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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老婆,我下午放学想和同学去书斋看看书，可不可以呀？”
这日吃过早饭，顾兆照例短打脱了换校服。黎周周给相公系帽子,嘴上说：“相公想去便去，我之前路过书斋,离家也近，等会。”
说完从柜子掏出了荷包,从拿了一两银子递给相公。
之前相公拿回来的四两银子交给他保管了。黎周周本来想让相公自己拿着，平日买书买纸也方便，可以买点的了，谁知道相公说：“诶呀我丢三落四的,万一掉了呢，老婆你给我管着,以每给我零花钱就。”
之几,黎周周每给相公十文钱零花钱。最初是给十文的，相公说早上在家吃，午学校管饭,一花不了几个钱，不用那般多，黎周周便减了一半，定了十文钱。
可在相公下午要去看书，去书斋要是买个书那就贵了。
“不用给我银子,郑辉买，我跟过去看看，要是有想买的了，过两订了我自己手抄。”顾兆说。
书斋这个规矩，顾兆还是听郑辉说的。这也是书店老板跟对书院学生的优惠,凡是在书斋的书，印刷本是最贵的，其次是别的书生手抄本，五折的样子，还有一种就是可以押了钱，将书拿回去自己手抄，前提是不能损坏印刷本书籍，有污点、折损。
最一种原价三折左右。不过其加上自己的纸墨，四折左右。
大多数贫寒一些的书生都是选择手抄本，省，顾兆觉得者，抄书也能先顺一遍内容。
“相公还是拿着吧，要是今遇到喜欢的书了，就能拿回来了。”黎周周还是坚持给相公银子。
顾兆想想也是，便接了额外买书的零花钱。
他穿戴整齐，背着书包，将钱放，亲了亲老婆脸颊，“我去上学了周周~”
黎周周脸上不自觉带着笑，嗯了声，送相公出院门。
自爹回乡，相公去书院读书，每送相公去学堂日子已经五了。黎周周等看不到相公背影，出了巷口，这才合上了院门，开始忙活。
早饭锅碗洗刷了，屋院子打扫一遍，衣服洗了晾了，柴火劈了，被褥拿出来晒一晒，一个辰不到，家就没什么干的活了，黎周周想着要不要抱几只鸡回来，就在厕所旁边搭个笼子养鸡，不多就七八只，家够吃就成。
这次也不攒蛋拿出去卖了。
相公如今读书，还是要多补补身子。黎周周想了就干，拿了钱，挎着篮子，正去正街买菜，一并买些小鸡仔。
黎周周锁了院门出去，巷子遇到了人便打招呼：“许阿婶。”
“诶，黎夫郎这是去买菜呀？今个儿担的有黄瓜丝瓜可嫩了，我刚买回来。”许家阿婶给黎周周推荐。
这是黎家隔壁许家，就是许文斌的阿『奶』。许阿婶年岁约莫四十多，听说早前也是租的院子，那是许阿婶一人开包子铺，十来岁的儿子打下手，男人在外头扛包做苦力，辛辛苦苦干了几年，便把院子买了下来，还给儿子娶了媳『妇』儿，生了个大孙子就是许文斌。
黎周周与许阿婶也是前几买菜搭上话的。
“你瞧瞧，多新鲜。”许阿婶把菜篮子给黎周周看，边说：“出了巷子头，正街第个买菜的，这一篮子下来，还便宜了我一文钱，你别脸皮薄不会讨价，要说的了。”
黎周周瞧着这家菜黄瓜蒂上还有花，看着水灵嫩的。
“，我知道了，谢谢阿婶。”
“不谢不谢，快去吧。”
黎周周便去买菜。
许阿婶拎着菜篮子回院子，正瞧了孙子许文斌偷偷『摸』『摸』的背着手，不知道背藏着什么，脸掉了下来，“藏啥了？还不让阿『奶』瞧，是不是又给隔壁三娘拿豆沙包？”
