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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莫如云说：“我的命是你救回来的。”
“可我不仅耽误了时间，还耍了你。”雍容冷笑着说：“你不必违心地谢我，我讨厌别人撒谎。”
“你耽误时间，耍我，的确都令我生气，但你最终救了我，我很感激。”莫如云说：“这不是撒谎，这只是就事论事，你没有救我的义务。”
雍容轻哼一声，没再在这个话题中纠缠，转而道：“我来是想问你杀手的事，把你了解的全部都告诉我。”
莫如云疑惑起来，“你没有问过雍鸣吗？”
“他不肯告诉我，又不让第一人格出来。”雍容睥睨着她，说：“杀手虽然已经死了，但那不过是杀人的刀，他们的来源还需要调查。等到第一人格出来时，恐怕会耽误事情。”
原来如此。
既然第二人格不肯告诉她，就必然有第二人格的理由。
如果她交代了，那……
莫如云正想着，雍容忽然说：“对了，这间医院可是我的。你如果不交代实情，那我只好认为，你是为了保杀手。”
莫如云陡然一惊。
雍容笑了，“认真考虑，我喜欢聪明的女孩子。”
考虑？
不，这件事不需要考虑。
于是，莫如云说：“抱歉，虽然我所知道的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但我不能告诉你。”
雍容危险地看着她。
“你可以对我做任何事。”莫如云说：“但我不能做和雍鸣相反的事。”
有时候，立场坚定的人容易受到责难，但墙头草一定没有好结果。
无论如何，她必须要站在雍鸣的这一边。
雍容深深地看了莫如云一眼，缓缓地站起身。
莫如云紧张地看着她。
忽然，雍容倾身过来，捏住了莫如云的下颚。
“你是个聪明的女孩。”雍容冷着脸的样子与雍鸣的第二人格很是神似，“但你最好明白，第二人格毕竟是副人格，第一人格才是主人格。你最好不要太把一个精神病症状的话当回事。”
“是否将他的话当回事，将他的哪些话当回事，我有自己的判断。”莫如云勇敢地看着她，说：“但我也多谢你的提醒，我看得出虽然你对我的态度如此，但是是出于善意。”
雍容没说话，冷哼一声，松了手，转身朝病房门口走去。
然而刚一走出里间门，便站住了脚步。
莫如云在里间，自然看不到外间的事情。只听到外间传来雍容的声音，“你今天怎么不在病房，去哪儿了？”
“……”
没有声音。
莫如云紧张起来，掀开被，蹑手蹑脚地下了床。
来到门口时，正好听到雍容严厉的声音，“现在杀手的背景还没查出来，你就算有天大的事也不准乱跑！”
“二姨，”阿星讨好的声音传来，“银行今天有要紧事，是三个月前就安排好的。”
“什么事能比自己的命更重要？”雍容怒道，“如果阿星你处理不了，我就派人去帮她处理！事情查清之前不准他再出去！”
“你果然是转着这种念头。”雍鸣冷冷道：“不过抱歉，我和我太太今天就出院。”
“不可以！”雍容怒道：“杀手对你的情况了如指掌，多半是你身边的人！就算不考虑这件事，你身受重伤，也不适合工作。如果你想不清楚，就让第一人格出来想。”
“我再说一遍。”雍鸣的语气已经降到了冰点，“我、们、要、走。”
雍容陷入沉默。
莫如云也紧张起来，忍不住将门开了一条缝。
从这条缝隙正好能够看到外间门。
那里，雍容站着，雍鸣坐在轮椅上与她正面相对。
阿星站在雍鸣的旁边。
对峙片刻，雍容开了口：“难道你认为这件事是我做的？”
语气难以置信。
雍鸣说：“有这可能。
雍容顿时暴怒，“你可真是血口喷人，六亲不认！要不是因为第一人格求我，你的宝贝老婆早就被莫巫婷玉派的杀手弄死了！你却认为我会杀你，你真是个蠢货！”
说完，推开阿兴扬长而去。
莫如云愣住。
雍鸣瞟了雍容的背影一眼，对阿星说：“别……”
刚说完一个字便停住了。
他看到了莫如云。
莫如云拉开门，望着雍鸣。
她脸色灰白，许久才颤声问：“那……是真的吗？”
雍鸣神色转柔，“过来。”
说着，张开了手臂。
阿星也疾步走过来，作势就要搀扶莫如云。
莫如云没有拒绝，任凭阿星将自己扶到了雍鸣的面前。
雍鸣伸手拉住她的手，说：“别太在意，也许她在说谎。”
“你……”莫如云颤声说：“可以让他出来吗？”
她是说第一人格。
坦白说，在经历过这么多次生死关头后，莫如云对于莫巫婷玉谋杀自己这已经不那么震惊。
相反，第一人格早就知道这件事，这才让她感到害怕。
毕竟，以前他似乎完全不知道莫极臣的存在。
这个可能性让莫如云感到脊背发凉。
“不行。”雍鸣说：“你现在必须得休息。”
莫如云摇头，“我必须要见他。”
雍鸣不说话了，静静地看着她。
“让他出来。”莫如云说：“我要质问他。”
“他肯定不知道。”雍鸣捏紧了她的手，语气加重了几分，“他只是个小画家，如果他有那么精明，就不会有我了。”
莫如云摇头，说：“我不想听你为他说话，你让他出来，我要自己问他。”
雍鸣笑了，“我为什么要为他说话？我巴不得你恨死他，只有我。”
莫如云拼命摇头，她感觉自己快要爆炸了，忍不住脱口而出，“我恨死他就不要你了！”
话一说完，雍鸣脸色丕变。
莫如云也意识到自己的话不合时宜，闭上了嘴巴。
如果第一人格早就知道莫巫婷玉，那就意味着，他的演技很高超。
既然他不是一个真诚的人， 那么他能骗她这一件事，就能骗她许许多多别的事。
他的所有话，都要打个折扣。
这个可能性，令她恐惧。
气氛陷入沉默。
稍久，雍鸣开了口，“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