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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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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葛嘉懿在他前面出场,他边唱边跳,长发不仅没把他娘化,反而衬托起他精致俊朗的面容。明朗的嗓音,帅气的舞姿,举手投足间,都有种巨星的成熟魅力,台下的观众无一不为他欢呼。大家也全然忘记了,和他同组的选手,刚才表演了什么。
    苏珊更是骄傲的微挑下巴,不愧是她看重的选手,全然掌控着舞台,浑身都散发着王者的魅力。
    依旧是无可挑剔的高音收场,所有人的热血才刚刚被点燃,却又戛然而止,叫人意犹未尽,久久不能往返。
    这场也是最没有悬念的一场,只能说另一位选手差了点运气,和最强的人分到了一组,但至少,这样的淘汰不会有不服和遗憾。
    紧接着,沈江然出场了,聚光灯打在他身上,挺拔的西装,随意系在领口的银色领带,帅气中透露着不羁。
    只是随着葛嘉懿的舞台结束,观众的疯狂和热情也随之降落,只是不走心地挥舞着荧光棒。
    但对沈江然来说并没有影响,他只负责演唱,剩下的交给观众。
    他双手握住立麦,闭上眼睛,一切回到最初的模样,只是这一次,他仿佛坠入星辰大海。
    音乐伴着他的轻哼一出,让人瞬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和葛嘉懿的舞台完全相反,沈江然安静的像身处忧郁中的王子,沉浸在自己的星河。
    有时也会像个天真的孩子
    以为闭上眼睛
    那些有可能没可能的事
    就能变成现实
    偶尔也会不受自己的控制
    为你失去理智
    所有有顾忌有犹豫的事
    都想奋不顾身
    想给你唱最动听的曲子
    为你写最美丽的句子
    想你转身就能踩着我的影子
    他的歌声略带沙哑,眼睛一直闭着,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灯光是浅蓝色的,缓慢地打在他身上,有种颓废的美感。
    有些观众也被带动的闭上了眼睛,即使是第一次听这首歌,也会情不自禁的跟着哼唱,就这样,慢慢的、轻轻的,被拉入了一个浅蓝色的世界,如同浪花,温柔地在身上拍打。
    ben也有被感染,闭着眼睛欣赏了一会,手指还不停的打着节奏。甚至苏珊都有失神的瞬间。
    原创歌曲也未必引不起共鸣,反而会有动人的魔力,好像在歌曲中注入了灵魂,也牵动着每个人的灵魂,与之产生共鸣。
    音乐渐渐归于平静,但观众依旧沉浸在某种情绪当中,仿佛时光倒流,回到最初奋不顾身爱一个人的时候,那种纯粹,叫人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谢谢。”沈江然深深鞠躬,向向往的舞台,向愿意聆听的听众们。
    这时才渐渐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和呼喊,原来,他们早就忘记了鼓掌和惊叹,因为沈江然已经用歌声将他们牢牢困在了一个美妙的世界当中。
    “他的音乐确实很独特。”胡安忍不住向ben感叹,“很安静却又很打动人心,让人不由自主的被吸引进去。”他完全找不出适当的词语来形容沈江然的耀眼。
    “他还会带来更多惊喜。”ben很欣慰。他一开始就相信,经历过这一场之后,便会更加相信,越是简单的人,越能带来更多意想不到的精彩。