“没、没。”许文斌摇头。
许阿婶了不信，他家这小子一的被隔壁三娘『迷』了眼，才多大啊，就会使唤小文『摸』豆沙包送过去，真真——
算了。许阿婶不想说太难听的话，两家住隔壁已经十多年了，她也是看着周氏连着生了仨丫头，想生儿子都想疯了，可肚皮不争气呗。
还是她家，儿媳『妇』肚子争气，第一胎就是个带把儿的。
“阿『奶』不生气，你让阿『奶』瞧瞧，是不是又给三娘送豆沙包？”许阿婶哄孙子。
许文斌信了，摇头说：“不是豆沙包，阿『奶』你别告诉阿娘我就说。”
“瞧我家小文机灵的，行行行，阿『奶』给你保密不说。”许阿婶宠爱的看着孙子。
许文斌悄『摸』『摸』过去，把背头的手拿出来摊开给阿『奶』看。
上面放着一条绣花样的红头绳。
许阿婶一眼就瞧出来了，这是她儿子买的，当买了两条，她是一条绛紫『色』的，这条红的是儿子给他媳『妇』买的，因为上头有绣花样，比一般普通的头绳贵些。
“你拿你娘这个干啥？”许阿婶已经猜出来了。
还能干啥，就是送隔壁院的三娘。
许文斌没听出阿『奶』语气不对了，认真说：“我上次吓唬三娘，把三娘吓唬哭了，我给她拿豆沙包她不要，也不跟我玩了，她喜欢红『色』的绳子……”
“她喜欢啥你就拿啥啊。”许阿婶声音不乐意了。
许文斌这察觉到不对。
……
黎周周走到正街，刚买完菜，挑了些黄瓜，还有一些菘菜，再买了几个蛋，午他自己吃就简单些，一碗面上面放点菘菜就成，下午相公回来做个黄瓜炒蛋，再买点肉，炒个肉片圆葱。
圆葱昨个儿买了，还有一颗。这东能放。
买完了菜，也打听到哪抱鸡仔，黎周周花了钱抱了九只母的一只公的小鸡仔，卖家连着笼子一并送他了，方便他拎着拿回去。
黎周周想下午有活干了，要做个大点的鸡笼。
路过醋铺，没瞧张嫂看铺子，头空『荡』『荡』的没人，有客人等着打醋，高声喊了几声有没有人，头张婶相公急忙出来说：“来了，有、有。”
往日都是张婶看铺子打醋的。
不过黎周周也没多想，专心想着自家的鸡，回去有的忙。正巧错过了隔壁许家与张家的‘小官司’。
许阿婶听了孙子的话，脸『色』就变了，可这事说来说去先是她家许文斌不对，可人心都是偏的，那不对在先，孙子已经赔了不是，张家小三娘还不依不饶的，送豆包不要，敢情是等这儿呢？
豆包三文钱一个，头绳这要十文。
小小年纪，倒是计较的。许阿婶心不乐意，当即拿了头绳拉着孙子找儿媳把原委说了，许文斌早都吓傻在原地。
儿媳闺名环娘，一瞧那条头绳，平日干活她自己都舍不得带，儿子拿了去送旁人自然是生气，可听完，小声和婆母说：“阿娘，说到底都是小文的主意，如今也没送，找到张家闹着怕是不吧？”
“谁说要闹，我提点几句。”许阿婶也知道闹也是她家没，断没有为了这事坏了邻关系的，“只是今个儿小文拿你头绳，下次要是拿银钱送隔壁呢？”
环娘也觉得不成，试探说：“那就说说？”
“你别管了，我来说。包几个豆沙包，我一会送过去。”许阿婶说。
环娘忙答应，说婆母有主意，“要是我，我怕是说不出这话来。”
许阿婶自然知道儿媳『妇』这个人脾『性』，就和豆沙包似得，一戳一个坑，嘴笨不会说话，要环娘出头，怕是难死了。
环娘捡了几个才出炉的豆沙包，许阿婶端着，又哄许文斌，“小文别怕，阿『奶』给你哄三娘去，以三娘还跟你玩。”
“真的吗？阿『奶』！”许文斌信了，高兴说：“那太了。”
