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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
来人就是方灵芝。
方灵芝听到白瑶瑶问时，那张难得素淡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无措。
放在面前的双手，不停地绞动。
很不安。
白瑶瑶有几分无奈。
抚了抚自己有点涨痛的太阳穴：“有什么事情你就直说。”
她不想浪费时间。
更别说她现在很不舒服了。
方灵芝看着她明显疲惫的脸色，抿了抿唇，终究还是开口问道：“当初，救我的人是不是你。”
白瑶瑶挑眉：“现在问这个，有什么意义？”
方灵芝情绪有点激动：“不，有意义！”
因为音量过高，引来了不少人的注意以及不满的目光。
方灵芝脸色僵了一下。
公众场合的喧闹，显然很不适合。
白瑶瑶觉得，让方灵芝控制情绪，或者说在这件事情上控制情绪，也许有点难，干脆道：“等下车找个咖啡厅再说吧，先回座位上。”
方灵芝没说话。
但在白瑶瑶动身时，默默地跟了上去。
z市。
下了高铁。
一阵风迎面而来，刮起了一阵湿、热。
z市的天气就是这样。
明明起京那边，还处在春天的季节。
在z市，夏天已经来临。
车站里，随处可见的旅客们，穿着清凉。
白瑶瑶看了一眼身上的衣服，嗯，中袖长裙，还是有点热。
所幸的是，行李箱里装的都是和z市天气符合的服装。
“我在高铁上查了，离高铁站最近的有一家咖啡厅，还算安静。”方灵芝已经等不及要知道真相了，但是在车站里的咖啡厅，人员太杂了。
要谈事情，明显不适合。
白瑶瑶没有拒绝。
装潢偏欧美风的咖啡厅包厢内。
方灵芝搅动着杯中的咖啡，思索着该如何开口。
在高铁上问出口了，但这会儿莫名就觉得，问出来就开始变得不一样了。
白瑶瑶不知道方灵芝心里的想法。
等不来方灵芝的询问，很是干脆地说道：“当初的事情，其实你没有必要问我，这段时间里，你应该也查清楚了，真相，不过在于你信还是不信罢了。”
同学聚会到现在，已经过了个把月。
就算真的有什么问题，方灵芝也该查清楚了。
果然。
方灵芝脸色一变。
她抿着唇，脸色略僵：“我，我想听你亲口说出来。”
查了。
她真的查了！
可，结果是她无法承受的！
但是，要她忘了，或者当作根本没有那么一回事，她也做不到。
白瑶瑶柳眉轻蹙。
随即语气很淡：“你的后腰处，有一颗红痣，但你为了挡那颗红痣，特地做了个玫瑰花的纹身，就为了让那颗红痣变得好看，有存在的必要性。”
“……”
方灵芝浑身一抖。
这件事情，哪怕是她的父母，都不曾知道。
唯一知道的那个，就是当年救了她的人！
白瑶瑶！
真的是白瑶瑶！
方灵芝浑身颤抖。
眼泪夺眶而出。
“是你，怎么是你，怎么会是你！”
方灵芝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哪怕她已经查清楚了。
可是，心里还是带着一丝侥幸！
现在，这丝侥幸被彻底打破了！
救她的人，是白瑶瑶。
那些信息，就算是甘徐微都不知道！
这些年来，她一直助纣为虐，而且，伤害的那个，才是她真正的恩人！
她究竟做了什么？
方灵芝哆嗦着唇，眼泪哗啦哗啦地往下流着。
她看着她的双手。
莫名就觉得很红。
很脏。
她曾经，用这双手，将她真正的恩人，推到角落，和别人，一起围殴——
当年的那些画面，如潮水般涌来。
挤得方灵芝脑袋几乎都要炸了。
太多太多了。
每一个殴打的画面、每一句谩骂的话语，在此时此刻，都无比地清晰。
为什么，会做出了这种事情？
方灵芝从来没有像这一刻一样，意识到她的错误之处。
真的错了。
哪怕甘徐微真的是她的恩人，可这些事情，分明就是错的啊。
方灵芝泣不成声。
痛。
所有的认知被打破。
心脏狠狠地揪痛着。
怎么能错得这么离谱呢。
怎么能。
白瑶瑶看着方灵芝捂着腹部，埋头泣不成声，沉默了好久。
直到把杯中的牛奶喝完。
胃里的翻滚好了许多，才道：“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走了。”
安慰人？
她不擅长。
关键是，心没那么大。
曾经伤害过她的人，她不会一一地报复回去，是因为没有必要，也不想浪费那个时间。
但是，也没有心思当圣母。
“等等！”
就在白瑶瑶手要扶上门把时，身后传来了颤抖、鼻音很重的女声：“对不起——”
白瑶瑶手一顿。
这声道歉，来得太迟。
但是，终究还是有点作用的。
白瑶瑶没有回头，只是一字一句地回道：“这个道歉，我接受了，因为曾经的事情，对我而言已经过去了，也没有真的一直放在心里过不去。”
