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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虚与委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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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人,洗漱!”
    昨夜夏泽留宿寝殿,翠羽是个伶俐的,漱具衣衫都已经为他准备好了。
    毕竟是男人,收拾起来比女人快,等夏泽整好衣冠时,瑛华才刚刚坐到妆台前,慵懒地睨着镜子里意气风发的男人——
    身影欣长精干,玄色暗绣青竹纹的窄袖长袍纤尘不染,腰挎佩刀,委实潇洒不凡。
    不知不觉,她竟有些痴了。这人如此英俊,上辈子怎么就没发现呢?
    夏泽规整完毕,朝她揖礼,“公主,我先出去候着了。”
    瑛华笑道:“去吧。”
    风雪已过,外面银装素裹,冰凌如刀锥一般挂在檐头。江伯爻站在廊下等待,披着月色狐裘大氅,面如冠玉甚是清朗,喘息间雾气升腾,飘飘然带出些许仙气,氤氲在皑皑白雪之中。
    夏泽扶刀而出,甫一打了照面,步子便顿住。
    江伯爻也微微怔悚,盯着他的眼瞳中浮出异样的情愫。
    一个在殿外,一个在殿内,一个通黑,一个素白,就这样僵持着对视半晌,皆是各怀心思。
    “驸马。”夏泽率先打破了沉默,朝他拱手施礼,随后迈过门槛,守在寻常的位置。
    江伯爻面不改色,只用眼角的余光瞥向夏泽,宽袖之下的手渐渐攥紧,有咯咯的骨节声响起,稍纵即逝。
    他来的时候公主还没起身,而夏泽先从公主寝殿里出来了,这里头的玄妙不言而喻。他一直对这二人的关系不管不顾,没想到已经发展到同床共枕的程度了,这让他有点犯恶心。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翠羽迈着小碎步来到门口,福礼道:“驸马,公主有请。”
    瑛华穿着绯色底嵌云纹的袄裙,三千发丝绾一朝天髻,配之金珠宝钗,贵气雍容,懒懒的靠在罗汉榻上。
    江伯爻走到跟前,这次竟然颇为懂事的行了大礼。
    “臣见过公主。”
    这倒让瑛华有些意外,微抬皓腕,红艳艳的指甲撩了一下鬓角碎发,“起来吧,驸马找我什么事?”
    “今日新得了一副手镯,臣觉得公主可能会喜欢,就送过来了。”说着,江伯爻将手中的红绸锦盒呈上。
    不年不节的送她手镯,妥妥的黄鼠狼给鸡拜年。瑛华微眯眼眸,面上没有任何雀跃之意,淡然的接过锦盒,打开一看是一对质地上好的翡翠手镯,通体绿幽幽的,价值不菲。
    “真是对好镯子。”她出言赞叹,拿出来细细把玩。
    江伯爻松了口气,“公主喜欢那就好。”
    然而话音刚落,瑛华手一松,一对手镯坠在地上,伴随着如铃般清透的脆响,四分五裂。
    江伯爻一点点拧起眉毛,抬眸就见到她眼光中蕴了不怀好意的笑。
    “是不是原本想送瘦马的,没送出去,就撂倒我这了?”她语调轻扬,满是不屑和轻蔑。
    若是以前,别说他送对镯子了,就是随手摘朵花都能让瑛华当成宝贝,现在两厢对比,如若天壤之别,自然让江伯爻面上受挫。
    他强压怒气,沉声道:“公主,三人成虎,流言绯语断然不可信,我与那女子并无深交。”
    “别解释了,我并不在意。”瑛华倨傲的抬着下巴,“驸马以后不用送东西给我,公主府里最不缺的,就是金银珠宝。”
    颐指气使的眼光刮在他身上,让他浑身不自在。江伯爻摩挲着衣角,极力让声音变得醇和:“公主最近对臣颇为抗拒,冷淡非常,公主到底想怎样?”
