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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再等了。
离开马奶奶家,我直奔医院。
一路上我在琢磨最佳的治疗方案,数以亿计的冲天鬏怎么样才能被我杀得彻底,速度又快,杀得又准。
就像舞会上的来福林。
我们是害虫,我们是害虫,正义的来福林,正义的来福林,一定要把害虫杀死,杀死。
要杀灭冲天鬏可不像杀灭果蔬害虫那么简单,我得补充点异能催化剂。
医院门口的小卖部生意不好也不坏,绿色的公用电话机依然静悄悄地睡在那里,和上次不同的是,上面盖着一块新的绣花手绢。
小卖部的大爷依然坐在他的太师椅上,悠闲地看着报纸,品着茶。
“大爷,买一瓶汽水,菠萝味的。”
大爷屁股都没有抬一下,和如胶似漆的太师椅舍不得分离。
大爷倒是聪明,用一根带“爪”的竿子“吊”起一瓶插在汽水箱中的淡黄色汽水,连同一个起子,一起送到我面前。
我是不是也应该把钱夹在爪子上,同样被他收了去?
“钱夹在爪子上吧!”
果然如我所料。
我将两张一毛的叠在一起,对折,再对折,加工成一个小方块,放在夹子的“拇指”和“食指”之间。
“卡塔。”
大爷在竿子的另一头扣动“扳机”,“拇指”和“食指”紧扣在一起,小方块被夹得如同被苍蝇拍打死的蚊子。
蚊子?我的异能是否也可以分散输入姥姥的体内,就像树丛里密密麻麻的蚊子呢?
好久没有喝过菠萝汽水了,我仰起脖子咕嘟咕嘟一饮而尽,当我的头回到原位的时候,发现大爷坐在太师椅上紧紧盯着我。
“大爷,钱没少给吧?”
我记得一瓶菠萝汽水是两毛钱,价格统一,绝无二价,莫非是又涨价了?
“不多不少,刚好。”
说着,大爷站了起来,“我怎么看你那么眼熟啊?”
大爷锁着眉头。
“我前些日子在您这里打过电话啊!”
“不对,让我想想。”
大爷盯着我,仿佛我的脸上挂着侦破这一桩“悬案”的钥匙。
“哦,对了,你是那个破纪录的中学生,对吧?我在报纸上见过你的照片,我天天看报纸,不会有错的,你要不承认,我翻出报纸给你瞧。”
大爷好像是一位盗墓者突然发现了一个千年不遇的旷世宝藏。
我只好承认自己就是那个在校运会上出了一点点风头的中学生。
“大爷,是我,您把竿子伸出来吧。”
我把空瓶子重新插进夹子里。
“小同学,给我签个名吧!”
什么?签名?
签名这种事也居然轮到了我头上!
我顿时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这种感觉从头顶一直贯穿到脚底。
这位大爷是第一个索要我的签名的粉丝,具有划时代的意义啊!
“好吧。”
大爷从货架上拿来笔和一张旧的烟壳纸,“没有本子,你就签在这上面吧!”
我人生中的第一个签名居然是签在烟壳上的,我说不出是庆幸还是荒唐。
“我拿给我孙子,他最喜欢体育健将了!”
原来大爷不是我的粉丝,正真的粉丝是大爷的孙子!
一丝淡淡的失望在我脑海里游来游去。
我拿起笔,端端正正地在烟壳背面签上了“赵勇”两个字。绝世唐门 .jueshitangn.info
两个字一笔一画,就像是在卷面上的落款,生怕老师看不出来是谁答的。
连笔个性签名等以后再设计吧。
大爷拿过烟壳仔细看,“不错不错,就是你,你的名字像蚕豆那么大,登在报纸头条上。”
“大爷,我先走了,我姥姥在一号楼住院,我得走了。”
“下次想喝汽水就过来,给你免费!”
……
“大哥哥,你还记得我吗?”
我刚要上电梯,被一个孩子拽住了衣角,莫非又有人向我索要签名?
一排白白的奶牙从微笑着的嘴里露出来。
原来是那个捡到我证书的小男孩,“是你啊,你还没出院吗?”
“没有,我要住很久才出医院呢!”
小奶牙脸上始终带着笑容,灿若云霞。
“你今天的针水打完了吗?”
“打完了,第三次要等到晚饭后才打呢。”
“想不想跟我去楼上玩啊?”
“那我要和爸爸说一声。”
小奶牙跑去和爸爸说。
……
“姥姥,我接着给您接着做推拿。”
小奶牙坐在床边,用两只手托着下巴,定定地看。
异能像小铁锅里煮着的水一样慢慢滚开,逐渐升温,从双掌箭一般射向姥姥的肺部。
一股股异能化作一只只带着针状口器的蚊子,吟唱着飞向冲天鬏。
原来凭借意念,我的异能也能化整为零。
这次不是单兵作战,而是军团突击。
昏昏谔谔,醉生梦死,准备迎接最后胜利的冲天鬏们正在开着舞会。
冲天鬏们手举香槟,穿着晚礼服和燕尾服,正陶醉在舞会欢快的乐曲声中。
此时,推门闯入的不是果蔬害虫,而是正义的蚊子。
蚊子上颚末端宽如铡刀,细细的锯齿布满整个刀刃,蚊子吸血时就用它来割破被吸者的皮肤。
军团里所有蚊子都扑向自己的目标,用前肢紧紧附着在冲天鬏身上,用锯齿铡刀切下冲天鬏的皮肤,将针状口器刺进冲天鬏内部,将异能火焰直喷进去。
此时的冲天鬏们预备再多也没用,只有预备死。
异能火焰将一个个冲天鬏燃烧起来,像是突然拉开电闸,将屋顶的所有排灯一个个点亮。
随着一个个冲天鬏被灭杀,一个个被点燃,姥姥的整个肺部忽明忽暗,亮时极尽斑斓夺目,间有巨光射出,璀璨耀眼。
“嘶。”
姥姥的齿间发出一阵疼痛的叫声。
“姥姥,怎么了?”
“胸口疼,像是有个小太阳在里面踱着步。”
姥姥用一只手捂着胸口。
“姥姥,坚持一下,一会就好。”
“老奶奶,您别哭,我打针从来都不哭。”
小奶牙举着自己那只贴着胶布的手。
奶奶看了一眼小奶牙,又看看我,忍不住笑了起来,好像小奶牙是她的止疼药,一瞬间就忘记了疼痛。
“姥姥,您笑什么啊?”
“这个小男孩和你小时候蛮像的,像你上幼儿园的那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