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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0章 山野之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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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柒白了云天一眼,“世上就是因为多了你这样的人,所以才会那么多战乱,不过你堂堂一个巫族人,能够说出‘不服王化’这种词来,还真是有点儿意思。”
    云天说道:“我可是受过正统的中原教育,自然懂得什么叫做化外之民,蛮族时不时滋扰乡民,劫掠商旅与野兽无异。”
    云柒不禁摇头,这种文明人的高等姿态,无论在哪个世界都有。天心在这个世界上,应当算得上是颇有见识的人,也难以免俗,但通常都是自诩为文明之人,行事却更为野蛮。
    “云家商会进入山中以物易物,看到的不过是一群努力求存的普通人而已。”云柒说道。
    若是食能果腹,谁愿意冒着生命危险去劫掠,在云家入蜀之前,容国的基本政策便是将蛮族永远困死在山中,所谓靠山吃山也有极限,当蛮族人口增多,内部自然会生乱,其民自然会流向容国,这便是容国某位名臣破蛮之计。
    这计策很有效果,当时很多蛮族因为过不下去,愿意下山入籍为民,但在那位名臣被自己的同僚害死之后,山民出山之后,便会忍受奴役。
    这样一来,之前所作出的努力完全白费了,蛮族与容国也出现了长时间的对立,直到云鸾公主入容国之后,这样的情况才稍微缓和。
    “我倒是忘了,你所处的层面与我们不同。”云天说道。
    云柒只是笑了笑不置可否,少顷,知止从前方的山林之中钻了出来对云柒说道:“主子在这大山后面有蛮人的寨子,我们是否在此处稍作停留。”
    云天说道:“你的身体自己应当知晓,即使有大个儿背着应当已经到了极限。”
    知止有些担忧地看着云柒,沈暮最终选择和鬼长老一起去了雁行关,按照他的说法,那里才是最适合他的战场。
    云柒自然是尊重她的选择,其实有云天和容霸在,蛮族之行已然足够。
    “好吧,就去寨子里休息一宿,对于新来之地,总是要耳闻目睹才能够真正了解。”云柒开口说道。
    “对他们客气一些。”在知止临走之前,云柒还出言提醒了一句。
    至于知止是怎样和那寨子寨主说的云柒就不得而知了,但看到那些蛮人的眼神之中满是惧怕之色,云柒便知道,知止那家伙肯定是说不了好话,只是当着外人的面,云柒也不好说什么。
    得益于云鸾公主出嫁容国,蛮族的语言已经偏向于容国官话,双方没有什么交流障碍。
    因为在山里钱财无用,基本上只是以物易物,云柒便让知止带了些云家生产的新奇玩意儿来换取留宿。
    那寨主对于回报的期望值本就不高,当云柒拿出这些东西之后,那寨主的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显然是十分满意,招待云柒等人也殷切了许多。
    这寨子不大,总共不过六十来户人家,在容国的时候,云柒只听出蛮族都是以蛇虫鼠蚁为食物,过得是刀耕火种的生活,身临此处,才知晓这里亦有农田。但因为地理位置的原因,无法进行过多的开垦,大多数人家都以狩猎为主。
    云柒等人走访了一处人家,这家人告诉云柒,打从和容国交战以来,他们手上的皮货野味都无法卖出,这日子过得一天比一天苦。
    不过,他们听说蛮王已经打了胜仗,好歹是保住了蛮族的族地,要不然容国士兵进入这些城寨之中都是一通好杀。
    不过,在说出蛮王打退敌人的时候,那寨民的眼神流露出来的情绪很复杂,似在庆幸但其中却还带了一些担忧。
    云柒并没有在寨子里逛多久,不是她被雷着了,而是云天和容霸二人实在是太过显眼,大个子身后不多时就跟上了一群孩子,而云天所行之处,蛮族的姑娘们不断地对着他搔首弄姿,引得寨子里的男人怒目而视。
    无奈之下,云柒只得放弃继续探查蛮族的民俗,回到了寨子里。
    云柒本想这样也好,可以退回去暂做修整,只是她还没有来得及将自己的想法付诸实践,便被告知这蛮寨的寨主,为了庆祝蛮王凯旋,要办一场宴会,作为尊贵的客人,寨主很热情地邀请他们参加。
    云柒心里暗自腹诽不已,要知道蛮族才和容国打了仗,他们这几日的面孔服饰出现在这场庆功宴上,不是给自己添堵吗?
    或许是这寨主本想给他们这些“容国人”添堵也不一定,云柒道,这风餐露宿的这么久难得吃得上一顿热乎的,希望这场宴会不会太让人失望。
    云柒他们日中时候到达,在寨子里逛过之后,到此时已经是日暮十分,这一个寨子虽然没有多少人,但聚在一起还是足够热闹。
    至少天气还是挺配合这个寨子,入夜之后明月高悬,为大地洒下了一片银辉。
    云柒老远都问道了肉香,对于肉云柒自己是没多大的感觉,但容霸哈喇子留了一地,这一路上可算把这孩子折腾的够呛。
    云柒拍了拍容霸的腰,“今晚你就放开了吃,大不了我们将所有的东西都给他们!”云柒其实大有千金散去还复来的意思,而容霸听闻此言后,两只眼睛都在放光。
    在宴会开始之前,寨主与寨中的巫师开始念起了传自远古的祷词,因为云柒对于蛮族语实在没有太深的研究,这些话自然是听不懂。
    倒是云天博学多才,帮云柒简单的翻译了一下,大体是让死去的战士回归故土享受着场盛宴。
    这一翻译,云柒也感受到了一股悲怆的气息,只是当他回过头来看到容霸正大口地往嘴里塞着肉满嘴飚油,将云柒瞬间从那种感觉中拉了回来。
    “果然是能吃是福啊!”云柒不禁感叹道。
    “你倒是不食人间烟火。”云天笑着给云柒递过来一块兽肉,云柒却没有接过。
    “你可知,这山上的东西身上很可能带病?”云柒此言一出,便自知有些煞风景,环视四周见没有人看他,这才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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