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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清晨。
“李季！”李萍带着几个丫鬟，气势汹汹地堵在了李季那简陋院落的门口。
李季刚练完一套不知名的拳法，气息悠长，神色平静地看着她。
“何事？”
他的声音，依旧是那般古井无波。
李萍见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心头火气更盛：“今晚宫中设宴，迎接北蛮使团，父王让你一同前往。”
李季眉头微不可察地一挑。
“我不去。”
干脆利落，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
“你！”李萍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父王的命令！你敢违抗？”
李季淡淡道：“我已是草民，王府盛宴，与我何干？”
李萍气得跺脚：“李季，你别不识抬举！父王让你去，是给你脸面！”
李季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嘲讽：“这脸面，我受不起。”
李萍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怒火：“你若不去，父王怪罪下来，休怪我没提醒你！”
她搬出了镇南王。
李季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
当初疯老头的话，在李季脑中一闪而过——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蛮夷虽悍，亦有可取之处。
他倒是想亲眼见识一番，这所谓的北蛮，究竟有何等可取之处。
“好。”一个字，从李季口中吐出。
李萍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一丝得色，仿佛打了胜仗一般。
“算你识相！”
傍晚时分，华灯初上。
李季换上了一身王府下人准备的普通青衫，与王妃、李福永、李萍等人一同乘坐马车，前往皇宫。
马车内，气氛诡异的沉默。
王妃闭目养神，李福永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时不时瞥向李季，带着一丝戏谑。
李萍则是一脸嫌弃地看着李季，仿佛与他同车都污了她的身份。
宫殿之内，金碧辉煌，觥筹交错。
李季一行人刚踏入宴会大殿，数道不善的目光便齐刷刷地投了过来。
“哟，这不是我们曾经的李大世子吗？”
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
“听说在黑风矿场待了六年，怎么还有脸回来？”
“啧啧，这副落魄样，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啊！”
讥笑声此起彼伏。
这些声音的主人，大多是当年依附李福永，或是与李季有过节的世家子弟。
李季蓦然转身，对那些声音置若罔闻。
他径自寻了个偏僻的角落，安静坐下，仿佛周遭的一切喧嚣都与他无关。
那清冷的背影，如同雪山之巅的孤松，带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寒意。
“嘿，还挺能装！”
“我看他是没脸见人了吧！”
“你们说，镇南王府把他带来做什么？难不成，今晚的文斗，要让他上场？”
一人突然压低了声音，带着一丝揣测。
“文斗？”另一人眼睛一亮：“有道理啊！他当年不是号称京城第一才子吗？”
“可他现在丹田被废，武功尽失，就算有些才学，怕也是废人一个！”
“王府这是想让他当替罪羊吧？输了就推到他身上，说他学艺不精，丢了王府的脸，也丢了大宇的脸！”
“高！实在是高！”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恍然大悟，看向李季的眼神更加鄙夷和幸灾乐祸。
“王府这招，既能恶心李季，又能找个台阶下，一举两得啊！”
这些议论声不大不小，刚好能传到王妃等人的耳中。
王妃的脸一阵青一阵白，胸口微微起伏。
她本意是让李季出丑，再由她出面解围，彰显王府的恩威。
却没想到，旁人竟将她的心思揣摩得如此不堪！
她猛地转头，怒视着角落里的李季。
“李季！”王妃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
“你看看你这副样子，鬼鬼祟祟，畏畏缩缩！”
“带你出来，真是丢尽了王府的脸！”
李季缓缓抬眸，眼神平静无波，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训斥。
就在王妃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
“北蛮使团到！”
一声高亢的通传声，打破了殿内的嘈杂。
众人纷纷侧目。
只见一群身着异域服饰的北蛮人，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为首的，是一个身材魁梧如铁塔的中年男子，满面虬髯，眼神睥睨，带着一股草原的悍勇之气。
他走到大殿中央，对着高坐龙椅的皇帝陛下，仅仅是微微躬了躬身，动作敷衍至极。
“大宇皇帝陛下，我乃北蛮使者，巴图鲁！”
声音洪亮，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我等此来，不为其他，只为与贵国青年才俊，切磋一番文采！”
“你我双方文斗一场，如何？”
巴图鲁的目光扫过满朝文武，带着毫不掩饰的挑衅和轻蔑。
这话一出，满堂死寂。
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或凝重，或愤怒，或无奈。
北蛮日渐强盛，近年来屡屡在边境挑衅，大宇朝廷疲于应对，国力消耗甚巨。
这所谓的文斗，不过是北蛮人变相勒索的手段。
赢了，他们耀武扬威，索要更多赏赐；输了，大宇依旧要割地赔款，奉上大量金银牛羊。
若是不答应，他们便以此为借口，在边境制造更大的摩擦，甚至直接掀起战火。
大宇朝廷，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前几次文斗，大宇都以惨败告终，被北蛮人狠狠羞辱，国库也因此空虚了不少。
这一次，恐怕结局依旧……
也正因为这般缘故，众人才会猜测王府是想让李季当替罪羊。
就在这全场沉默，气氛压抑到极致的时刻。
角落里的李季，缓缓握紧了双拳，他的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眼下，不正是最好的机会吗？
若能赢下这场文斗，他便能一举扭转乾坤！
得到陛下支持，有了跟王府公开断绝关系的资本！
想到这，李季目光灼灼，暗自等待出手的机会！
“怎么，硕大的大宇没有一人敢迎战吗？”蛮夷队伍中，眼看全场鸦雀无声，壮汉再度出言挑衅。
说到最后，甚至大笑出声：“哈哈哈，你们大宇人真是懦弱，要我说，不如提前认输算了。”
“快点把约定之物双手奉上，也免得耽误时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