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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辈……”
跪倒在地的图律久久都没有听到林狩说话后,强忍着内心的恐惧抬头看去,却发现林狩双目无神,似乎是在思考什么,这让身为六境宗师又是靠山宗老祖的图律心中或多或少是有些不舒服的。
只不过不舒服归不舒服,图律是绝对不敢表现出来的,此刻小心翼翼的出声提醒了一句后,就再度底下头,不过这一次却是平视前方,而不再像是方才那般眼观鼻鼻观心。
内心的恐惧随着时间的推移而缓缓褪去后,身为六境宗师并且摸爬滚打几十年的图律也是品出了一个弦外之音,若是林狩真有心要杀了他和周余的话,那里会有如此多的废话,毕竟对于一些山上的大能来说,往往境界越高话就越少。
尤其是在与人切磋打斗时,很少有那你一言我一句的事情发生,往往双方都极为沉默,因为即便是六境的宗师在对敌时,除非双方之间悬殊太大,否则都不能有任何大意,因为在古虚大陆上,存在着剑修和妖族这两大逆天的存在。
对于剑修来说,一身剑气就是实力的象征,否则也不会被称之为天下杀力最大者,而这些遇事不决一剑斩之的剑仙,往往可都是拥有越境挑战的能力,因为剑修与妖族一样,本就是同境之中无敌的存在,所以往往在旁人看来无法逾越的鸿沟,对于剑修来说有可能就只是多递出几剑而已。
至于妖族,那就更不用过多赘述,因为妖族的一出生便有着人族无法玩媲美的肉身,其一身力道更是远超人族数倍,所以在六境之下,尝尝能看到高境界的纯粹武夫却敌不过境界稍低的妖兽,这在古虚大陆上并非是个例,而是普遍存在的。
只不过古虚大陆上一些纯粹武夫往往所碰到的妖兽都只是灵智微开,若是发怒全凭蛮力与人族对敌,所以时间久了境界不高的纯粹武夫便也就逐渐忘却妖族的恐怖了。
唯有跻身四境之后,纯粹武夫才能直观的体会到妖族肉身的恐怖之处,那皮糙肉厚的程度就连同境之中杀力最大的剑修看见都要头疼,和何谈寻常的纯粹武夫,若是遇到同境的妖族,若是不想缺胳膊少腿的话,那就只剩下撒丫子跑路这唯一的选择了。
所以古虚大陆上,登山也有着三六九等之分,剑修自然是最孤傲的,其次便是妖族,而后才是纯粹武夫,因为同境之中,不论是剑修还是妖族,都可以轻松的辗轧纯粹武夫,当然纯粹武夫中也不乏有像林狩这般逆天的存在,但林狩这一类的存在毕竟放眼整个古虚大陆都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根本就不能以常理衡量。
对于这一地位的划分,时日一长纯粹武夫也就默认了,因为的确是我辈武夫技不如人,既然拳头没人家硬,那免不了就没有底气去说那硬气话,所以但凡谈及最顶尖的战力,人们往往都绕不过妖族和剑修这两大阵营。
一位六境的纯粹武夫,一位六境的剑修,一位六境的大妖,这三者虽都是六境,虽都是‘宗师’,但是三者在古虚大陆上的地位却是有着天差地别的,纯粹武夫若是碰到同境界的剑修或是妖族,那打心眼里就觉得自身低人一等,这是所有纯粹武夫内心最真实的心思。
唯有六境的大妖遇上六境的剑修,大妖才会觉得剑修有与他们平起平坐的资格,但是对于剑修来说却不这么认为,对一位同境界的纯粹武夫与妖族来说,剑修反而将纯粹武夫看的更重,因为世人皆知剑仙风流,虽说在很多事情上不拘小节,但涉及出身问题,剑修却往往是立场最为坚定者。
纯粹武夫虽说同境之中战力最差,但毕竟是人族出身,至于妖族在剑修眼中别管境界多高,始终都是皮糙肉厚的畜生,所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句话在剑修身上可谓是被展现的淋漓尽致。
这也是为何当林狩与仰止出现在靠山宗祖山后,当看到图律身后背着一把长剑时仰止会下意识眯眼的原因所在,因为图律若是一位剑修的话,那么事情就不会朝目前的这个局势发展,因为就算仰止是位六境巅峰的大妖,但是在一位正儿八经的剑修面前,他还是得客客气气的。
原因也很简单,据说在那上古时期剑修中曾有一脉,名为斩龙人,这一脉剑修好似自出生就只有一个使命,那就是斩尽天下所有蛟龙,于是便有了后世那脍炙人口的有蛟龙处斩蛟龙。
而蛟龙在妖族之中的地位无需赘述,对于其他妖族出身的妖兽来说,蛟龙之属就好似悬浮在苍穹上的那轮大日,尤其是在血脉压制一事上,蛟龙之属简直蛮横的不讲任何道理。
但是遗憾的是,如今的古虚大陆上,斩龙一脉早已彻底销声匿迹,但十分奇怪的是,如今古虚大陆上龙族也是再未出现过,只剩下一些勉强算是蛟龙之属的水蛟,不过数量仍然十分稀少,甚至用凤毛麟角来形容都丝毫不为过。
而有关蛟龙之属与那斩龙一脉的渊源,如今也算是古虚大陆上为数不多的秘辛之一,因为世间最后一条真龙,早在轮回武帝第一世登顶古虚大陆之前就已经被斩杀。
失神的林狩心神回归,摇了摇头将脑海中那诸多杂念摒除后,这才注意到还在地上跪着的图律以及被他一脚踹翻后索性就躺在地上不起来的周余,沉着脸开口道,“这是打算赖上我了?”