    录制结束,在后台卸妆的沈江然疲惫的闭上眼。这一场,淘汰了一半人,他有些庆幸又有些难舍,虽然大家认识的时间不长,也并不熟,但都有梦想,所以连失败都感同身受。
    “看来是我低估你了,你的实力比我想象中的强很多。”
    葛嘉懿走到他身边才让他倦怠的眼皮抬了起来。
    “这句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挺沉重的。”沈江然笑着,实在是担待不起。
    “我说的实话,突然有些欣赏你了,就是那种……不动声色就能吸引眼球的人。”
    “你也一样。”沈江然歪歪头,认真的看着他。眼神瞥见门口又走进来几人,于是收了回去,继续闭上眼睛。
    耳边都是各种夸赞葛嘉懿的声音,幸好他闭着眼,所有的奉承都与他无关,他只需要管好自己后面的路能不能走的顺利,今天就是个比较好的开头。
    工作室里,李其的办公室门关着,顾梓喻轻轻敲了敲门,听到应答后推门进入。
    办公室里除了李其还有陆田,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陆田这个丫头了,但她突然出现还是让顾梓喻有些诧异。
    从桌上的茶壶看得出来,他们已经等了一段时间了,于是抱歉的说“路上有些堵车。”
    “没关系,姐,快过来坐。”陆田依旧是满面的微笑,但又看得出来,她并没有那么开心。往沙发旁边挪了挪,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顾梓喻微笑着走到她身边,落座,准备听听他们有什么事情要告诉她。
    “姐,告诉你个好消息,我应聘了你的助理!”她有些兴奋的说。
    顾梓喻一惊,不可置信的反问“做我的助理?”她从未提出自己要找助理。
    又看了看李其,对方轻轻点了点头。
    “为什么?”她不敢相信,曾经说起作家这个话题时,如同拥有全世界的财富的陆田,为什么会突然放弃。
    “作家不太适合我,写了这么久也没激起过水花……”陆田垂下眼眸,原本神采飞扬的眼睛只剩下混沌,好像遭遇了五雷轰顶的打击,让这个小小的身躯扛不住了。
    “陆田,听话,别冲动。”顾梓喻用力捏住陆田的肩,严肃的叫着她的名字,努力与一直闪躲的眼睛对视。
    “我没有冲动,我想了很久,公司也同意了。”陆田坚强的吸吸鼻子,“其实做你的助理也挺好的,你肯定不会亏待我的,对吧?”明明声音都沙哑了,却又努力不让眼泪流下来。
    她明明可以小鸟依人的,现在却要独当一面……
    “是不是公司给了你压力?”顾梓喻的手紧了紧,眼神猛地露出凶狠。
    陆田却用力摇头,极力否认。
    她转而看向李其,李其也无奈的摆摆手,事情的来龙去脉他也不是很清楚,只是陆田来的很突然。
    “你帮我照看她一下,我去去就回。”顾梓喻起身,拿起包,怒气冲冲的离去。
    找到曾带陆田的编辑的办公室,顾梓喻忍不住脾气,有些大力的敲门。
    “进。”屋里的人似乎对急促的敲门声不满,微皱眉头,声音有些烦躁。
    她抬头,微微挑了挑眉毛,嘴角也无声的上扬,这不是公司风头正盛的作家吗?
    “请坐。”她放下手中的事情,对着沙发做出“请”的手势。
    “不用了。”
    正准备起身倒咖啡,被顾梓喻淡淡的打断了,于是收回了手,端正坐姿,看向她。“找我有什么事情吗?”她其实猜了出来,顾梓喻和陆田的关系那么好。但她更喜欢别人开门见山。
    “陆田为什么要去应聘我的助理?”顾梓喻一路都很气愤,想想当时她们谈梦想的样子,再想起刚才陆田无力的样子,她实在心疼,胸口剧烈起伏。
    “你要应征助理,这是你的事,陆田去应聘助理,那是她的事,那么和我有什么关系?”她微笑着看着顾梓喻,说着绕口令一样的话,将自己从这件事中抽出。
    “陆田作家当的好好的,为什么要放弃,反而去做助理?你是她的编辑,她的工作都是你安排的,你怎么会不知道?”