“你也可以放下了。”
说完，她开门离开。
身后，是嚎啕大哭。
白瑶瑶离开咖啡厅后，搭乘计程车前去z台附近。
脱口秀的主持人招选，在明天。
她提前一天，就是为了能够有更好的精神来面对明天的竞选。
意料之外的是，她在酒店门口，遇到了苏珊景。
苏珊景是从酒店内出来的，只带着一个小挎包，身边跟着一个助理和一个牛高马大的保镖，看起来范儿十足。
其实，也是情理之中。
z台的脱口秀就是一个大蛋糕。
凡是在主持行业里的，得到这个消息的，都是有一些能力的，也想着往上爬。
苏珊景如今的咖位，在主持行业里，已经算高的了。
但是，这个脱口秀主持，带来的利益太高了。
饶是苏珊景，都坐不稳。
白瑶瑶没想到的是，苏珊景居然会如此看重这个脱口秀节目。
看样子，苏珊景应该不是今天来的。
压力有点大啊。
白瑶瑶暗戳戳地想着，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不卑不亢地和苏珊景打了声招呼：“苏前辈。”
苏珊景看到白瑶瑶时，眼里闪过一抹讶然。
随即，一抹不屑染上眉梢。
她冷哼一声。
没有理白瑶瑶。
踩着高跟鞋，很是高傲地离开。
白瑶瑶也不介意。
几次见面下来，她对苏珊景的印象早已经落至低点。
不理？
没事儿。
只要她这边礼貌到位，哪管苏珊景的想法。
白瑶瑶办了入住手续。
把东西放好，检查一遍安全方面，确定没有什么问题后，才瘫在床上。
有点累。
胃里还是翻滚着难受。
白瑶瑶混混沌沌地睡了过去。
她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醒来时，浑身都是黏、湿的冷汗。
发丝都粘在了脸上。
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滑落。
小腹更是坠疼坠疼的。
很痛！
似乎有一个搅拌刀在肚子里不停地搅着，疼得她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
手机铃声仍旧锲而不舍地响着。
大有她不接，就不会挂的精神。
白瑶瑶忍痛，勉强伸手拿到手机。
啪嗒。
手机从床头柜上摔下去。
却还在顽强地响着。
白瑶瑶没有办法，只能挪动着身子。
当拿过手机时，已经累得气喘吁吁。
她眼前都被汗水打湿，完全看不清来电显示，只凭着本能滑开了接听键。
“在哪儿？”
电话里，传出了熟悉的声音。
是俞风丞。
俞风丞没等来白瑶瑶的回答，只听到了不正常的喘、息声，似乎很疲惫，很累。
怔了一下。
意识到白瑶瑶那边可能出了问题，清隽的脸上出现了一抹担忧：“白瑶瑶，可以听到我说话吗？你现在在哪儿？我过去找你！”
前面。
徐霖正在开着车。
听到俞风丞着急的话语时，愣了一下。
有点头大：俞少，您现在可是在z市！白主持在起京！就算真的要去找白主持，也需要两个小时的。
酒店里。
白瑶瑶听到电话里不停的询问时，忽然觉得委屈。
声音有点哽咽。
同样很有气无力：“我在z市——”
“去裕丰酒店！快点！”
俞风丞没敢挂断电话，冲着前方的徐霖吼了一句。
徐霖一脸懵。
但还是加快了车速。
裕丰酒店。
在酒店总经理的帮助下，俞风丞成功进入了白瑶瑶的房间。
看到床上的情景，俞风丞的心跳都快停止了。
白色的床单上。
染上了鲜红、斑驳的血迹。
再看躺在一侧的白瑶瑶，身上也有着不少血迹。
乍一看，触目惊心。
“天呐，这发生了什么？！”后面的总经理也看到了床上的情景，吓了一跳，连忙问道，“俞少，要不要打120？”
万一出了点什么事情，他们酒店负责不起啊。
俞风丞弯腰，一把把白瑶瑶抱了起来：“徐霖，外套！”
白瑶瑶穿的是米白色的裙子，血迹看起来太明显。
哪怕外面没有记者，但难免多事、八卦的人，万一被拍到了，各种猜测都有，对她的名声不好。
徐霖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怔愣间连忙把俞风丞的外套递了上去。
俞风丞把外套裹在白瑶瑶的身上，确定没什么问题后，飞快地往外走，同时撂下一句话：“事情不能往外传半句！否则，我拿你们酒店是问！”
总经理连忙点是。
电梯在上升。
俞风丞头一次觉得电梯很慢。
额头上都急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
旁边的徐霖实在看不下去了，忙说道：“俞少，您别太着急，我这边已经联系好人民医院的权威医生了，白主持到那儿，就会诊断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