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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景书这天起的有些晚。
她晚上做了比较可怕的噩梦,不知道是不是这一天到来了的缘故,梦中也总是以前的场景。
梦里她回到了十五年前的仁心医院。
老式木制的走廊门被推开,几个医生推着担架床急匆匆的跑进来。
“让让!让让!”
她慌忙的让到了旁边,担架床从她身边路过的时候,她低下头,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还有那件熟悉的褐色毛衣。
她有些茫然的看着众人推着担架床奔向抢救室,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后知后觉的跟着跑了过去。
“家属请留在门外!”
抢救室的门被无情关闭,她绝望的坐在旁边的长椅上等候,不多时,一个女人拉着两个小女孩,急急忙忙的跑到了急救室门外。
她看向女人的脸,有些惊愕。
“妈……?”
女人转过头,有些不解的看向她。
“姑娘,你在找谁?”
“我……我在等我爸爸。”虞景书顿了顿,道。
“姑娘,你的爸爸也正在……”
虞景书点点头,女人露出些惋惜的表情来,微微叹了口气。
“我丈夫也正在里面抢救。”她拖着有些沉重的声音道,“生死都有命,半点不由人。”
虞景书看着她悲伤的神色,想开口安慰安慰她,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她旁边怯弱站着的,是两个很小的小女孩。
其中一个十岁左右,另一个还不懂事的年纪,被姐姐拉着,葡萄般的眼珠机灵的转来转去,观察着这陌生的环境。
护士催促女人下楼付钱,女人离开了急救室门外,小姑娘拉着妹妹坐在她旁边,安安静静的,呼吸都是小声的。
“小妹妹,你害怕吗?”她这样问她。
她抬头看着她,眼睛亮亮的,微微摇了摇头。
“姐姐,你害怕吗?”
她也摇了摇头。
害怕有什么用,结果都已经是既定的,不管多么抗拒接受,都必须要接受。
现实犹如晴天霹雳在眼前炸裂,即使抗拒,即使愤怒,即使悲伤,都不可改变。
“即使爸爸妈妈不在身边,也要照顾好妹妹哦。”她这样对她说。
“当然了,妹妹最可爱了。”
小女孩点点头。
她微微笑了下,眼前逐渐模糊,一滴液体自眼眶滴落下来,她抬头看向急诊室的门口,门口缓缓敞开,医生护士推着担架床出来,脸上带着轻松的神色。
“小妹妹,你爸爸脱离危险了。”
她的身影逐渐模糊,最终消失在了满是温暖日光的走廊。
虞景书揉了揉眼,手上沾了一片湿。
她起身下床,拉开窗帘,阳光铺洒进卧室。
她起身去卫生间洗漱,抬头看见餐厅的餐桌上放着热腾腾的早餐。
虞景沅躺在卧室的小床上睡了个回笼觉,虞景书敲门的时候,她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
“姐?你醒啦?”
“醒了,早餐带着路上吃吧,时间有点来不及了。”
再晚走一会儿,赶上早高峰就出不去了。
两个人离开家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快八点钟,城市正在苏醒路上的车辆和行人都慢慢多了起来。
好在她们赶在拥挤之前离开了拥堵路段,走在宽敞的老城区道路上,微风阵阵,吹的人心旷神怡。
车很快走进了老城区,两个人先回了一趟家。
两个人爬上三楼,虞景书拿着钥匙打开陈旧的门,吱嘎一声,玄幻出现在眼前。
老旧的深木色鞋柜就在旁边,两个人走进去,放下了钥匙。
这个家有点小,是两室一厅的,记得当时妹妹刚出生的时候,爸爸妈妈一直在商量着找人订做一个上下床,带小台阶的那种,台阶一拉出来就是收纳的抽屉,然后妹妹睡在上铺,她睡在下面的床上,旁边是两个人的书桌和一个小小的玩具天堂。
虽然那个时候她年纪很小,但是爸爸妈妈的话她记得很清楚,小女孩总是喜欢畅想,她每每自己一个人躺在房间里的床上的时候,就会想到,等妹妹再大两年,她们就可以睡一个房间了。
虞景书推开主卧,一张老旧的木床安静的躺在卧室正中间。
这是一张一米八的大床,承载着很多她们小的时候的快乐时光。
旁边是两个老式的推拉门衣柜,她记得母亲的衣服不多,衣柜里面总是空空荡荡的,她和妹妹玩捉迷藏,就喜欢躲在里面不出来,让景沅找不到。
阳台上还是老样子,窗子外面落了重重的一层灰,阳光都快照不进来了。
然后是厨房,她们家的厨房小小的一个,可是却是整栋楼最香的地方,街坊邻居没有不夸妈妈做菜香的,每每楼道里有很重的香味,她和妹妹在楼下踢毽子的时候,就会有邻居路过提醒她们,家里妈妈的饭做好了。
朝阳的小卧室里,有一张小小的床,床前有一张书桌,书桌旁边有一个小小的书架,上面摆放着她从小学到中学的课本和辅导资料,墙上贴了好些奖状,客厅的墙上也有好些,书架上还摆放了几个她参加辩论比赛和作文比赛的奖杯。
“姐,以前怎么没发现,咱们俩的房间里全都是你的东西啊?”
虞景沅从虞景书身后露出了一颗脑袋,半开玩笑的问道。
“那怪谁?还不是因为你老丢东西?”
小时候上学,她最常丢的就是和笔记本,后来慢慢的开始丢书,到了期末,基本带不回去几本。
他们小学初中还没分校的时候,她经常哭着跑到初中部班门口找她,他们班同学每次都会说。“虞景书,你那个爱哭的妹妹来了!”
然后她跑出去,要么给她块橡皮,要么给她根铅笔。
“我那不是粗心大意嘛。”虞景沅不好意思都笑了笑。
“收拾收拾东西,去公墓吧。”
两个人离开家,路过花店的时候买了一束花,直奔公墓父母的墓碑前。
她们有段时间没来了,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很容易就回把回来看他们的事忘记。
墓碑上落了一层厚厚的灰,照片都被蒙上了一层。
虞景书伸出手擦干净父母照片上的灰尘,拉着虞景沅跪下磕了三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