之中...”
“别离此身，身化白云流...”
月色下，叶小白轻轻抱着小白狐。
摇头叹息。
“只是，谈何容易啊...”
叶小白关好了窗，转过身走向床榻。
清风拂过，它吹不开这扇窗，就带不走这思念，不知是风的固执，还是人的不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