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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周一次的例行检查，席樾等到上午九点，才接到了虞景书的一个电话。
看着来电显示，席樾微微扬眉。
虞景书主动给他打电话，只能说明一点，她这天过不来了。
知道真相的他微微抿唇，接起电话。
“席樾。”对方开门见山，“今天我过不去了，你换其他的医生去帮你检查吧，抱歉。”
“原因是什么？”他转着手中的钢笔，沉重的钢笔在他手中灵巧的转动着，他似乎不太专心，耳朵却是时刻注意着虞景书的反应。
“我不太舒服。”虞景书相当诚实，“所以今天可能没办法帮你检查身体。”
“哪里不舒服？”席樾微微凛眉，“你等我。”
虞景书还没来得及说一句不用了，对面的电话已经挂断了。
她微微叹一口气，重新躺回沙发上，把冰袋放在脸上。
已经过去几天了，她脸上的红肿消退的差不多了，还有一点点微微的红色，相信要不了两天也会消。
耳朵里还是很疼，不过比起前两天也有缓解，只不过她已经忙了几天了，身体上的不舒服加上劳累，她没有过多的精力去应付席樾了。
不过眼下看来，是怎么也逃不开的。
虞景书倒在沙发上，连日的事情让她精疲力尽，尽管已经睡了一整夜，醒来还是觉得困倦。
脸颊上的冰凉触感让她的耳朵也好受了很多，她不知不觉竟睡了过去，再醒过来，就是家里有人敲门。
她起身开门，席樾站在门外，门口的光线略有些昏暗，他却一眼就看到了她脸颊上的异样。
“谁打你了？”
脸上的掌印虽然已经不太清晰，但是仔细看还是能够辨认的。
他只是几天没有关注她身边的事，本以为方果染解决了之后，她的生活也能消停一阵子，没想到还是发生了别的意外。
“没什么。”她往后退一步，让席樾进门，随后带上房门，去桌边给他倒了杯水，“医院已经去处理了。”
她虽然风轻云淡的，可是看脸上的疲色就知道，不是什么容易解决的小事。
他进门，透过阳台窗子的光，才看清她脸上的掌痕。
看样子已经消退了几天了，之前应当非常严重，否则不会几天之后还有这样的痕迹。
“还疼吗？”他忍不住伸出手，在她脸侧微微触碰了下。
她脸上刚刚敷过冰袋的缘故，冰冰凉凉的，他的指尖触碰，对她来说灼热十分。
夏夕不由得微微退了半分，他却固执的靠近她，伸手微微触碰她脸上的痕迹。
“是谁下手这么重？”
他神色淡淡的，没有多少责备的意思，可是偏偏虞景书又害怕他用这种语气说话。
席樾的性格，她多多少少还是了解一点的，有的时候他什么都没表现出来，或许还是笑眯眯的，实际上早就已经打算好怎么折磨对方了。
“这事医院已经去处理了，你不要插手。”
她实在是怕他插手了，最后的结果是大家都不愿意看到的。
“嗯，我不插手。”席樾答应的相当痛快。
他这人，报仇从不急于一时。
他有的是时间，可以等到这件事情的风波完全平息，就算出了事也没有人会怀疑到和这件事情有关的时候，那个时候他才会动手。
只要是敢伤害她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他难得答应的痛快，没有过分为难她，虞景书也不由得舒一口气。
“要不我现在进去拿听诊器给你听一听，其他的检查你回去让别的医生给你做。”
据她所知，席樾除了她，还有一个老爷子专门从国外请来的资深心脏外科医生作为他的私人医生，费用高到可怕，足以让如此优秀的医生放弃在医院里晋升学习的大好机会，来到这里为他做私人医生。
“没有别的医生了。”席樾神色很淡，“只有你一个。”
老爷子请的那个医生，早在两个月以前就已经回国了。
他身边只要留她一个人。
“你何必呢。”虞景书不由得微微叹一口气，“我根本没有那个医生照顾你那么悉心。”
她从来只是把照顾他当成一份不得不做的工作而已，对他只有履行工作的责任，甚至隔三差五才过去一次，他身边那个医生才是24小时着他服务的。
这个人，行事太随心所欲了。
“没关系，以后你照顾我认真一点就可以了。”席樾淡淡一笑，带了些撒娇的口吻看着她。
“我尽量。”好歹也成为他唯一的私人医生了，若不尽职尽责，他出了什么事情她就难辞其咎了。
两个人坐在沙发上，空气一时静默，虞景书只觉得困倦，没过多久就靠着沙发睡了过去。
她做了个梦，梦里面她差点聋了，席樾一直在她面前说话，他说什么她都听不到，最后他生气了，拿着一个好几十米的刀追着打她的人砍。
她当时又难过又觉得好笑，哭笑不得，一边笑着眼泪就流了出来。
难过是因为自己听不到了，好笑是因为席樾扛着大刀在追杀伤害她的人。
他对她一向不错，可以说是在她生命中难得出现过的对她如此照顾的人，若不是他们两家有这样的仇恨，他们或许能够成为非常好的朋友，虞景书不是愿意常带仇恨的人，每每面对着席樾，心中的惋惜其实是更多于仇恨的。
但是现实如此，他们注定了只能站在对立面。
梦魇中虞景书睡得极不安稳，额头上浮起了一层薄汗，她微微皱着眉，席樾坐在她身边，明明知道她陷入梦魇，却不舍得将她叫醒。
她从未在他面前像今天这般褪去所有坚强，安稳的睡着，他更从来没有机会看到她这样安静的睡眼。
即使她在做噩梦，他却也小心的贪恋着这片刻二人之间没有如此重担的时间。
他多么希望，两个人能够永远停留在此刻。
虞景书醒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不在沙发上。
卧室里没有开灯，窗帘也被关上，整个房间昏昏暗暗的，她穿着拖鞋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整个房间充满阳光。
已经中午了。
她开门走进客厅，本以为席樾已经回去了，却看到他坐在沙发上的背影。
他在看电视，电视机正在播放动画片，他没有开声音，如同在看无声的哑剧。
卧室门口到沙发的距离，好像隔开了千山万水。
这就是他们之间的距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