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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泽将新买的水晶双鱼扇坠带在了身。
穗从面进来了,她见云泽要出去,忍不住问道:“去哪里?我刚刚给您煮了一碗银耳莲羹。”
云泽道:“隔壁瑞郡王来了,我去看看他。”
穗道:“为什么不喝了莲羹再去呢?您尝尝,我加了许冰糖,吃起来很香甜。”
当归凑去:“没空喝它,不如给我吧?”
穗踩他一脚:“去一边,我特意给煮的。”
云泽喝完之后将碗放在桌:“我先去了。”
钟行比半个月前瘦削了一点,他正坐在窗边榻看折,天光未暗,斜阳光线恰好落在他半边身。
云泽敲了敲框:“郡王?”
“进来。”
云泽走了进去:“郡王何时来的?赵毅将军等人可到了玮州?”
钟行抬眸:“今早刚,来便去了宫里。他到了玮州境内,未和叛军交战。”
云泽看钟行面容冷峻,比平时阴沉许,心情似乎不大好,他坐了过去:“郡王不开心?”
“有吗?”钟行『摸』『摸』云泽的脑袋,“为什么认为我不开心?”
“因为和平时神情不一样。”
钟行未调整过来。他出京后面对众人时并非温柔可亲,在其他人中,钟行比恶鬼可怕。
如对云泽『露』出真实的一面,恐怕云泽早就被他吓跑了。
“舟车劳顿,确实心情不好,”钟行道,“小哄我开心?”
云泽从袖中拿出了水晶双鱼扇坠:“郡王,这个送给你。”
收到礼应该会开心许。
如有人突云泽一件礼,云泽会感到很惊喜。
白『色』水晶十分剔透,两只鱼尾部交缠栩栩如生,可以看出雕工很是精湛。
钟行握住云泽的手,两人手掌贴,钟行掌心更加宽大,因为常常骑『射』,掌心和虎口处有硬硬的茧,云泽骨架小一些,常年握笔的手指没有太力气,掌心被冰凉的水晶扇坠硌得生疼。
扇坠隔在两人手掌之间,不知道钟行是在摩挲扇坠,是在摩挲云泽的手心:“在契朝,这种形状的扇坠一般是女赠给自己的情人做定情信,一旦送了,就代表她非君不嫁。”
云泽:“是、是吗?”
原谅他孤陋寡闻并不知晓这些。
云泽赶紧把扇坠收:“我改天选个合适的礼送给郡王。”
但他的手速快不过钟行,钟行将扇坠放在了袖中:“等你选到了合适的再来换。”
“不行。”云泽想抢来,“郡王先给我。”
钟行眸中含笑:“嫁我难道不好么?”
因为钟行个高,又是常年练武的,云泽想从他手里抢东西无异于想青天。
云泽把钟行按在了榻,手伸进对方袖里:“郡王不要取笑我了。”
并没有『摸』到什么扇坠,他只『摸』到了钟行坚硬的手腕。
“另一个袖里。”钟行被他压着并不反抗,“我很喜欢它,小当真要收?”
云泽想了想:“郡王既喜欢便收下吧,礼贵在送时的初心,郡王明白我的意思便好。”
钟行把云泽放在了身侧。
房间里过于温暖,云泽身穿着夹棉的衣袍,很快就出了一身薄汗,他将衣脱下放在旁边:“郡王这次离开京城可曾遇到什么有趣的人和事?”
钟行给云泽讲了一下路见闻。
云泽只在契朝城明待过这几年,其他什么地方通通没有去过,只钟行讲地的风情地貌,他也得很有趣。
只是傍晚时人昏昏欲睡,房间里又暖,云泽又是吃饱了出来的,钟行的声音低沉磁『性』,他着着便不知不觉睡着了。
钟行把扇坠挂在了一把香木扇。
云泽一直浅眠,很容易被什么小动静惊醒,钟行让婢女在熏笼里加了一把安眠香。
许敬敲了敲,他对钟行道:“殿下,瑞郡王来了。”
钟行沉声道:“让他在面等着。”
他对秋歆道:“取来孤的斗篷。”
秋歆将钟行的银狐斗篷取来了,钟行将云泽裹在斗篷里,把他抱到了内院自己的住处。
天『色』一下就暗了起来,王府里的灯笼一盏一盏亮起来,处处是晕黄的灯光。
天月亮淡成了一弯细线,不细看压根看不见,风中隐隐带着冷梅的香气,这个时候梅花开得正好。
房间里昏暗一片,钟行将云泽放在自己的床:“不用掌灯,加一些香料,你们在旁边伺候,他醒了便告知于孤。”
“是。”
钟劭这次不能再装病了,就算他真的病着,到明之后的第一件事情也得是面见钟行。
钟行是寥州王族里权势最大的人,也是钟劭的长辈,无论是作为臣是作为晚辈,该来钟行这里拜见。
钟劭自不敢穿得花里胡哨的过来,他换了一身素净的青袍,乍看起来样貌英俊身形高大,倒是名不可得的美男。
许敬让他等待片刻,钟劭对许敬道:“许先生,叔父他近日来可好?前段时间为什么出明?”
“周边不太平,『乱』臣贼对城虎视眈眈,殿下巡视的时候顺便杀几个闹事的震慑一下,”许敬道,“您难道不知道?”
钟劭真不知道,他才明,且一些大事没有那么快流传出来。
“叔父今日心情可好?”