    “想怎样?”一抹浅笑从瑛华的脸上徐徐绽开,“当然是各玩各的了,我走我的阳关道,你过你的独木桥,我们互不干涉。”
    江伯爻眸色微动,若在以往,他完全不在意瑛华的想法。可现在不行,若他想拿回林芙儿的画像,唯有讨好赵瑛华。
    最起码不能让外人知道他们不好,他不介意貌合神离。
    他思量一会,口是心非的说:“公主,过往我们的确有些不合,但臣觉得我们可以试着不计前嫌,真正的接触一下,或许……有改观呢?”
    “哈?”瑛华难以置信的眨眨眼,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江伯爻竟然来求和了?
    不计前嫌……
    如果没有逼宫之变或许可以试试,可惜没有如果。
    她怎么死的,她皇弟怎么死的,还有孤军奋战的夏泽,如果她不计前嫌了,谁来告慰这些人?
    “驸马是不是坊间的段子听多了,也开始学会说笑了?”瑛华笑容宴宴,捏起矮几上的蜜饯丢尽嘴里,“我啊,现在已经没精力再去讨好一个人了,谁对我好,我就跟谁在一起。你说,我堂堂一个嫡长公主,凭什么要活的低三下四?”
    她站起身来,走到江伯爻身边,手指轻点着他的心口,“你心里想的什么,我清楚得很。你是平白无故献殷勤的人吗?当我还像以前那样傻?醒醒吧。”
    她慢条斯理的阐述着,声色平平,唯有目光灼灼,锐如刀刃。
    怨毒的眼神好像要将他斩成两半,江伯爻被盯的心头发怵,不禁纳罕公主什么时候这么恨他了?明明不久前还追着他叫“爻哥”。
    不过这个不久前,到底是多久之前,他自己也弄不清了。
    见他哑然失色,瑛华一哂,“如果没有别的事,驸马请回吧。”
    说完,她朝着寝殿门口扬手一比,红唇裹挟着懵懂又得意的笑。
    这笑容颇为刺眼,在江伯爻看来简直是给脸不要!他明明低头了,这个女人还要得寸进尺!
    “公主是不是太过分了?喜欢的时候强取豪夺,不喜欢就弃之如敝履。”他胸膛起伏几下,一下子原形毕露,厉声道:“你当我是夏泽吗?被你呼之则来挥之即去!”
    瑛华不怒反笑,“正因为你不是夏泽,所以我才让你走。”
    她口中说出夏泽的名字,江伯爻顿时怒火中烧。若不是这个人横插一脚,也不会有父亲的苦苦相逼。
    他鼻间冷嗤,“公主倒是跟夏泽逍遥快活的很,苟且之时别忘了我们还是夫妻!”
    声石落地,瑛华觉得可笑,摊手道:“用你的话说,我们的夫妻也只是空头挂名而已。我逍遥快活怎么了?大婚之日不入洞房的是你,我为你守活寡一年已经是最大的仁慈了。你能金屋藏娇,还想让我一棵树上吊死不成?”
    “臣的确在别院藏了个女人,但臣跟那女人清清白白,不像公主,真的把身子给了那下贱之人!整日荒淫霍乱,简直……”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凭空炸响,外面默默听着二人吵架的夏泽也随之一愣。
    “好端端的,非得逼我抽你。若说下贱,没人比得上你!”瑛华咬紧槽牙,声音寒细从齿缝间流溢而出,“我跟你好好说话的时候,你不要认为我很好说话。以前我爱你,敬你,才让你骑在我脖子上撒野。现在你就是个弟弟!给我滚!”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按住想要一刀结果江伯爻的冲动,“来人!驸马以下犯上冲撞本宫,把驸马请出公主府!”
