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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雾与灰雾相撞的瞬间,方圆十丈的草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碳化。
黑衣人首领见众人疲态尽显,已然到了强弩之末,怪笑一声,双手快速变换手印。
霎时间,四周的灰雾如活物般扭动,凝聚成数十把带着倒刺的骨刃,朝着众人飞射而来。
千钧一发之际,江屹猛地将乔青璃此前给的北斗幡狠狠插在地上。
北斗幡迎风展开,金色字迹爆发出耀眼光芒,在众人周身形成一道半透明的结界。
骨刃撞在结界上,发出刺耳的金属碰撞声,迸溅出无数火星。
结界表面泛起层层涟漪,却将攻击尽数挡下。
“还算你有点用嘛。”织画又惊又喜,趁着这间隙,手腕一抖,蛊虫如血色洪流般再次涌出。
“守好四角,别让结界出现破绽!”楼蔺宸目光如炬,迅速分析局势指挥。
乔青璃周身灵力疯狂涌动,却被浓稠如墨的雾气不断压制。
她盘坐在结界中央,双手飞速结印,金色光芒在她掌心不断汇聚。
看着几人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结界也在持续遭受攻击而变得愈发不稳定。
杀意在她心中渐生渐强。
黑衣人见乔青璃被困在结界中,以为胜券在握。
也不过如此。
他心想,亏他走之前还得再三强调,说目标极为强大,谨慎动手等等。
想到马上就能完成任务,黑衣人愈发张狂,指挥手下加紧攻势,试图将众人彻底拖垮。
他再次施展秘术,灰雾中竟浮现出巨大的血色骷髅,张开血盆大口朝着结界咬去。
战斗陷入僵持,高强度聚精会神难免让人疲惫。
可如今生死一线,结界表面的光芒越来越弱。
江屹手中的桃木剑“咔嚓”一声彻底断裂。
织画那边,也因为蛊虫死亡而变得面色苍白。
不能再这样耗下去了。
乔青璃深吸一口气,周身光芒大盛,乌发无风自动。
她的双眼泛起金色光芒,背后缓缓浮现出巨大的树影。
那树影散发着神圣而强大的威压,连周围的灰雾都开始扭曲消散。
乔青璃口中念念有词,天地间的灵气疯狂汇聚。
由于灵力浓度过高,甚至连常人都能发觉,半空中有什么在汇聚成型。
那为首的黑衣人正沉浸在即将完成任务的狞笑中。
他眼角余光瞥见乔青璃背后的灵树虚影,突然爆发出琉璃般的剔透光泽。
万千光叶如星河倒悬,在上空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光网。
“这,这是……”
他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嘶鸣,腐烂的面皮因恐惧而剧烈抽搐。
血月门中记载的禁忌秘术此刻正以毁天灭地之势展开。
那些被他视作棋子的黑衣死士甚至来不及发出惨叫,便在光网覆盖的瞬间化作飞灰,连兵器落地的声响都被湮灭在磅礴的灵力中。
乔青璃悬浮在光网中心,金色瞳孔映照着下方急速枯萎的草地。
灵树的根系从她脚下蔓延至整片寒潭流域,所过之处,黑衣人所漫出的雾气,如遇天敌般迸裂。
当最后一片光叶落地时,方圆百丈内的植被、岩石乃至空气都被剥离了所有色彩,只剩下焦黑的土地和弥漫的金色尘埃。
“师父!”江屹被北斗幡的结界护在中央,却仍被余波震得气血翻涌。
他眼睁睁看着那些刚才还在狞笑的黑衣人连同他们的毒雾、骨刃一同被光网绞碎,连一丝痕迹都未留下。
更令人心惊的是,原本郁郁葱葱的寒潭边此刻竟如被天劫扫过,草木尽成齑粉。
唯有他们四人所处的结界范围内尚存一丝生机。
织画瘫坐在地,腕间最后一只蛊虫也在光网落下前钻回了衣袖。
她望着眼前寸草不生的焦土,喃喃开口。
“这力量……竟能抹除万物存在的痕迹。”
她从未想过乔青璃的力量已臻至如此境界。
刚才若不是楼蔺宸及时用之前乔青璃给出的符篆加固结界,恐怕他们也会被卷入那毁天灭地的威能中。
楼蔺宸扶着几乎碎裂的北斗幡,目光锐利地扫过四周。
除了他们四人,再无任何活物气息。
空气中残留的血腥味被灵树的净化之力驱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类似雨后泥土的清新气息,只是这份清新中夹杂着令人心悸的荒芜。
“结束了?”
江屹握紧断裂的桃木剑,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
方才还密不透风的包围圈,此刻已化作一片死寂的焦土。
那些能断首重生的死士、腥臭的血雾、全都在乔青璃这一式下灰飞烟灭。
乔青璃缓缓落下,乌发已恢复漆黑,指尖还残留着未散尽的金色灵韵。
她望着那片被清空的地面,眼底没有胜利的喜悦,只有凝重。
“师父,这地儿以后还能长东西吗?”
这会儿也算是勉强回过来的江屹,下意识踢了踢脚下焦黑的泥土,扬起阵阵粉尘。
断裂的桃木剑还握在手里,剑柄处的红绸带沾着血渍,随着风无力地晃动。
乔青璃没有回答,只是轻轻闭上双眼。
她深吸一口气,周身再度泛起柔和的青光,掌心向上缓缓抬起。
一缕缕细小的灵力丝线从她指尖延伸而出,如同春日里的柳絮,轻盈地飘向四周。
“不破不立。”她的声音平静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那些灵力丝线触碰到焦土的瞬间,地面开始微微震颤。
原本寸草不生的土地上,先是冒出了星星点点的嫩芽,嫩绿的颜色在一片焦黑中显得格外醒目。
紧接着,嫩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藤蔓缠绕着断壁残垣攀爬,野花在碎石缝中绽放。
众人惊讶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只见一棵枯死的老树,树皮开始剥落,露出底下新生的翠绿枝桠。
被血雾腐蚀的溪流,重新变得清澈见底,溪底的鹅卵石上甚至长出了嫩绿的水草。
几只蝴蝶不知从何处飞来,停留在新开放的花朵上,翅膀扇动间,洒下点点金色的荧光。
织画跪坐在地上,伸手轻抚身旁一株刚破土而出的幼苗,感受着指尖传来的蓬勃生机,几乎以为自己在做梦。
可伤口的刺痛很快又扯回了她的思绪,让织画回归清醒。
她知道,这看似轻松的恢复过程,背后必定消耗了大量的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