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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 硬碰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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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氏和谢晖赶到青松院的时候,院子里已经站满了人,除了林家众人之外,谢灵珊也带着白氏身边的丫鬟来了,可是却没有见到谢琛和白氏。
    贺氏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人群中的林镇南,见他神色阴冷,面色沉郁,尤其是对上她的视线时,眼神就像要杀人一般,心不由“咯噔”一跳。再看这院子里一片狼藉,入目可及之处竟找不到一块完好的地方,可以想象方才这里遭受了怎样的摧残,心里更是暗叫不好。
    “大哥,大嫂,你们终于来了。”谢灵珊第一个迎上来,面色也很难看,悄声对他们道:“大夫来看过了,说阿娇头部遭受重击,可能撞到了不好的地方,所以才一直昏迷不醒。林老爷子很生气,嚷着要去报官,我好不容易才安抚了他们,你们快去看看吧!”
    贺氏晃了晃身子,差点要栽倒在地上。
    她本还抱着一丝希望,想着林行知没有什么大碍,是林家人在危言耸听,可现在小姑子都这么说了,那定然是没有错了,明华是真的闯了大祸了!
    “哪个大夫看的?不会是什么庸医治不好才这样危言耸听吧!”可心里再慌张,她面上仍然装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来,厉声吩咐道:“唤云,你速去济世堂将孟老大夫请过来,一个孩子磕伤了头,能是什么大病,一定会治好的!”
    济世堂是京城最有名的医馆,以悬壶济世、妙手回春闻名,其中坐馆的孟老大夫更是医术高明,任何疑难杂症到了他的手上都不是问题。只是这孟老大夫脾气古怪,治病救人仅凭心情做事,他高兴的时候一天能看几十个病人,连诊金都不收,他不高兴的时候就闭馆休息,十天半月也不开门,若有人想请他回府上治病,那更是不可能的事情。
    只是贺氏却不担心,她的娘家贺家对孟老大夫有知遇之恩,贺家人去济世堂看病是一律不收诊金的,再加上贺家人行事很懂分寸,并没有因着这份恩情而予取予求,所以这么多年过去了恩情犹在。贺氏本不想轻易动用这份关系,但是事出突然,她实在是不敢相信别的大夫,只能请孟老爷子出面了。
    谢晖闻言,也立刻点头道:“对,请孟老爷子来,他医术高明,一定可以治好这孩子的!”
    “不必了!”林镇南却无情地拒绝了他们,语气森冷道:“在屋子里替我家阿娇治病的正是济世堂的人,至于那所谓的孟老大夫,两位还是留着给你们自己治病吧!看看他是不是真能妙手回春!”
    “什么?济世堂的人?”贺氏吃了一惊,虽然济世堂不止孟老爷子这一个大夫,但这济世堂的其他大夫也不是普通人能随随便便请来的。这林家初来京城,何德何能请到了他们?
    “有钱能使鬼推磨,更何况是一个大夫。怎么?难道谢家人觉得我林家初来乍到,没有根基,出了事定没有人会替我们做主,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林家,试探林家的底线,是吗?!”林镇南看着贺氏,眸光森冷如冰,说出来的话更是叫人心惊胆战,“我倒要看看,是谢家的权势更动人心,还是我林家的钱财更动人心!我就不信,你们谢家在京城还能只手遮天不成!”
    这句话,就是要和谢家彻底撕破脸了。
    “林老爷子!你这叫什么话?暂且不说阿娇是为什么会受伤,就算真是我华儿推倒的,那也不过是孩子之间的玩闹,她是故意的吗?值得你这样不依不饶!”贺氏急了,她环顾四周企图找到谢明华,可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人,眉头便皱得更紧了。
    “孩子之间的玩闹?”林镇南冷笑,“大太太不妨看看这院子里,可还有一处能落脚的地方!这也叫孩子之间的玩闹?!”
    他气势不减,更显得贺氏底气不足。贺氏不想再与他做无谓的争执,立刻转移话题道:“我华儿呢?她在哪儿?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不能光听你们的一面之词,让华儿出来问话!”
    林镇南冷哼一声,倒没有再为难贺氏,而是转头吩咐身边的丫鬟道:“把谢大小姐带出来!”
    很快,被五花大绑,嘴里塞着帕子的谢明华被林家人带了出来。
    她一见到贺氏和谢晖就挣扎了起来,嘴里呜呜地叫喊着,眼泪鼻涕流了满脸,看上去好不狼狈。
    “华儿!”贺氏和谢晖都震惊了,他们万万没有想到林家人居然敢私自绑了谢明华,这简直是无法无天、丧心病狂!
    “你们女儿满嘴污言秽语,还想着逃跑,这若逃了,要抓到可就难了,所以我便自作主张叫人绑了她,由官府的人来带她回去慢慢审问!你们放心,我林家没有动她一根手指头。”林镇南语气平淡,好似在谈论天气一般,叫人听得心底发凉。
    贺氏冲到谢明华面前,几下就解开了捆住她的绳索,又帮她拿出了嘴里的帕子,仔细地检查了一番后,发现她除了脸上有个巴掌印,裙子被尿湿了外,其余的地方都没有受伤。
    可饶是这样,她仍然是怒气冲天,尤其是谢明华一解开绳索就哭得朝她扑了过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连话都说不清楚,怒气更是直往她天灵盖上冲,恨不得下一秒杀光了林家人才解气。
    “你们这是要做什么?!二弟,你就任由林家人在谢家胡作非为,你就任由他们捆了华儿,你就没有站出来阻拦?!你们到底想要做什么?造反吗?!”谢晖见到女儿这样,就算之前对她有万千的怒火,此刻也全消了,只余下满满的心疼。
    没有哪个当父亲的忍心看到女儿这幅样子,谢晖是,谢轩自然也是。
    谢轩原本不想将事情闹大,只是在方才看到林行知满脸苍白,无声无息地躺在病床上的时候,心里对谢明华的怒气就达到了顶峰,便对林家的所作所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此刻听到谢晖的质问,他更是难得发了一次狠,怒目相向道:“他们只是捆了明华,明华自己受不住惊吓,跟他们有什么关系?要怪也只能怪明华做贼心虚,她怕自己要给阿娇抵命,所以吓破了胆!大哥,明华不过是哭几声你就如此心疼,那你有没有想过我的阿娇如今生死不明,我有多心疼?!”
    “你,你……”谢晖想要反驳,却又说不出反驳的话来,气得吹胡子瞪眼,好半响才冲着谢灵珊吼道:“怎么是你在这里?母亲呢?父亲呢?林家人要在谢家造反了,你还在这里待得下去?!”
    谢灵珊身子一颤,心里在看到谢明华狼狈模样时而产生的那么一丝同情顷刻间烟消云散。
    可她毕竟是庶女,不敢与谢晖争执,只是低下头,轻声解释道:“父亲一早就不在府中了,母亲身子不好,昨晚上又受了惊吓,回去后就一病不起了,我又怎么敢再拿这事叨扰母亲?若是母亲因此有个三长两短,谁也承担不了责任。”
    谢晖听她说完这段话,心里就知道是谢琛和白氏不想管谢明华的事情,他们不想因为谢明华的事情与林家硬碰硬。
    这个认知让谢晖心底发寒,可他也知道,出了这样的事情,除非利用权势压迫,收买官府,反告林家污蔑,否则是绝不能善了的。
    可是一个迟早要嫁出去,又并不讨他们欢心的孙女,又怎么会值得父亲大费周章呢?父亲避而不见,就是要他做一个取舍,要他先行处置华儿,给林家一个满意的交代,让林家放弃报官,以此来保全谢家的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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