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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绒服褪下后,白米上身就只剩下绒面打底和白色高领毛衣，毛衣已经被血迹染红，黏糊糊一片,就显得他挺狼狈的。
“要不我先把毛衣……”
“不用。会冷。”
白米听了,也就不动了。
茉莉花香缓慢靠近,毛衣和打底的下摆被撩起,尽管飞行器内的温度调得很高,腹部的皮肤乍一接触到空气，还是起了鸡皮疙瘩。
Z07：“别紧张。”
白米其实也想不紧张,但Z07说话时气息正好扑在他皮肤上，暖暖的，痒痒的,于是那种应激反应非但没有被舒缓，还更强了，他甚至感觉到某两处都收束起来了。
就只是被看一眼而已,至于吗？
他自我鄙夷地想着。
Z07比他高太多了,得弯腰弓背,压低重心,视线才能与子弹击中的地方持平，而从他的角度正好就能看见Z07的头顶。
三个旋儿。
他曾经听过一个说法,叫“一旋儿横,二旋儿拧，三旋儿打架不要命”。
很多老人都会这么说,但他觉得不对。
Z07虽然有三个旋儿,但明明温柔讲理，跟暴脾气和爱打架根本扯不上关系。
“有红印。”Z07忽然说。
白米慢半拍地“啊？”了一声。
Z07在自己左侧胸膛比划了一下，“红印有三个,靠近心脏。”
白米也反应过来了，怕他担心，于是说：“没事，又不疼。”
“真的？”
“当然啊。”
“那可以碰吗？”
白米下意识地看了下Z07撩着毛衣的手。他的手很大，手指修长，骨节分明，特别有力量，也特别撩动人心。要是被这样的手触摸，他恐怕能当场表演一秒升旗。
Z07见他发呆，于是重复了刚才的问题。
白米收回发散的思绪，紧张而又期待地点头。
不过跟他预想中不同的是，Z07所说的碰并不是用手而是用嘴，所以他不只是升旗了，还发出了那样的声音。他窘迫地抿紧嘴，整个人都因为刚才那一声无所适从了。然而也就是在这样暧昧甜蜜的氛围里，他不知道怎么的就注意到墙面了。
墙面是金属材质，平整光洁得跟镜面一样，能将两个人清楚照映出来。
此刻他正僵直地站在休息间中央，身材比他高大了两圈的男人弓背站在他面前，一手撩起衣摆，一手握着他的侧腰，脸几乎完全藏到衣服下。
简直……
热恋中的情侣发生关系其实是很正常的吧？白米想到这里，抬起手抱住身前这颗脑袋，Z07的身体瞬间紧绷了，压在白米胸膛的力气也猛地增加了。
被子弹击中的地方忽然变得很疼。
白米瑟缩了一下，Z07感觉到了，立刻放开他，白米再想继续，Z07便摇了下头，意思是不行。
白米特别唾弃自己。
上次在小九家里是因为他手腕疼所以中止了，这次又是他胸口疼。
他怎么就老是在关键时候掉链子？
他低着头拉扯衣服。
Z07见他不高兴，于是摸了下他的头，“不继续不是因为你受伤。”
“安慰我是吧？”
Z07：“巨人族跟人族确定关系，必须经过国家许可。如果我们两已经得到了那个许可，刚才我不会放开。”
“是这样的吗？”
“是。”
白米笑着看了看脚尖，很快又不满意地问：“那你都不管我疼不疼啊？”
“当然要管。”
“可是你刚刚才说了如果有许可刚才就不会放开。”
Z07轻声说，“不碰那儿就行了。”
“狡猾。”
白米如此评价。
狭小空间里的茉莉花香越来越浓郁了，有些醉人。
白米不自觉地吸了口气，“你知道自己身上有香味吗？”
作为非体制内人族，同时也不是国家认可的巨人族婚育对象，白米其实是没有权限了解巨人族繁衍的相关内容的。
但他参加了余毒清扫行动，这些机密他也知道了一些。
Z07点头。
“那你知道小九为什么能怀双胎吗？”
Z07又点头。
白米：“巨人族成年后会散发性信息素，性信息素只有极少部分人族能够感知到，而这种能够感知到性信息素的人族被称为巨人的完美契合对象，有可能孕育双胎。”
Z07点评：“总结得很到位。”
“那可不，阎将军跟我讲的时候我恨不能拿手机录下来。”说到这里，白米略微停顿了一下，充满得意和暗示地说，“我能闻到你身上的味道，茉莉花味的。”
“所以？”
白米有点急，“你竟然听不懂吗？！”
Z07勾起嘴角，“两个宝宝？”
“啊。”
“刚才不是还抱怨怀孕很难受吗？”
在审讯室里白米是这么说过，但当时他就是随口那么一吐槽，这家伙竟然还记到现在了。
小心眼。
他本来是想绷着脸假装不高兴的，但实在是没绷住，于是笑出小酒窝，“可如果是你的就不难受。”
“我知道。”Z07将他搂进怀里，“我很期待跟你造宝宝那天。”
军用飞行器进入林海城军区。
嫌疑犯被押送至军区审讯室。
Z07和其他来自军部的行动人员都留下待命。
白米则只能和路九宸、阎盛霆一同返回天晟墅院。
路九宸好不容易有了跟白米单独相处的机会，立刻就想跟白米道谢，白米知道他想说什么，赶在他开口之前摸出按键手机炫了炫。