许阿婶『摸』『摸』孙子脸蛋，心想她家小文哪哪都，就是这心肠跟儿媳了，是个不会计较软绵肠子，旁人说了就信，能让人哄了去。
祖孙俩端着一碗豆沙包敲开了隔壁张家的门。
周氏本来在前头看铺子，听她家大娘喊她说隔壁许阿『奶』来了。周氏便让男人先照看会铺子。她家大娘今年十岁了，眼瞅着是候开始踅『摸』亲家，自然不能再跟往日那般小孩对待，不能干守铺子收钱的买卖。
大娘在屋绣花，娘学着打绦子，做些小零碎攒着一起能卖钱，可以自己零花。三娘年岁小，只有五岁，平日把自己管了就成。
“婶子怎么这个过来了？家不忙啊。”周氏笑说。
许阿婶端着一碗豆包，笑呵呵说：“还不是来给我家小子替你家三娘赔不是。”
周氏自然推辞不要豆包，说都是小孩子家家的，推搡玩闹哪要大人上门的。许阿婶笑呵呵将碗放桌上，说：“就是自家的东，给三个丫头甜甜嘴，别推了。”
这边周氏便答应顺着话要了，三个豆包也不过九文钱，不算贵价，改日许家买醋，她便宜回去就是了。有来有回嘛。
谁知道周氏这边刚答应下来，那头许阿婶紧接着笑说：“豆包要是三娘再不收了，可不知道我家小文这个心眼的，还要给三娘送什么赔不是。”
“……什么？”周氏察觉出不对来了。
许阿婶爱怜的轻轻拍了下孙子脑袋，嘴上学说：“这小子心眼，一直说给三娘赔不是，惹哭了三娘，三娘不和他玩了，拿豆包都哄不，刚我买菜回去就瞧小文拿着他阿娘的头绳要给三娘赔不是呢，头绳也不是什么贵的，不过十文的事，可他娘喜欢，我家小子不撒手，说做错了给三娘哄着玩，不然不依。”
“这不，我就带着小文一块过来，给咱们三娘说说。”
“豆包许阿『奶』给你拿了过来，尽管吃，甜甜咱们三娘的嘴，以啊和小文玩，你俩是一起长大的，他欺负你了，许阿『奶』给你说他……”
周氏在旁听完了，眼底没了笑意，她是听明白了，面上是给她家送豆包，她就说端端的不年不节的，送什么礼，敢情是拿三个豆包来膈应人的。
这是拐着弯说她家三娘不懂礼数，一点小事不大度，生了许家小子的气，把『迷』得许文斌晕头转向没主意。
“婶子瞧你话说的，为这点小事还亲自上门来。小文拿虫子吓唬三娘往三娘头上扔，我也晓得，男孩子嘛皮一些，我家三娘就是那次受了惊，夜惊醒没睡，我才拘着不让她再出去玩了。”周氏笑眯眯的拿话挤兑回去。
这谁不会。
“小文我是看着长大的，是个再简单不过的老孩子了，心肠直，莽撞了些，没坏心眼的，哪能是故意吓唬三娘，我都没放心上，你还为这特意上门。”周氏笑。
许阿婶便笑着回嘴回去，两人一来一回过了几个招，最就是两家孩子面上和了，说以一起玩。可等许阿婶端着空碗走，周氏先砰的一声拴上了院门，动静大，许阿婶也听了，啐了一口。
然隔着一堵墙开始指桑骂槐。
周氏在院骂女儿，是骂给隔壁许家人听的。
“就你嘴馋，几个豆包，什么人端的都敢吃，要是心肠烂的，不怕吃坏了肚子。”
那头许家院子，环娘看婆母，怎么送回来还闹起来了？
许阿婶把碗塞儿媳手，也是一肚子气，这个周氏牙尖嘴利的活该生不出小子，刚一声声的说她家小文老莽撞，啥意？不就是说他家小文傻小子一个。
“午吃鸡，赶紧宰了，省的养都是白费米粮，不下蛋的鸡留着还有啥用。”
许家养了三只母鸡。
环娘不晓得怎么婆母突然说杀鸡，还说的这般大声，连忙应。等真去灶屋拿了刀出来，又被婆母拦着，还说她傻，真宰鸡啊。
那刚又是为何那般说？