    夏泽几乎是踩着话音进来的,他神情凛然,望向江伯爻的眼神没有一丝温度,扬手比道:“驸马,请吧。”
    瑛华背身而站,不再看江伯爻。她的手火辣辣的疼,脸上却蕴满了痛快的笑意。
    眼见谈话失败,江伯爻使劲嘬了一下嘴里的猩甜。果然,讨厌一个人是发自心底的,不管如何伪装都没办法掩饰。
    他攥紧拳,斟酌再三,还是把怒叱的话憋进心里,宽袖一甩忿忿而出。
    夏泽紧跟其后,一路护送他到了穿堂,江伯爻却骤然停住步子。
    他没回头,“听说夏侍卫很快就要成为沈三公子了,要先恭喜你了。”
    不知为何要突然提及到这些,夏泽微挑眉梢,客套道:“多谢驸马。”
    “我不管你跟公主之间的烂事,但有一点你要明白。”江伯爻踅身,狭长的眼眸裹挟着笑,但眼底的寒栗不加掩饰,“这驸马之位,你还是不要想了。只要有我在,你一辈子也就只能当个陪侍。”
    “……”
    枝桠上的积雪扑簌落下,砸进低矮的木丛中。
    夏泽的眉头一点点低沉下来,凛冽的眼神与江伯爻碰撞在一起,迸出无形而迷乱的火星。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是驸马第一次为了他俩的事表态。
    原本不在意的,突然又在意了,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失去之后才珍惜?
    夏泽不屑地笑笑,目光丝毫没有闪躲。
    公主好不容易从苦恋的漩涡里脱身而出,他是不会再让眼前这个人拉她下水的。
    更何况,公主说要跟他和离。
    难捱的死寂后,他毫不避讳的说:“驸马本就与公主无意,何苦再守着一个虚名,一别两宽不好吗?”
    “一别两宽,怎么可能?”江伯爻好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如果一别两宽,那为这段婚事受到伤害的人,该让谁来承担后果?一别两宽,岂不是太便宜他们这对狗男女了?
    他遽然冷脸,朝夏泽逼近一步,“夏侍卫简直站着说话不腰疼,别以为公主宠你几日,你就可以对我说教了。你给我记住,今天公主能弃我,明天也能弃了你。公主的爱慕是有时限的,你不都看到了么?你我都会变成雨后黄花,谁叫那位公主天性孟浪呢?”
    言罢,他从夏泽脸上寻睃一圈,轻慢之意不加掩饰,随后踅身往公主府大门走。
    然而没走几步,就觉得腰间被石子样的东西击中,刺痛感从一个小点开始蔓延至全身。
    江伯爻遽然回身,对上那张冷漠而疏离的面庞。
    夏泽手扶佩刀,不假辞色,声音也无甚息怒:“驸马也记住,倘若日后再对公主不敬,卑职就要例行敕权了。”
    他身为皇权特命的贴身侍卫,自然是有一些与众不同的特权,比如主子遇险,他可以不计后果的拿下对方。
    腰间的刺痛一点点被放大,江伯爻的拳头松了又攥,反复几次才按捺住心头的燥火,离开公主府的时候额头上已经浸满了冷汗。
    目送江伯爻离开,夏泽在原地站了会,仰头看向碧空。久违的阳光有些刺目,倾泻而下,落在他身上。
    “雨后黄花……”
    他淡淡勾勒一句,心头有些发堵。
    江伯爻说的似乎也有那么一点道理,公主爱驸马爱到疯狂,他全程目睹,如今却全身而退。
    那他呢?
    会不会只是她的一时兴起。
    「你我都熟悉彼此的感觉,共度余生也不是不可以。」
    「既然你成了沈三公子,我就可以招你为驸马了。」
    「夏泽,我好像爱上你了。」
    清泠的话音在脑海中盘旋不散,夏泽晃了晃头,好半晌才定住心神,踅身回乐安宫复命。
    这头刚进了寝殿,瑛华就没头没脑的扑进了他怀里,在他胸膛蹭了蹭才抬起脸看他,像个委屈受气的小娘子,“夏泽,江伯爻他竟敢欺负我。”
    她嗲声嗲气,矫揉造作的模样惹人怜爱。夏泽眼波轻柔,心情顿时好了不少,抬起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是吗?但我看公主方才那耳光打的很舒畅呢。”
    “那是自然,大快人心!”