“我那么做可不光是为你，也为了我侄子，为了我自己。所以你就别再说谢谢了，要不然我用着这手机都有心理负担。”
路九宸说行，“反正以后有什么事是我能帮得上忙的，你一定开口。”
白米仔细收好按键手机，单侧眉毛上挑，“我还真就有需要你帮忙的。”
“说！”
白米郑重其事地握住他的肩膀，“求你好好养好我侄子，让他们健康平安地出生吧！我下半辈子的幸福就靠你了啊大哥！”
路九宸被他逗得捧腹大笑，豪横一挥手。
“朕允了！”
这一场“余毒清扫行动”首批次抓获了12名天琴星人，1名被天琴星策反的伽马星人。
随后他们又顺藤摸瓜抓获了129名问题人员，其中近半数都来自军政医疗体系，对天琴星残余势力的打击不可谓不大。
两日后，巨人族人口繁育研究所顺利复刻了阎盛霆的性信息素。
经过测试，复刻出来的性信息素能够被路九宸感知，也就是说复刻方法正确，复刻出来的性信息素有效。
研究所将结果上报政府。
政府批准启动“性信息素匹配计划”。
研究所首先明确了参与该计划的人员范畴。
巨人族：未婚育且无对象，40-70周岁。
人族：性别不限，未婚育且无对象，18-35周岁。
人员范畴确定之后，研究所复刻了所有参与该计划的巨人族的性信息素，将之存放于容器内。
这种容器是经过特别设计的，可以持续并稳定地释放性信息素，而且这样释放的性信息素跟巨人族日常生活中释放的量几乎持平。
一种性信息素便是一个容器。
参与该计划的人族需一一嗅闻所有容器，一旦闻到了味道并描述正确，那么该参与者的信息就会被登记在案。
一切准备就绪，匹配计划在全伽马星布点开展。
全球符合要求的人族超过三十亿，需匹配的巨人族仅有一万余人，匹配成功的概率实在不大。
但很幸运的，在匹配计划推行的第一天他们就发现了一名能够嗅闻到性信息素的人族，这无疑是给所有执行该计划的工作人员打了一剂强心针，而随着匹配计划的纵深推行，被寻找到的完美契合人族也越来越多。
十个，百个，千个，甚至是上万。
不论是研究所、巨人族还是军政府，都对这一计划都充满期待。
军政府还进一步做出批示，要求对这部分完美契合人族提前完成政治审查，一旦时机成熟，立刻分批次安排人族与巨人族见面。
而这个时机指的就是……
“所以现在所有人都正翘首以盼地等着这两个小家伙？”
一般巨人族会在预产期前几天入住医院，但路九宸肚子里的小宝宝从一开始就表现出了超出寻常人的生长发育速度，所以在研究所的建议下，他们提前了一个半月入住巨人城中心医院。
此刻路九宸就正靠坐在待产房的沙发上，阎盛霆则坐在正对面帮他按摩小腿。
阎盛霆点了下头。
路九宸扶腰，“压力好大。”
阎盛霆注意到他的动作，坐到他身侧帮他按压后腰。
“你只想着两个小家伙就行了，其他的别管。”
“话是这么说，但完全不去想还是不可能啊。”
阎盛霆干脆找其它话题转移他的注意力。
“爸爸和大哥手头的事情基本分派完了，今天就会去林海城军区转乘飞行器过来。”
“他们住的地方安排好了吗？”
“嗯，就我们之前住的小房子。”
“那新房子呢？”
“王妈妈一早就过去了，看有什么需要添置整改的……”
说曹操曹操到，王妈妈风尘仆仆地推门进来。
“我去新房看过了，阎将军想得很周到，所有东西都备齐了。厨师，保洁到了。育婴师也到了，她们会住在新房子里熟悉环境，同时帮着布置婴儿房。”
路九宸是王妈妈照顾大的，他的喜好王妈妈都清楚，所以王妈妈说差不多了，那应该就真差不多了。
路九宸：“谢谢王妈。”
王妈妈笑眯眯的，“你啊，安心待产，其他的尽管交给我们来做。”王妈妈说到这儿，看了眼正帮他按摩的阎盛霆，“阎将军，我去隔壁了，有事叫我。”
王妈妈离开了。
阎盛霆又按了一会儿，“腰还难受吗？”
路九宸委屈巴巴地点头。
阎盛霆安抚地亲他的脸颊，路九宸嘟起嘴还要，阎盛霆又亲了一下他的嘴唇，路九宸再要时，他就没再亲了。
路九宸垮脸。
自不久之前被宣布进入晚期，快乐生活便忽然就没了。
路九宸前些时候大鱼大肉嗨惯了，忽然要他馒头稀饭，一天两天还好，一个月两个月，嘴巴都能淡出鸟来了，偏偏他还没有办法。
路九宸泄愤一样锤了阎盛霆一拳。
阎盛霆也不还手，等他打完了，起身扶他。
“出去走走？”
路九宸也知道适当运动对宝宝好，于是艰难地站起来，然而刚站稳，他就怔住了。
阎盛霆问怎么了。
路九宸低头。
阎盛霆顺着他的视线往下一看，顿时脸色大变，小心翼翼抱起路九宸放回床上，紧急按下床头呼叫器。
“出血了！快叫医生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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