环娘想不明白，隔壁张家倒是没骂声了，还是第鸡窝捡蛋的候才明白过来，昨个儿婆母是借着母鸡下蛋说周氏呢。
周氏生了三个，可三个都是丫头。
戳周氏痛处了。
黎周周在家给鸡搭窝的候就听到隔壁说话声，就母鸡不下蛋就要宰了吃肉听得清，想着府县人大方，可又一想也对，母鸡不下蛋了，又不会打鸣叫，那只能宰了吃肉。
然继续搭鸡窝，刚干完没多久，张嫂带着几个女儿过来了，还带了自己做的酱菜送黎周周。
说你家搬进来这么久了，也没过来串串门，午得闲过来坐坐说说话，不打扰吧？
黎周周当然请张嫂坐，将酱菜碗腾了，碗洗干净，又抓了一把花生放碗端出去放桌上招呼张嫂和娘、三娘吃。
“我家收的花生，都是我自己做的，我家相公爱吃盐酥的，嫂子你尝尝味。”
周氏也没客气，捏了颗剥开颗，一颗自己吃一颗塞娘嘴了。
“诶呦，吃，真吃。”
黎周周不晓得张嫂过来什么事，倒了茶，陪坐聊了会。
周氏来其也没啥事，晌午和许家闹的生了一肚子气，未来一段可能是不会上许家门闲聊说嘴了，她家也没做错事，凭什么要关着院门任由许家的来回在巷子张扬充人。
谁不会。
一条巷子的能说来的就那几户，有的还跟许家关系更。周氏便把主意打到新搬来的黎家了，黎周周相公还是位秀才公，多啊。
要是顾兆在，就知道周氏这是来拉帮结派找队友站位的。
周氏客气了会便说起晌午发生的事，原原本本说了，“……你也瞧了，她家的小子先吓唬三娘的，如今还拿包子来膈应人。”
“说什么母鸡不下蛋，这不是骂我肚子不争气吗？邻邻居十多年了，没成想人家是这么看我的，拿话戳我痛处。”周氏说到这儿，其是真有几分难过，擦着泪。
黎周周了，不知道怎么说，先给张嫂添了热茶，想了下说自己的事，“我之前在村还没成亲，村人都说我命硬，模样不，哥儿痣也淡的看不出，像个男人。”
周氏便停了擦泪，心想那确是，第一黎家人来，她就误会了。
黎周周张嫂不哭了，继续说：“我五岁，阿爹病死，爹就带着我分了家，日子也过的苦，不像府县日子轻省，我们要下田干活的。”
“来我十八了，村人给我介绍的不是鳏夫就是得了痨病命不长的，再或者就是家穷的流子。”
人就是这样，周氏之前觉得自己苦，还被人戳心窝子，如今一听黎周周说的，顿不觉得自己苦了。
“你没答应吧？这可是把人送火坑的。”
黎周周：“没，我爹疼我，我是个独哥儿，就招了婿，找到了相公。我是十九和相公成的亲，相公那候十六，来日子就慢慢了。”
“前头苦了，头就有福了。村人这么说我的。”
黎周周是想拿自己安慰张嫂，在他看来张嫂也没啥苦的，不用下地干活，三个姑娘都生的漂亮又乖巧。
“你和顾秀才成亲几年了？”
“我今年十一，相公十九，有三年了。”
周氏咋舌，黎周周看出张嫂想什么，说：“我哥儿痣淡想着缓几年也，先补补身子，这事急不来的。”
又把相公说的补身子法子给张嫂说了一遍。
周氏这会是真不觉得自己苦，面前这位才是真苦，那过得就是黄连般的日子，想她歹生了三个，肚子是没问题的，可黎周周哥儿痣淡的压根看不，都不知道长在哪儿。
说了会话，等离开，周氏心窝的那团气也散开了。
“以咱们多走动，你有啥不会不懂的就来嫂子家，别客气。”周氏热情说。
黎周周送客出门，点头说。能感觉到，张嫂今个对他不似以往那般表面客气热情，刚说那话是诚心的。
就是不懂为啥，他就是说了几句自己的事，安慰张嫂的效果就这般？