钟劭就算是个傻,他也不想看到钟行冷着脸训斥人时的场景。
“很好,今天郡王倒是来对了时候。”许敬道,“不过,郡王是要小心应对。殿下看到别人或许开心,看到您——”
一名婢女这个时候出来了:“郡王,请随我进去。”
钟劭看了许敬一,赶紧进去了。
房间布局改了,钟劭挂去的那些令人面红耳赤的艳画已经消失了。
他赶紧行礼:“侄拜见叔父。”
钟行点了点头:“起来吧,江南此行如何?”
钟劭道:“江南如诗如画,侄流连忘返,因为怀念明的亲人和朋友,所以匆匆来了。”
钟行冷冽的目光将钟劭从头到脚看了一遍。
钟家的人亲情寡淡,钟行在寥州的时候,家族弟百,关系错综复杂,远一点的压根不认识。
钟劭和他的血脉很近,钟劭的父亲是钟行的一位堂兄,钟行的父亲和这个堂兄的父亲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
钟劭不喜欢争权夺利,他的父亲也是这样。因为钟劭的父亲无能地位又尊崇,钟劭当年才被推出来做了质送到明。
钟行道:“想不想江南?”
钟劭其实挺想的,特别是在知道钟行住在自己家里之后。但他刚来就走似乎不太好。
他特别担心钟行真的认为自己才华横溢,把什么朝廷里的重要职位塞给自己。在这个地方,与钟行血缘关系最近的就是钟劭了,钟劭被提拔似乎是理所当的事情。
钟劭道:“不想,去一次便够了,侄现在只想留在京城。”
“你在明要低调行事,”钟行手中扇敲了敲桌面,“切不可在招摇显摆自己的地位,杀身之祸往往此引来。”
钟劭觉得钟行扇的扇坠特别熟悉。
他突想起来了。
这不是那个叫做“云当归”的美人买走的那枚吗?
钟劭真心喜欢这只扇坠,他特意问老板有没有,店里老板说雕刻的师父已经过世了,明仅此一枚。
他说这是献给“瑞郡王”的,本想着过两天说不定就有什么人为了讨好自己献出来,没想到居落在了叔父的手中。
白『色』水晶剔透无比,似乎和腹黑残暴的摄政王不太搭配。
钟行眯了眯睛:“你的身份,孤暂借一段时间。”
钟劭愣了一下:“……好。”
钟行借什么好说,不借人头就好。
“退下吧。”
钟劭疑『惑』:“叔父,您把我的身份借走了,那我又是谁呢?”
钟行挥手让他离开:“你想当谁就是谁。”
钟劭绞尽脑汁想着当谁最好,他走出了房间。
遇到许敬的时候,钟劭随口问了问。
许敬道:“郡王在家里读书写字,少出来游逛便是了。”
钟劭道:“对了,叔父的水晶扇坠是怎么来的?”
许敬没有看到,他怎么清楚?他摊了摊手:“不知道,郡王请吧。”
等钟劭离开,许敬进了里面。
他看到钟行手里真拿着一枚水晶双鱼扇坠在把玩。
许敬看了两。
钟行淡淡的道:“这是他赠孤的定情信。”
许敬点头:“哦哦,挺好的。”
钟行收起折扇:“许先生想说什么?”
“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许敬道,“瑞郡王已经来了,殿下何不告诉小真呢?”
钟行笑着讽刺道:“哦?告诉他真?你想让他畏惧孤?”
“殿下威服四海,天下谁不畏惧?”许敬道,“属下是担心拖得越久,日后越难开口。”
钟行做事有他自己的考量,有些事情会从身边人的建议,有些事情却不会:“孤知道了,你下去吧。”
等许敬离开,钟行了后院。
夜『色』愈深,一线细月便愈明,侍卫婢女在两侧提着灯笼,钟行的影拉得很长,哪怕府中有很人,只要是钟行在的地方,全是静谧的。
人人畏惧,无人敢发出一点声音,偌大的宅院仿佛死了一般。
房紧闭,里面一片沉寂,之后灯火亮了起来,窗纸透着晕黄的光,婢女陆陆续续从里面走了出来,钟行走了进去。
暖香一片,熏笼里的香过浓,受到香气的影响,云泽睡得特别熟。
婢女给他擦过面容和手脚,柔软干净的亵衣放在一旁未换,因为动作轻柔,云泽始终没有睡醒。
钟行抚『摸』着云泽的侧颜,从墨『色』的眉『毛』,纤长的睫『毛』,挺秀的鼻梁,再到柔软湿润的唇瓣。
云泽的肌肤过细,钟行重重抚『摸』让他觉得疼痛,他费力的睁开了睛,看到是钟行之后,云泽才安心了。
他知道郡王不会伤害自己。
云泽握住钟行的手,声音里带着浓重的睡意:“郡王,我好困,你不要闹我。”
钟行指腹擦过他的锁骨,在他的锁骨留下一点红『色』印迹,始终不肯放过他:“真的很困?”
房间里的酥绵香气让人格渴望甜美的睡眠,云泽“嗯”了一声,手指紧紧抓住了钟行的手指。
钟行只是不太理解,他认真看着云泽,俊美深邃的五官落了灯火柔光,双眸里深不见底:“嫁我难道不好么?”
云泽今天没有给他答。
除了『性』情稍微有一点点问题,只是那么一点点嗜血残暴,其他各方面,应该挺好的。
云泽只想睡觉,被钟行咬了几下手指之后便将手退进了被里,指尖湿润且疼痛,一直到掌心是湿润酥痒的,云泽不自觉的往被里卷了卷。
钟行没有再逗他,真的把云泽弄生气了,哄起来恐怕不容易。云泽平日里脾气很好,他如生气,便是真的很生气。
夜里很长,有云泽陪着便不显得那么长,安眠香对他无效,钟行并没有什么困意,他将这半个月里积压的事情全部处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