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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小白咽了咽口水，双目盯着前方的那个女子。
这女子何时站在那里？
又为何没有像其他尸骸一样化为灰烬？
“神仙？”噬魂兽夹着嗓子问了一句，“是不是就是你梦里的血仙？”
叶小白的目光从未移开过。
四周变得寂静无声，只有一人一虎与一个女子对峙，她一身轻纱白衣，隐隐可见其曼妙的身躯，只是那女子嘴角缓缓勾勒起的弧度，就像是嘲讽两个不知死活敢擅闯她领地的猎物。
叶小白想要动，他发现他却动不了。
“我...我动不了！”叶小白神色骇然，这一刻他感到了一种危机向他慢慢袭来。
噬魂兽不停地发出嘶吼，虎爪不安地挠着地面。
叶小白惊骇莫名，到底是什么修为，只一目光，让自己无法挪动分毫！
只见女子抬手轻轻挥起地上的尸尘。
尸尘飞扬，化作成片血雾，叶小白眼睁睁地看着眼前血雾汇聚在一起，幻化成自己的模样。
其身后的九阙一道血光闪过，九道血影，同时挥动手中长剑。
剑气如星，一剑破空，卷起无数尘埃，只一瞬间，尽数刺到叶小白身前！
叶小白宛如被宰的羔羊，他闭眼惊呼道：“我命休矣！”
一个巨大的身躯挡在了他的面前。
噬魂兽发出震耳欲聋的吼叫，震的这大殿微微颤动。
剑气尽数切入噬魂兽的身躯，一道道血剑生生插在这巨兽的身躯之上，剑气散尽，绽出无数鲜血，如泉喷涌。
叶小白睁开眼怔怔地看着身前的这一幕。
“噬魂...”
“噬魂！！”
叶小白摇着头，喃喃自语，“不可能，这不可能...”
“你怎么会死，你不可能死的...”
当噬魂兽的身躯慢慢幻化成小白虎的模样，那女子身影缓缓消散，束缚自己的力量也随之消失。
叶小白没有注意那女子，他缓缓走到小白虎的身边，轻轻把它抱在怀里。
叶小白瘫坐在地上，噬魂兽的身躯上数十个被剑气贯穿的伤口还在渗着血，脑门中央的一个血洞，彻底让噬魂兽失去最后的生机。
哀莫大于心死，最大的哀，是连泪都流不出来。
叶小白就这么坐着，抱着它。
一边晃着身子，一边喃喃自语。
“你我初见时，我都未见过你受过伤。”
“每一次都是你舍命相救与我...”叶小白摸着它的小脑袋，蹭了一手的血，他笑了，“如今你却这么一个鬼样子躺在我怀里。”
“你累了，我也好累...”
叶小白双目失去光彩，这一刻他的魔气消散，他的双眸恢复了正常。
他轻轻说道：“何处...”
“惹尘埃...”
叶小白放下噬魂兽，她看到那个女子出现在最开始的位置上，缓缓坐下。
她望着叶小白，面色柔和，“你与他们一起，放下心中的执念吧，一朝化凡，一朝成仙。”
哝哝细语，入作春风，唤醒了这大殿的生机，尸尘重新汇聚在一起，一个个修士面带微笑地坐在原本的位置上。
一片祥和的大殿上，叶小白如同提线的木偶，默默地走到了一个蒲团之上，缓缓坐下，与众修士一同打坐。
殿门缓缓关闭。
“轰。”
大殿内的灯火忽然熄灭，一切归于安静。
只有叶小白在黑暗中，默默地看着地面。
沉默无声。
一年过去，叶小白的身躯上落满了灰尘，他一动不动盘膝而坐，眼神逐渐变得狂热，似是听到了那女子的讲道，他开始沉迷于这种修炼的状态之中。
五年...
十年...
百年...叶小白在百年打坐修炼之中突破了元婴。
二百年过去...当叶小白再次听到那女子的呼唤，众人中已经有人羽化登仙，和他们相互告别。
五百年后，叶小白独自一人望着那女子，身旁已是空无一人。
“就剩下我了吗...”叶小白缓缓抬起头，容颜苍老，眉须皆白，“只有我一人，不能成仙吗？”
他问着那女子，眼里尽是沧桑。
五百年打坐，五百年修行，自己身烛残年，到头来换得女子的一句。
“你，成仙无望。”女子轻轻摇着头，微笑着看着他。
殿内烛火通明间，叶小白缓缓站起身。
“我...成仙无望...”
叶小白佝偻着身子，脚步蹒跚走到女子身前。
那女子笑着问他：“可愿随我一起永生永世长存于此？你我皆无法成仙，不如和我一同坐化于此，以另一种身份存活在世上？”
女子挥动衣袖，伸手抚摸叶小白的脸庞。
叶小白感受到自己寿元枯萎，魔丹腐化，元气尽失，这女子只是轻轻一碰他。
自己仿佛年轻了几十岁，叶小白神色狂热，“我，我愿...”
那女子身上的清香，让叶小白如痴如醉。
下一刻，叶小白睁大了双眼。
这清香...这清香...
那女子察觉到叶小白的神色，连忙喝道：“孟羡仙，你今生今世无望成仙，随我一同坐化于此，此为人间，你我为仙！”
叶小白听得这句话，嘴角泛起一丝轻笑，“孟...羡仙？”
“呵呵...”
“哈哈哈哈哈...”
叶小白自嘲地笑了起来，“我竟然...还是着了你的道...”
“我是谁？孟羡仙吗？”
“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你连自己的气息都掩盖不住...”
“你的幻术，让我终生难忘...”叶小白冷冷地看着她，“我该如何报答你...”
这一刻，叶小白的容颜迅速恢复，周围场景不再瑞丽祥和，变得昏暗无比，还是初来时的模样，周围尸尘飞扬，唯独不见噬魂兽。
随着周遭一切场景迅速消散，那女子则面露震惊之色，望向了叶小白。
“不可能，没人从我这里逃的出去，不可能！”
“你怎么能醒的过来！”女子面色狰狞大声怒吼，“就差最后一步，就差最后一步，你的肉身是我的，是我的！！！”
女子大怒之下，化成了一团血，迅速扑向叶小白。
而叶小白则狞笑着，“没用的东西，只会这一招么？”
“你怕是忘了先前你怎么被我灼烧的，老子今日彻底烧干净了你！”
叶小白任其进入体内，随后封闭六识，堵住经脉，魔丹丹火顺势而燃。
“呼”地一声，叶小白宛如一个火人，黑色魔焰在其体外燃烧。
而他身体内的那团血四处乱窜，所过之处，皆是黑色火焰将其一点点灼烧，随之蒸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