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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跟着她什么好处都没有，扣扣索索的小家子气，连小小姐打赏下人都至少五十文钱呢！她可倒好，上次我替她捏了一个时辰的肩膀，她竟然只给了我五文钱，气死我了！”
“你这还不算什么！我上次替她买什么桂花糕腿都跑断了，她一句感谢的话没有不说，竟还埋怨我，说我瞧不起她，才对她不上心！呵呵，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什么高门大户的小姐呢！不就是个没爹没娘的穷酸鬼，有什么资格给我摆脸子？这也就是咱们老爷好心才收留了他们兄妹，否则她还不知道在哪儿讨饭呢！”
“就是，就是，反正我是不想再伺候她了，过一会儿我就去求孔嬷嬷，让她把我调去藏娇阁或者宝之阁去！”
“我也要去！我真是受够她了，小姐身子丫鬟命，她以为她是谁啊！”
……
丫鬟们像是好不容易找到了宣泄口，纷纷七嘴八舌地吐槽了起来。
可就在这个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怒斥，“你们在胡说八道什么！表小姐也是你们能妄自议论的吗？小心我让孔嬷嬷把你们赶出府去！”
丫鬟们仓惶地转身，看到了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落梅，以及……脸色阴郁的方慧。
这世上最尴尬的事莫过于你在背后说人坏话，人家却站在你身后。
几个丫鬟吓得面色惨白，愣在原地无法反应。
“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表小姐道歉！”落梅连忙上前给她们几个人使眼色。
为首的丫鬟率先反应过来，忙低下头道：“表，表小姐对不起，奴婢们不是有意的，奴婢们不是那个意思。”
其他的丫鬟也连声附和。
落梅则笑着打圆场道：“表小姐，大人不记小人过，这几个丫鬟素来没规矩惯了，您就别跟她们一般见识了。”
方慧只是冷冷地看着她们。
几个丫鬟被她看得心里有些没底，小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她们明白，虽然方慧没什么能耐，但毕竟是林镇南和林昀昌亲自带回府的，若是她跑去林镇南他们跟前告一状，她们几个都没好果子吃。
就在丫鬟们忐忑不安地等待方慧怒火的时候，方慧却猛地转身，一言不发地朝院子外跑了出去。
“表小姐！”落梅吓了一跳，正待追出去，却被其他几个丫鬟给拦住了。
“完了完了，她一定是去给老爷告状了！”丫鬟们哭丧着脸，抓紧了落梅的手道：“落梅姐姐，你帮帮我们吧！我们该怎么办啊？你能不能去帮我们向孔嬷嬷求求情，让她不要将我们赶出府呀！”
“是啊是啊！我家里还有五个弟弟妹妹等着我养活呢！落梅姐姐你帮帮我们吧！”
……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吵得落梅头疼不已。
“好了好了！不要再吵了！”落梅大喊了一声，气急道：“你们也真是的，谁让你们说那些话的？以为表小姐不在院子里就可以无法无天了？现在来求我又有什么用？若是她真去老爷跟前哭一场，孔嬷嬷也未必帮的了你们！”
“啊？那怎么办啊？我们岂不是完了？”几个丫鬟的脸上布满了绝望。
落梅见她们茫然无措的模样，终究还是不忍心，叹了口气道：“也不是没有办法。”
丫鬟们眼前一亮。
落梅提议道：“现在只有一条路，就是去求小小姐帮忙，小小姐那般聪慧厉害，又深得老爷和老太爷喜爱，由她出面一定可以帮到你们。”
……
方慧并没有如丫鬟们所想的那样去给林镇南他们告状，而是一口气跑到了方辰所在的院子。
她一见到方辰的身影，就再也忍不住哭着扑了过去，“哥哥，我受够了！”
方辰被突然出现的方慧吓了一跳，“慧儿，你怎么又回来了？怎么哭了？出什么事了吗？”
早间的时候他跟慧儿在给林家长辈拜完年后便一直待在一起，直到刚刚林府内院一阵喧闹，慧儿才说要回去看看情况。怎么这才回去了不到一刻钟，她就这样了？是林府出什么事了吗？
方辰想到这里，心里有一丝慌乱，他好不容易才重新有了安稳的生活，不想再一次受颠沛流离之苦。
可谁知方慧却放声大哭道：“是林家人！整个林家人都欺负我！我不想再在林家待了！我要离开这里！”
“到底怎么了？”方辰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只是被方慧的哭声弄得有些烦乱，手足无措地哄了她半响后，方慧才渐渐止住了哭泣，抽抽噎噎道：“哥哥，我们离开林家吧，我宁愿饿死也不想再住在这里被人欺负！”
方辰并没有理会方慧这些肆意任性的话，而是循循善诱道：“慧儿，你跟哥哥说，到底是谁欺负你了？咱们在林家住了这么久，不说他们对我们有多好，可至少没有欺负过我们，你为何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那都是他们装出来的！他们从来都瞧不上我们！”方慧一抹眼泪，恨恨道：“哥哥，你知不知道表姐要带着她的两个孩子随表姐夫一同进京了？这么重要的事情，我院子里的丫鬟都知道了，开始盘算着要跟着他们到京城去，可唯独却瞒住了我们两个人！你说林家人真的有把我们当一家人吗？没有，根本就没有！他们现在对我们的好不过就是施舍，他们从来没有瞧得起过我们！否则为什么他们都去京城过好日子了，却唯独要把我们两个留在汝阳受苦！”
方辰震惊地看着近乎疯狂的方慧，好半响才道：“慧儿，你怎么能这么想？我们现在能过上这样的日子该知足了，况且你又知道去京城是过什么好日子吗？表姐是要嫁到别人府上去，要学着董家后宅的那些女人勾心斗角，哪会有如今在林府自在？”
关于林清月要嫁去京城的事情他很久之前就听林行知说过了，他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才会选择来到林家，因为他要替祖母手刃仇人，报仇雪恨。
只是他从来没有对方慧提过这件事，因为他不想让方慧也背负着仇恨的枷锁，可他怎么也没想到方慧竟然会生出这样的想法，这还是他从前那个天真单纯的妹妹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