周氏带着俩闺女回了自己院子，做下午饭还和男人说：“新搬来的黎周周诶呦，以前日子难的，他阿爹五岁病死了，分了家跟他爹干活，还说干地活，哥儿本来就不怀，干地庄稼活定是累着了，可怜的。”
“阿爹死了还要分家，那上头爷『奶』也不帮着看孩子？”
周氏才反应过来，对啊，下午光顾着想怀孩子的事了。
“这头怕是也有什么龃龉。”周氏肯定说：“我瞧着绝不可能是黎夫郎家的问题。”
她算是看出来了，黎周周是个老的，不会耍嘴皮子说尖话。也是，不是人人都像许家那老货一般，光会耍嘴皮子。
清平书院。
顾兆照旧是早十五分钟进教室，一进门先看到他位置面多了位面生的同学，他来的算晚了，比他还晚的那就只能坐他头，两人前桌。
按照郑辉的信息，这位应该是他们同届第一名了。
学霸！
顾兆上去放书包，正拱手介绍，郑辉扭头朝他挤眉弄眼。顾兆：……
“同学，咱们是同届的，我叫顾兆，坪村人士。”
学霸同学放下手的书卷，说：“严谨信，严家村人。”
“为什么我昨日问你你不答我，顾兆问，严谨信你就说。”挤眉弄眼的郑辉跑过来不解问。
严谨信没回话，继续低头看书。郑辉就『毛』了上来，顾兆才懒得断官司，虽然他们是上一年级，但真的不是小学生，不要掐架！
“郑兄，下午一同去书斋去不去？”
“去。”
郑辉先答应了，顾兆又说：“你前几日买的书看完了吗？不是说借我瞧瞧。”
“嘿嘿嘿，你不是说不看吗？在悔啦？我都说特别看了，回头给你。”郑辉乐的不成，然忘了问严谨信的事。
顾兆：……
他之前不看那是因为郑辉说的话本子内容，听了个大概，是个小言爱情故事，差不多是富家千金小姐爱上穷书生，矢志不渝的故事。
就……顾兆是没什么兴趣，在不就是岔开话题，防止掐架。
也不看看地方，快上课了。
“午吃饭说吧。”
“。”
郑辉便坐回了自己座位。
头坐的严谨信看了眼顾兆，撇了撇嘴，他还以为顾兆与他一般，都是农家出身的寒门子，应当将所有用来读书，没成想是个阿谀奉承拍镇上有钱人马屁的蠢。
顾兆感受到方学霸目光，但也没多想，专心下来看书。
书院上课分上午和下午，一大节，期要上厕所那就举手示意，上课内容也是看夫子怎么教，一般情况是先诵读前一学的，然抽问背诵、解其意，然继续诵读。或者默写。
隔一日下午上四艺：礼仪、弹琴、算数、『射』箭。
这四艺课，差不多就是代高的体育音乐课了，属于放松课。班大多数同学应付差事，不是很喜欢上，就跟高体育课，有人看小说玩，有人已经偷偷学习背单词做卷子。
郑辉是属于热爱四艺课程的那类。
今日下午正是教算数和『射』箭两门。
一上午课结束，夫子刚一走，郑辉就坐不住，去食堂吃饭。顾兆便问头学霸严谨信去不去。谁知道早上打招呼还的严谨信，这会冷眼看了他一眼，头撇到一旁。
态度很明显：不屑与尔等同流合污。
顾兆：？？？
“我早上就想说了，昨个他搬过来，正巧同我一个屋舍，我心同他打招呼，还借了我的油灯供他使，他被褥没带睡得硬，我有多余的问他，他就发脾气了。”
“说我羞辱他。”
郑辉简直莫名其妙了，他借东还借出坏处了？
本来不两人的严谨信立刻说：“你不要胡『乱』诬陷我，我并非不讲之人，你借我东我道了谢，但你假借善心分明是羞辱我。”
“我哪羞辱你了？我怎么就羞辱你了？”
“‘明知来书院又迟了这么久，怎么你父母连被褥都没给你准备妥’，这可是你说的？”严谨信面容讥讽，“‘你要使便使，一盏油灯已，大男人不必婆婆妈妈跟我说了’这是不是你说的？”