    陆田的编辑面部抽动了一下。
    “我觉得你得给陆田一个交代。她现在应聘我的助理,我也有权利知道,她的上一份工作,发生了什么。”顾梓喻气势咄咄逼人,换做普通人可能已经憋着说不出话来了。
    但编辑从来不是吃素的。
    “我给不了你想要的答案,都是公司的决定,谁都不能左右上司的决定不是吗?”她又挑了挑眉,嘴角笑里藏刀,让人觉得背后发凉,阴森的可怕。
    “那我就去找你的上司。”顾梓喻夺门而出,声音震惊了整个楼层,外面工作的员工都被惊吓的抖了抖,怔愣的看着她和那道隔绝了两个空间的门。
    上班时间,用电梯的人不多,没人看见电梯间里的顾梓喻脸色有多沉重,她气的快要哭出来了,但又想着得帮陆田讨一个公道,又硬生生的憋着。
    她一心想着陆田,感觉电梯升的很快。
    顶楼依旧与其他楼层天差地别,富丽堂皇的装修丝毫未变。
    她轻敲李志协办公室的门,抽回手的速度很快,她并不确定李志协会不会在办公室,会不会放她进去,毕竟他每天都很忙,这些事情对他来说,其实微乎其微。
    但与预想有些偏差,助理开门的速度很快,李志协也没有在处理事情,似乎在等着她来一样。
    “坐吧。”助理带她走到沙发前,轻轻带上门,出去了。
    办公室只留下他们两个人。
    “我其实是想问一问陆田的事情。”来都来了,顾梓喻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
    “我知道。”
    距离顾梓喻上次见他已经有些时间了,他的白发又微微冒出来了些,看起来竟然更加慈祥了。
    “你知道?”顾梓喻吃惊的反问,他是看透了自己的心思,还是刻意在等她?顾梓喻愈加不解。
    “是我的意思。”李志协没有否认,而是直截了当的承认了,但也像他这种人的作风。
    “我不太明白。”顾梓喻心中很多疑惑,如果说陆田能力不够,无法为公司带来利益,直接辞退她就好了,为什么转而让她做自己的助理呢,这简直是种残酷的惩罚,让一个作家为另一个作家鞍前马后,唯首是瞻。
    “陆田很久没有创作出让公司满意的作品了,公司不会白白养着她,她家境不好,父亲又生了病,所以我给了她这个出路。”
    “父亲生病了……”顾梓喻咬咬牙,她居然什么都不和自己说……
    “可是我不需要助理,也不能给她更好的出路,您肯定不止这一个出路能给她吧?”顾梓喻盯着李志协的眼睛,他是个商人,不论对谁,他绝对不会只准备一个方案。
    “是的。”李志协点点头,又突然没有了下文。
    顾梓喻按耐不住,“那您的意思是?”
    李志协的右手指敲了敲左手背,从左边第一层抽屉里取出一份文件。
    “这是一份影视改编合同,你看一下。”
    顾梓喻接过来,是关于《你迟来的余年》影视剧化的拟定合同。
    “其实这部小说的版权完全属于公司,你的意见只作为我们的参考,不会影响最后的决定。”
    “那您给我看的意思是?”
    “我尊重你的决定。”
    “陆田的命运将和我是否顺从公司的决定绑在一起?”
    “不论你顺不顺从,结果都是一样的,我们已经在和制作公司接触了。只是看你愿不愿意给陆田机会。”
    顾梓喻冷笑,果然是商人,这一件件,一码码,安排的顺理成章。
    “您其实是怕我不愿意,会想不开和公司闹,影响赚钱吧?”
    李志协笑笑不说话,但他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他。商人的眼睛,能看见的永远只有利益。
    “您就不怕我真的和公司闹?”
    李志协轻笑,“只关乎你一个人,也许会,但陆田也会受你的决定影响,你就肯定不会。”他把顾梓喻看的很透,她什么性格,什么软肋,他都一清二楚。
    顾梓喻眼神颤抖,这个看似和蔼可亲的男人,心思原来这么缜密,即使顾梓喻胳膊掰不过大腿,他也要把顾梓喻吃的死死的,让她心甘情愿的接受安排。
    这样的人……最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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