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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衔云躲着不见谢探真,谢探真知道他就在枫叶山庄,可就是找不到。
再加上锦华公主护着他,这个案子的调查只能暂缓。
他隐隐察觉,这个案子的水太深,姜衔云不想将他拉下水,才会一直躲着不见他。
回到皇城,他只也只能如实向皇上禀报。
这是最好的处理结果。
皇上垂着眼,涣散的目光落在桌面的棋盘上,一言不发,挥挥手,让谢探真退下。
许久过后,又有人来通报,杨俊生求见。
皇上又是一挥手,示意让他进来,懒得不想说话。
杨俊生进来,行礼后把最近的见闻述说一遍。
姜衔云被叛军重伤,云九重被逼无奈,假意归顺锦华公主。
一想到那晚曹典军带人冲入枫叶山庄后的那座宅中,他现在还心有余悸。
外面重兵把守,里面的曹典军不好对付,即便是他进去,也未必能全身而退。
可云九重不仅没事,还露了一手,兵不血刃,得到锦华公主赏识。
在这之前,他以为云九重跟着外人学的都是江湖骗子的惯用骗术。
现在看来,她确实是会一些超乎常人不能理解的本事。
“最近云九重被锦华公主派往大朝猎场,还让人寸步不离的监视她。
下官偷偷与她接触,才知锦华公主竟是想要在秋狝当日与叛军联手,谋反篡位。”
皇上依旧心不在焉,语气淡淡。
“此事我已然知晓,我这个皇姐,到底还是压不住自己的野心啊。”
杨俊生心中权衡,还是决定遵从云九重的话,把她的交代都转告皇上。
“皇上,云姑娘有一言,此事宴宁世子也参与其中,叛军之所以会和锦华公主合作,是他在中间为两方牵线搭桥。”
皇上涣散的目光终于亮起一点光芒,也终于能看清桌上的棋局。
杨俊生注意到皇上有了精神,继续道。
“云姑娘的意思是,宴宁世子居心叵测,不可留。”
皇上的手伸向棋罐中,拿起一枚黑子在手中把玩,目光在棋盘上游走。
“宴宁世子纵使有异心,也是我皇兄唯一的儿子,又没有证据直接指向他,因为怀疑就不能留他,这不太好吧。”
皇上嘴上说着不能动姜衔云,实际心里比谁都想动手。
实在是名不正言不顺,动手后难以堵住悠悠众口。
杨俊生深知这一点,云九重连解决的方法都一并告知他,他需要转述。
他正要开口,皇上的声音比他刚快发出。
“不过……”皇上转动手中的黑子,随意地放入白子中。
这不起眼的一子,意外成点睛之笔,与外面的黑子形成包围之势,中间的白子反而被困其中。
“这叛军谋反,下手没轻没重的,难免会误伤,宴宁是个好孩子,当日你可得多给他派些护卫,保护他的安危。”
叛军那么多,谁是真的,谁是假的,一眼难以辨认。
伪装成叛军,待场面混乱,刺杀姜衔云,是最优。
到时候皇上给姜衔云追封一番,表扬抵挡叛军的功绩,再给淮安王一些赏赐以作安慰,淮安王也无话可说。
姜衔云是淮安王的继承人,他一死,淮安王纵使知道真相,也无可奈何。
剩下的姜化予不成气候,淮安王一脉,也算是废了。
这一点啊,云九重和皇上的想法不谋而合。
杨俊生更加对云九重刮目相看。
他这个妹妹,当真是算无遗策。
他双手抱拳,朝皇上行礼道。
“下官会亲自安排,定会护卫宴宁世子安全。”
皇上点点头:“交给你,我还是放心的,退下吧。”
“是。”
……
转眼秋狝将至,大朝猎场距离京都有七日的脚程。
所有人提前出发。
临出发前,姜衔云找到锦华公主,说明原委。
“皇姑母,你知道我这个小妹的,不太喜欢这种场合。
况且这次去的人里,十个世家子弟里八个和她相过亲,还被我打过。
我倒是无所谓,她女儿家脸皮薄,抹不开面子。”
姜衔云说起这话时,没有一点羞愧感,反倒隐隐透出几分自豪。
锦华公主也理解,他本就疼他这个宝贝妹妹。
在明知道猎场会出事的情况下,他想先保证姜化予的安危也正常。
“那就让她装个病吧,毕竟是郡主,缺席这种场合,也有些不合礼数。”
这些都是小事,锦华公主答应得很爽快。
“这个倒是不必,我有个想法,云九重的易容术可堪一绝,她假扮成我小妹就好。
反正你也是要带上她的,她是城里出了名的卦师,很容易引起别人注意。
做我小妹就不一样了,别人看都不敢多看一眼。”
谁看他打谁!
锦华公主眼中闪过一丝惊艳,没想到云九重会的东西还挺多啊。
旋即想到姜衔云这么做的目的,很可能是为了满足一己私欲,她的脸色又恢复如初。
“你俩倒是挺会玩儿啊,人家不想招惹你,你还巴巴地凑上去,早知如此,我就不该告诉你,活该让你单相思。”
听到这话,姜衔云就知道锦华公主想偏了。
想偏了好啊!
“放心,我们两个有分寸。”
对此,锦华公主耷拉着眉眼,面无表情呵呵了两声。
偷情偷到烧了她的院子,他们有个鬼的分寸。
“走吧,我也有些好奇,她的易容术能绝到什么程度。”
当两人来到云九重的院子里说明来意时,云九重被两人这一番操作秀得一脸懵。
姜衔云不想姜化予涉险她理解,可为什么要让她假扮姜化予替她出席?
她假扮成丫鬟下人也不影响她低调做事。
最终她拗不过两人,只能去易容。
两人都想看她易容的过程。
云九重一句家传不可奉告,将两人拒之门外。
锦华公主询问姜衔云:“真的家传?”
对此,姜衔云不屑冷笑。
鬼的家传,明明是跟徐英之学的,还没学完整,连伪声都不会。
这也再次验明,何清净走后,没了嘴替,云九重的嘴里是真没一句实话,瞎话随口拈来。
等她再次从屋内出来,锦华公主惊得掉下巴。
若是有人说眼前的人是假的姜化予,她也很难相信,简直就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