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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回答他这个问题，就像鬼长老说的那样，六欲蛊也只是让欲望变得浓烈，无论是对于华卿儿的感情还是对于云柒的仇恨。
若是这些欲念在心中都没有生成，那六欲蛊自然是无用的。
看着一脸茫然的沈暮，容璃对隐藏在暗处的墨二说道：“别让他做傻事，该还的债还没有还完，怎能如此轻易解脱。”
说罢，容璃对鬼长老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鬼长老点点头，知晓此处并非是说话的好地方。
容璃纵马先行，城主府的侍卫随后便感到，侍卫长牵了一匹军马给鬼长老。
在容璃和鬼长老回城主府之后，沈暮本来有些混乱的心也平静下来，细细想来，自己做的事情完全就像是戏台上的丑角，但他非但不能博人一笑，反而是让人处于痛苦之中。
在这之前沈暮很期待自己看这云柒将被自己下过毒的涅槃吃下，他甚至能够想到云柒那张脸上痛苦扭曲的样子。
只是，当他明白自己所为的报仇只是单纯在害人的时候，心里自然是五味杂陈。医者救人，贤者济世，梁地这一路行来是少有的盛世光景，但若是有朝一日失去了云家的财力，这些景象也只是梦幻空花而已。
虽然有六欲蛊作怪，但这罪孽终将落在他的身上，沈暮忽然心生惶恐。
“这世间总是有需要你的地方，就比如说济世堂，当然，若是有朝一日你上战场作战，保护身后万民，我依旧会随你左右。”墨二淡淡地说道。
“这就是赎罪？”沈暮问道。
墨二摇头道：“并非是赎罪，而是做自己应当的事情，或者说想做的事情，匾额上那‘济世’二字难道说毫无意义？”
沈暮挺起身来，淡淡地说道：“也许你说得没错，只不过我此时只能说是走一步看一步。”
墨二笑道：“正所谓千里之行始于足下，能够走上一步，千百步自然也不在话下，”
“墨二，你这人还真是有意思。”沈暮挤出一丝笑意，“方才听王爷之语，应当已经不计较你曾经做过的事情，为何你不借此机会回去？”
墨二想要开口，却听沈暮继续说道：“你也别说什么墨门分裂之祸是因你而起，你完全可以以另一层身份来为王爷效力！”
墨二摇头道：“那场动乱死了太多的兄弟，我无颜面在回去，现如今自在如我，也没有忘了墨门的侠义，身不在此间却心在。”
沈暮点点头，算是认可了墨二的说法。
“你能够将自己的仇恨放下？”墨二问道。
沈暮摇头道：“当然无法放下，只是冤有头债有主罢了。”
“想来那位弘宁郡主听闻此言一定会很高兴。”墨二说道。
沈暮说道：“我觉得她应当是一位睚眦必报的人，为了报仇能够蛰伏十年，一朝爆发，便让容国大乱。”
墨二说道：“说她开心，是因为你这位王爷的左膀右臂回归，想来那人此生应当只会为一人而喜，为一人而死。”
沈暮沉默了良久，道了一声：“奇女子！”
城主府，容璃与鬼长老相对而坐。之前他们确实也得到密报，说夏侯玄在大事将定之时，直接驱走了梁设在北夏的暗谍。不过，居然连鬼长老都被请回来了，这倒是有些出乎问墨的预料，难道说，夏侯玄已经连自身的安危都已经不顾了。
容璃说出了自己的疑惑，哪想鬼长老的脸上露出郁闷之色道：“在一次酒宴之上，我大嘴巴说一句，如今北夏国境内已无巫族，北夏皇帝已经失去了他的爪牙。”
“所以他就将你给赶了回来？”容璃皱了皱眉，要知道鬼长老可是他亲自派过去的，算是特使，将暗谍清除也就罢了，此时居然将鬼长老都赶了回来，这不是摆明了过河拆桥吗？
鬼长老摆手道：“其实也算不得是被赶回来，我听闻巫离已经开始在梁地活动，便想着回来看看是否能够帮上忙。”
“巫族在域县受挫之后不是应当了离开了，为何又到梁地？”容璃皱眉这消息他可没有受到丝毫的风声，若非是问墨刻意隐瞒，那边是巫族连云家的谍报网都能够哄骗过，此二者容璃更倾向于后者。
鬼长老说道：“在回来之前，我其实也不确定他是否已经到了梁地，在看到那叫做沈暮的大夫中招之后，我便确定巫离应当已经进入了梁城。”
“此话怎讲？”容璃问道。
鬼长老说道：“坊间流传巫族蛊术能够在千里之外取人性命，那只是戏言而已，就如那六欲蛊，要想其一直产生作用，施术者与中蛊者像个不能超过百里。”
容璃想了想说道：“我会派人全城搜查，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人。”
鬼长老说道：“其实，他居然敢只身来到梁城之中，便不会让你去寻他，反而是主动来寻王爷你。”
容璃心念一动暗道不好，巫离想要的是什么，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云柒对于巫族来说可以倾其一切力量获取。因为自己砸云府大闹了一场，此时云府的防备应当是最为虚弱的时候。
思及此处，容璃嚯的一下起身说道：“走！”
鬼长老有些愕然地问道：“去何处？”
鬼长老并未得容璃的回答，而是被拽起了胳膊飞速往城主府外行去，出城上马又是一阵疾驰。
云府之外，一个乞丐正在云府门对门坐着，对此，过往的行人早已经司空见惯，毕竟这云府是出了名的积善之家。
只不过，这乞丐与其他的乞丐不同，其他的乞丐主人家一开门便会涌上去讨取食物，但这乞丐却是异常平静，主人家的仆从给他东西他便收着，若是不给便绝不讨要。
同行们见此情形在心中鄙视这乞丐摆架子之余，对于少了一位竞争对手，自然也没有多少抵触的心思，将这名特立独行的乞丐排除在一边，也没有欺负打压的意思。
就在此时，一名云府的仆役趁着四周无人注意，对着乞丐招了招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