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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子虚点了点头。他觉得萧行说的没错。
“需要我做什么?”
萧行道:“您之前下山历练的时候,对佛法道法均有钻研,想必某些东西比我们看的透彻,我先前用灵目观殷师兄,发现他面有死气,疑心与脏东西有关,所以这才将这其中异常说给师兄听……”
余下的话他便没有再说,聪明人之间的对话,向来是说一半留一半,给人以无限遐想的。
他这样遮遮掩掩地说完,玉子虚点了点头:“我知晓了,没别的事了吧?”
萧行颔首:“没有了。咱们回去吧。”
两人回到之前的地方时,便见段流水和殷赵帆正在说些什么,看起来场面十分和谐。
萧行与玉子虚对视一眼,纷纷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意味。
萧行走过去,笑着拍了拍段流水的肩膀:“这么高兴,在聊些什么呢?”
段流水整个人眼里闪着兴奋的光:“在听殷师兄说过去的事情呢,我原本以为殷师兄看起来十分无趣,想必从前的生活也肯定十分枯燥乏味,没想到他竟然有过那么多好玩的经历!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萧行眨了眨眼:“哦?都有些什么好玩的经历?”
“很多,比如说什么暴风雨来临之际浮出水面的海妖,还有生长在高山峡谷的食人花,还有好多,这些我在书上也曾经看到过,但是看到和听人说起来完全是两种不一样的感受。”
萧行点了点头,心里已经有了些底,但是为了不打草惊蛇,还是附和着段流水的话:“是吗?没想到殷师兄平时不声不响,原来竟是这样的深藏不露啊?”
殷赵帆摆了摆手,谦虚道:“哪里,也是承蒙两位师弟看得起。”
段流水愣了愣:“殷师兄你今天怎么这么客套?之前你可不是这样说的。”
萧行在殷赵帆看不见的地方浅浅扯了下段流水的衣摆,随后又打圆场:“殷师兄平常就是这样的,我看你是被刚刚那一堆天牛给吓傻了,怎么开始胡言乱语了?”
殷赵帆听见他的话,这才不动声色地放松下去。
“殷师兄你饿了没?要不要吃点东西?”玉子虚又在这时问道。
殷赵帆摇头:“不用了,你们吃吧。”
“可你之前不是还在说饿吗?没事,我身上还有干粮,虽然可能有点难以下咽,但是垫垫肚子应该也是可以的。你不用和我客气。”玉子虚道。
殷赵帆看了眼笑着望着他的段流水和萧行,这才点头:“也好,那就多谢师弟了。”
玉子虚笑着摇头,终于也在这个时候确定了萧行所言非虚——他们眼前这个,确实是殷师兄的皮囊不错,但是内里的芯子估计已经换了,只是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占据了这具躯壳,而原本属于他们的殷师兄的神识,又到哪里去了?看书阁 .kenshuge.org
玉子虚低着头在乾坤袋里翻找干粮,没有让人看见他面上的苦色。
不过干粮是不可能给“殷师兄”的,但是别的或许可以用来借花献佛。
玉子虚在乾坤袋里看到一页纸,顿时心下大喜。
因着这夺舍的法门乃是妖魔邪祟专擅的一套,所以没有什么比佛家典义更能解决问题了。
那页纸,正巧是他从前下山历练时在一座古寺庙里捡到的佛经,当时他看那佛经玄妙非常,而以他的修为竟然不能参透,便带回了学院,原本想着将佛经补全,却没想到兜兜转转这么多年,那页纸还是那页纸,他带在身边,也没能让其发挥出更多的作用。
他是信缘法这个东西的。
人与某些人,某些物事,注定是只有短暂的一程缘分,强求不得。
缘深缘浅,时间就能够让你明白。
这么多年足以证明,他终究不会是那页佛经最终的归宿。
心念一动,他指尖燃起一簇火焰。这簇火焰是他向萧行借的。
他本身也是可以引渡真火的,但是他的真火也别的甚至是萧行的火焰都不一样,他这一簇真火只能烧妖魔邪祟,论燃灯烧纸,甚至还不如普通的火折子打出来的一点零星的火焰。
顷刻间,整张佛经便化作了灰烬,他不知从哪里捡出来一张饼,随后将一捧灰烬裹进了饼里,想了想,又给殷赵帆裹了块薄肉,而后才从乾坤袋里将饼拿出来,递给到殷赵帆面前:“出门在外,食宿多有不便之处,别介意。”
殷赵帆低声说了句谢谢师弟,便沉默着吃饼。
玉子虚见着他一口一口地吃着,在几人不注意间向萧行抛了个眼色,萧行没有说话,但是很明显接收到了他的暗示,不准痕迹地将自己的目光从殷赵帆身上移开。
段流水虽然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谜,但是也看出来了这两人之间有事瞒着他,至于是什么事肯定是现在不方便说,他也就只能将两人的眉眼官司当作没看到,眼观鼻鼻观心,无聊地拨弄着面前的柴火。
至于“殷赵帆”,他更是对萧行和玉子虚两人的算计全然不知。他的思维和五官感触已经退化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水平,对外界的感知十分迟钝。
但就是再迟钝,也总有东窗事发的一天——从他开始感觉到不舒服之后,他就意识到,自己可能暴露了。
这种不舒服,不是寻常人吃块肚子吃坏肚子或者因为另外什么缘故造成的身体上的不舒服,而是一种从灵魂深处涌现出来的痛苦,仿佛整个灵魂被细碎地碾了一遭,洗筋伐髓已经够痛苦了,但是灵魂遭受的痛苦比起洗筋伐髓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踉踉跄跄地站起来,扶着树,一杆长枪直顶玉子虚,声音断续:“你给我……吃了……什么?”
玉子虚敛眉:“果然是斜物么?殷师兄呢?”
“少废话……解药……交出来!”
萧行拍了拍擎苍,擎苍便仿佛有意识一般从刀鞘中飞身而出,猛地发出一声铮鸣,将“殷赵帆”手上的长枪震开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