    瑛华面上阴转晴,江伯爻那么好看的脸顶着个巴掌印回去,真是满足了她饥渴的报复欲。
    沾沾自喜后,她倏尔低垂眼睫,摊着手说:“我的手都打疼了,红扑扑一片,还不快给我吹吹?”
    她又开始撒小脾气,夏泽无奈,只得将她的手握在掌心,轻轻吹了几口气,“公主这样打人好吗?驸马看样子有意求和。”
    “他这是不知道打什么鬼主意呢,”瑛华不以为意,“反正我也不打算与他再过下去,打他算便宜他了。”
    “……”
    夏泽面色微沉,又想到方才江伯爻狠厉的话,看样子两人的和离之路注定不会那么顺畅。
    见他发怔,瑛华挠挠他的手心,“怎么了?”
    夏泽回神,“没什么。”
    “唔。”瑛华微蹙眉头,有些担忧的问:“江伯爻方才有没有为难你?”
    “没有。”
    夏泽回答的言简意赅,沉然不惊的吹着她的手。见掌心不那么红了,这才将松开她。
    瑛华释然的笑笑,“也是,怪我多想了,他本来就不在意咱俩的事。”
    “要是驸马在意呢?”夏泽声音很低,裹挟着外面的朔风声,几乎让人听不清。
    “嗯?你说什么?”
    瑛华狐疑看他,正巧对上那双眸色沉沉的眼睛。
    目光绞缠一会儿,夏泽浅浅笑着,手指了指她的发髻,“我说,公主今天的装扮很好看。”
    “真的吗?”瑛华喜笑颜开,忸怩作态的扶着如云堆砌的乌发,“夏侍卫喜欢的话,我就每天梳这种发髻。”
    “不必。”
    “……”
    干脆利落的拒绝让瑛华有些诧哑,心头泛起失落,还有些热脸贴人冷屁股的窘迫。
    她面色一沉,正欲刨根问底,夏泽却悠悠开口:“公主不必投人所好,真正爱慕公主的人,是会爱屋及乌的。”
    “爱屋及乌?”瑛华怔愣半晌,反复推敲着这句话。她又想到了不堪的过往,抛弃了自己的喜好,抛弃了自己的脾性,活成了他想要的样子,然而却还不来那人的心。
    她阖上眼,掩住哀凉。再睁开的时候,眼尾一点点噙上笑意,显得巧而媚,定定看着夏泽说:“那我问问你,昨天的我好看吗?”
    夏泽不假思索,“好看。”
    她顿了顿,直接拔下发簪,一丝不苟的发髻变得散乱。她还觉得不过瘾,细长的手指又伸到发间抓了抓,“那这样呢,好看吗?”
    “好看。”
    “……”
    夏泽一派正色,不像说谎的样子。
    瑛华无话可说,微斜眼珠望向铜镜。里头的人顶着一蓬乱发,姿态不雅,跟好看怎么都沾不上边。
    她木讷的看了一会,捏着拳头锤了一下夏泽的肩膀,“你啊,喜欢我直接说就是了,还弄的拐弯抹角,说什么爱屋及乌。”
    温暖如同细雨,丝丝点点坠入心海,泛出沉沉涟漪,波及全身。瑛华的眼眸明灿如夏萤,面上却佯作生气,无赖的撒起娇,“你看看,好不容易梳好的发髻都被你弄坏了,你怎么赔吧!”
    夏泽面不改色,耳后却不可抑制的泛起了红晕,“我这就去叫翠羽重新给公主梳发。”
    “等等。”瑛华抱住他的手臂,“你先回答我,是不是喜欢我?”