不待周余和图律说话,林狩就剑眉微挑,自言自语道,“用不用我将整座靠山宗的弟子都喊来,也好让他们看看平日里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两位老祖眼下到底是怎么个不要脸?”
原本打着认怂到底,甭管林狩说什么他都先认错的周余神情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忍不住在内心感叹好似不管自己想什么都逃不过林狩的眼睛,此刻被林狩点破后,周余自然也就没有脸皮再继续赖在地上了,好歹是位六境的宗师,若真被林狩将眼下他的模样截留下来给靠山宗的诸多弟子看,那他这位老祖的威严和颜面也就随之扫地了。
所以尽管心中还有些扭捏和不愿,但周余还是赶紧爬起来,朝林狩恭敬的抱拳躬身后,这才开口,“晚辈服气了。”
跪在地上的图律有些疑惑的看了眼似乎全然忘记自己即将大祸临头的周余,有些好奇后者为何突然变的好似将生死置身事外一般,这般气度和淡然委实让对其极为了解的图律十分费解。
缓缓起身后,图律耐着性子恭敬的朝林狩躬身,对于面前这位看似不到十六岁,但实则境界深不可测的前辈,图律早就已经佩服的五体投地,就算眼下林狩说让他将靠山宗的宗主换了,相信图律都不会有任何的犹豫。
在鬼门关走过一遭,尤其是亲身体会到那死亡的威胁后,图律昔日看的比命都重要的面子似乎也放下了,于是整个人的精气神似乎都容光焕发了几分,尤其是举手投足间的气势,不再如昔日那般拿捏的很稳,整个人似乎都多了一抹难以言喻的灵气。
没有理会图律,林狩向前踏足一步,与面对着自己的前者并肩而立后,这才双手负后剑眉微皱的看向仍然免不了有些怀揣不安的周余,对于这位靠山宗的祖师,林狩心中的印象可谓是差到了几点。
看着人模狗样的一个人,实则内心深处却十分幽暗,可以说林狩所有厌恶的特质,在周余身上都被一一呈现,曲意逢迎溜须拍马且不去说,那虚情假意暂且不谈,仅是那为了自己活命就能将整座靠山宗几千名弟子性命当做赌注这一点,在林狩心中早就将周余不知杀死了多少次了。
也就是如今林狩的境界不高,若此时林狩有斩杀周余的境界,那么就算拼着一身修为不要,林狩都要除去这个天大的祸害,今日周余为了自己活命能将靠山宗几千名弟子的生死不当一回事,那日后就能为了自身利益而直接将整座靠山宗出卖。
因为在周余眼中,靠山宗好像从来都不是一座宗门,而是他手中的筹码,一个可以拿着去置换其所有心喜之物的筹码,林狩虽对靠山宗不了解,但是摊上这么一个老祖,林狩却是发自肺腑的为靠山宗的弟子感到不值。
林狩也想过待仰止出关后,让其出手将周余斩杀,周余虽是六境的宗师,但对于踏足七境的仰止来说,说不好听点也就是只大点的蝼蚁,只是如此一来就违背了林狩心中的信念,更违背了他踏上武道之路的初衷。
自打林狩决定将世道人心作为自己的大道根基后,他的所作所为就决不能在随心所欲,今日之林狩若敢仗着扈从的拳头硬就将靠山宗的一位老祖打杀,而理由仅仅是因为林狩认为周余是个祸害。
那么日后林狩面临哪些仗势欺人的家伙时,就很难有底气,因为连他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他还有什么资格去要求别人。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虽只有简短八字,但用来形容林狩此刻的心情无疑极为贴切,将内心的怒火缓缓压下后,林狩那漆黑如墨的眸子中有着令人遍体发寒的寒意一闪而逝,那平静至极的声音更是让身为六境宗师的周余在烈日炎炎之下有了一种如临隆冬的感觉。
“你这条命,我早晚亲自来……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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