郑辉：“对都是我说的，我哪说错了？你来这么晚，被褥没带，我就问问嘛，你家人不给你准备齐乎？油灯已，借你了，你说了谢，我说不用客气，你一会说马上就，吹了点、点了吹，我让你不用这么省，爱咋使就咋使，哪错了？”
顾兆：……
算是听明白了。
这是大大咧咧碰上自尊心极要强的了。
顾兆赶紧出声打住：“郑兄、严兄别吵了。”两人停下看他，便说：“郑兄是热心肠，说话心直口快，绝羞辱严兄婆妈和不尊严兄父母之意。”
“？？？”郑辉听顾兆说完，知觉反应过来了，说：“我没不尊令堂，也不是说你婆妈，就是男子汉大丈夫不必在乎小节，那油灯——”
“别提油灯了，吃饭吧。”顾兆严谨信面『色』缓和，应该是能听进去话，便掐着脉门说：“赶紧走，一会食堂菜都打完了，我可不想花钱买荤菜吃。”
严谨信一听，没菜了竟然还要花钱，顿也不犹豫同顾兆一起。郑辉走在旁边喊：“一起一起，别走这么快，要是没菜了，这有啥我请你俩吃呗。”
君子怎能受嗟来之食！严谨信又要气。
顾兆头也没回说：“得了吧，你家每月给你零花钱有限，前头买了书就一大半没了，别充大头了。再说有免费的不吃，干嘛要花钱，关键是花钱的菜——”一脸一言难尽。
“花钱的菜如何？”严谨信奇。刚才提的气也消了一大半，听顾兆话音，这个郑辉也不是那般的富裕。
顾兆：“荤菜是免费菜面能点蛋渣渣，或者用猪油炒，总之味道没多大变，反正不划算，我是不会花钱买的，又不是郑辉。”
严谨信便笑了下。郑辉：“我是听明白了，你是不是在骂我说我蠢要花钱买菜的意？”
“郑兄肚量大，别生气别生气。”顾兆笑眯眯摆手给郑辉赔不是。
闹着玩呗。
郑辉也笑开了，“我才不小气。”还看了眼严谨信。
“是我误会了。”严谨信严肃赔不是。倒是郑辉不意，等坐下打了饭，说：“我自小说话就容易得罪人，家是做小买卖的，我爹便说送我来读书，不然一张嘴赶客，家生意要让我嚯嚯干净。”
误会解开了，便不提昨日之事。
严谨信跟顾兆赔不是：“我早上误会你是阿谀奉承权贵之人。”
“严兄你真抬举我了。”郑辉笑说。
顾兆才知道还有这出，不过没多在这个问题上绕，三人正式的认识了下，郑辉最大，严谨信十有，顾兆最小。不过严谨信开蒙晚，十岁才开蒙，之下场一次便。
也算才了。
写诗作赋。
正是顾兆的短板。
“那以要多向严兄请教了。”顾兆笑说：“我写诗作赋真的不成。”
严谨信这以为是顾兆自谦，还说用不了请教字，以互相讨教便是。等日，严谨信看了顾兆作的诗，才知道今日顾兆真不是说自谦之语。
吃完了午饭。
郑辉要回学舍拿话本，顾兆说别了，下午放学他等一会，不然话本带课堂上要是被夫子发了不，累及受罚。
“你忘了？下午是四艺课，学算术和『射』箭，怕什么。”郑辉又说：“我在就去，保准藏得地，放心吧。”
说罢一溜烟跑回宿舍了。
顾兆：……
午休息，大家坐在位置上，各干各的事。
顾兆伏案在写东，严谨信以为顾兆勤学，看了眼，发顾兆写的极为简单，竟是百家姓和三字经这类启蒙。
“这是？”
“哦，我自己做的教学读，快写了，明就能教我家夫郎认字了。”顾兆说的极为坦『荡』。
还给封皮写上周周小课本，旁边画了个爱心。
嘿嘿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