    直白的问题让夏泽一愣,面上再也不能淡定,眼神虚晃起来,又开始缄口不言。
    “别害羞呀。”瑛华缠上他的脖颈,手指一下下在他细若白瓷的皮肤上刮挠着,“我觉得你一定是喜欢上我了,要不然怎么爱屋及乌呢?我现在这么丑,你都说好看,你肯定喜欢我。”
    话到末尾,她格外笃定。
    颈部的肌肤接触如同火灼一般,倏地让人战栗起来。夏泽不安的捻着手指,心里盘算着该如何接她话茬。
    可惜瑛华不给他斟酌的时间,向他逼近一些,睫毛轻扇,水漉漉的眼眸映着他局促的面容,“我们都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你就不能多说一些甜言蜜语给我听?”
    如兰呵气扑在夏泽的脖颈处,撩的他心痒痒。
    “若是你不会,我就教给你。”瑛华的手抚在他面上,微微抬头亲上他的嘴唇,话音渺渺蛊惑着他,“说你喜欢我,说你爱慕我,说你离不开我……”
    音姿曼妙,循循善诱,一点点将夏泽的理智抽离。
    屋里的温度本就很高,他突然有些迷糊,话没经过脑子就脱口而出:“这样的话,公主对别人说过吗?”
    说完他就后悔了,这叫失言和僭越。
    好在瑛华并不介意,“我都是成过婚的人了,这样的话能少说过吗?”
    “……”
    夏泽抿了下嘴唇,有些怅然若失。
    当初公主追驸马的时候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他,还会吝啬这些甜言蜜语吗?
    他心里酸涩不堪,也知道那都是过去,可方才江伯爻的话总是侵蚀着他,让他有些难安。
    若公主还是像以前那样对他只是用用,他肯定不会有这种感觉。而现在不同了,他沦陷了,坠入无尽的温柔乡里无法自拔。
    他开始贪婪,不想让公主身边有别的男人。
    这个想法很危险,而他却遏制不了。
    神游太虚间,夏泽眼中的光泽渐渐黯淡下来。
    瑛华默默观察着他,心里就跟明镜似的。或许江伯爻今天的到来让他不高兴了,还真不知道,原来他竟然是个小醋缸。
    “不过那都是以前,现在我只对你一个人说。”瑛华深吸一口气,娇美的面庞上染上两抹绯红,贴在夏泽耳畔轻声细语:“我喜欢你,我爱慕你,我离不开你。我们就这样在相伴相依,一世情长,好吗?”
    “……”
    夏泽一下子就她揪住神志,眸中荡起重重的波澜。
    理智和感性不停在脑海碰撞,最终理智败下阵来,一点点抽离他的身体。
    他攥了攥手,有些迷离的眼神落在瑛华那张桃粉扑洒的脸蛋上,“公主说的一世情长,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吗?”
    抑或是,跟江伯爻说的一样,她还会跟别人说一世情长。
    夏泽的神色晦暗不明,瑛华愣了须臾,细密的吻就烙在他唇边,逐渐深入。
    喘息的间隙,她断断续续的说:“本宫早就说就过,我不是水性杨花的人。择一人终老,足矣……”
    这一刻,盘旋在夏泽心口的郁滞顿时消失,如若拨云见日。
    她敢说,他就敢信。
    伴随着瑛华的撩拨,夏泽的身体愈发火热,纤腰一握,无法自拔的跌进她制造的漩涡之中。
    连同他的心一起,彻底交付给了她。
    “想要我吗?”瑛华捧住他的脸,娇声引诱。
    夏泽嗓音微哑,“……想。”
    瑛华柔情似水的望着他,“那你说我方才教给你的话,我要听甜言蜜语。”
    在夏泽看来,那眼神仿佛可以勾魂摄魄。
    心口跳的愈发快,他憋堵万分,喉结滚了滚,“我……我喜欢你,我爱慕你,我不会离开你。”
    话到末尾,他脸上滚烫,声音有些发颤,区区几句话仿佛用尽了毕生的勇气。
    “哎呀,孺子可教也。”
    瑛华眼波潋滟,松开他坐回罗汉榻上,双手拔掉珠钗,轻轻晃头乌发便如黑缎一般垂到腰际,染着蔻丹的手指朝夏泽勾了勾——
    “过来,让本宫好好疼疼你。”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让我疼疼追更的小可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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