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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羽毛的……”
“金乌金乌,你眼里就惦记着盗天宗的那只鸟!谁要你那鸟图!?”
一听这话,苏折的脑袋顿时沉得好像一千个石头叠起来那么大,其余闹闹哄哄的弟子也跟着静了一静,好像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只言片语似的。
徐云麒,明明平时看着是个挺稳重温和的人,该靠谱的时候也是挺靠谱,为什么一提到喜欢的神兽仙禽,他就像是一下子减了一千岁的年龄,和个五岁学画的童子一般……
苏折越发头疼,却必须装着虚假谦和的笑,而前方的二位居士仍是一个针尖一个麦芒地瞪着彼此,好像下一刻就要当着几百弟子的面吵起来。
王明朗只能异常严肃地咳了一咳,提醒道:“二位师弟,闹也闹够了,该开典仪了。”
李墨花收回冷眼,徐云麒抬手向前,却对着苏折招了一招。
好像这受封典仪的三个人,他真正想晋升的就只有林宿一人。
至于冯灵犀和梅洛洛,只是为了分去一些林宿身上的非议而捎带的。
因为如果只晋升林宿,议论揣测之声能从画轴山的大殿传到山脚下去,可如果同时晋升三人,再赛些好处给参与受封典仪的众弟子,那非议就小了许多,再有什么议论反驳,也只朝着蹭功劳的冯梅二人去了。
他这玲珑心思打得妙,苏折也是含笑一拜,正要上前听封受赏。
“且慢——”
这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一来,苏折本来以为出现的人一定是紫晏。
可是一听声音,他倍感陌生。
再回头,他看见了一位从未见过的修士。
不,不是修士。
是画轴山的居士!
这位居士眉眼深邃,那五官线条,就好似浓刀烈匕刻凿出来的一般,竟是粗犷豪迈的西域长相,与儒雅随和的一众画仙迥然不同。
洋人修仙?
好吧,天魔都在四处作乱了,洋人修仙也没什么。
可在他的背后,竟浮动着七颗半睁半闭的眼珠子!
苏折当场认出,这就是外出游历归来的“九眼居士”薛历!
“九眼居士”薛历,画轴山排行第六,晚于徐云麒加入,不过几百岁的仙龄,却是身份极为特殊的一位——只因他原是西方“长生宗”宗主之子,在“长生宗”内乱之后,他带着“长生宗”的秘器宗法,投靠了当时的画轴山,被当时的掌教破格提携为了第六居士。
据说他曾吞过“莲生双岛”那镇岛神莲的一小残片花瓣,还曾得到过一颗“飞魄山”的尸仙炼化的尸丹,更在“天穹地果园”吃过仙桃,种种灵气交汇其中,以至于让他在体内炼出了七颗额外的神眼。
这七颗神眼,作为外置器官,可漂浮在他背后,再加上他脸上的两颗眼,一共九颗,可以用来窥探千万里之外的天地,又可查探万物生灵的本相,还可瞅出敌方身上的灵气命门,甚至可以看得到未来将要发生之事。
因此,他被称作“九眼居士”薛历。
薛历骤然出现,却是横了在场受封的三人一眼。
他面上两眼一瞅,头上飘着的七只眼睛便也跟着睁大了一点儿,但未完全睁开,就已令苏折觉得如临大敌、呼吸一紧。
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从灵魂层面窥探于他!
所幸那眼睛只是半睁半闭,尚未完全打开,而薛历也只冷眼瞅了他们,又看向徐云麒等人,十分潦草地行了一礼,便问道:“我在外听说有几位新弟子极为出色,刚入门不过三月就要受封为二阶的掌卷人,可就是这三位?”
徐云麒点了点头,笑道:“六师弟刚游历归来,想不想看晋升典仪?”
薛历却道:“想倒是想,只是我记得一般新弟子要熬个数年才能到达二阶,我教授的一些极出色的弟子,都老老实实熬了一两年才晋升二阶,敢问这三位弟子有何特殊之处,怎能在数月内接连晋升?可有什么特殊的天赋,还是在短短数月内就作了什么过人之事?”
原来是因为晋升太快而觉得不满了么?
而且还为了他自己的弟子鸣不平?这位居士听起来倒是挺疼弟子嘛。
苏折松了口气,徐云麒面色一紧,道:“这三位承笔郎天赋尚可,也曾立下功劳,协助救人,其中细节我可稍后详说,请师弟稍坐,看完受封典仪后再行质问。”
“要是等典仪开始,就有些晚了。”
“晚什么?”
薛历冷声道:“我在外探听得知——盗天宗,已派了一位修盗仙之法的妖官,混入了我们画轴山!”
徐云麒眉头一凛道:“你说的可是苏折?”
薛历冷声道:“正是你心心念念的那只金乌!”
众目睽睽,哪怕徐云麒再如何狂热痴迷,也只正经言说道:“我并无此痴念,只是神兽仙禽向来为天地之造物精华,我对其多加招抚也是寻常,尤其是那些品性高洁、身形巨大美丽的……”
李墨花无情地打断道:“这些我们都已知道,苏折不久前还在山中现过身,怕不是跟着新弟子考试的机会一起混进来的吧?”
徐云麒眉头拧成了一个巨大的结,薛历却是冷声道:“不止是混进来,只怕还乔装成了某一位弟子。”
说完,他立刻指向苏折为首的三人。
“我那七只神眼可以感觉到——那潜伏的‘盗火妖官’苏折,就藏在这三人中间!”
话音一落,四座皆惊!
第116章神眼窥视之下
人的话素来有轻有重,可“九眼居士”薛历的这句话,却仿佛是直投大海、直砸山峰的一块儿巨石,激起的何止是千层浪,更是瓦解了画轴山许多人心中的防线,逼得他们不得不去面对一个令人心寒却又生惧的疑问。
前些日子的观星一案如何而起?
为何在防守森严、如铜墙铁壁一般的画轴山,会冒出一个盗天宗的妖官?
一只曾经攻击过徐云麒,几乎使他致死的金乌,怎么能够轻易地进来,然后又消失于无踪?
难道他真的潜伏在这三人的中间?
众说纷纭,千种人的目光仿佛聚于一处,酝酿着难以掩盖的风暴,积蓄着惊险难遮的雷云,然后在某一时某一刻——无声地爆开。
“居士怎能凭空冤了我们三人!?”
打破这僵死沉默的是冯灵犀,他几乎是从未受过如此巨大的冤枉,好像一下子背负了细雪不清的污名,几乎是红着脸庞,拍着胸脯,指着薛历。
“在观星病一事后,徐居士已经验过我们的身,我们三人个个清白,只是为了救人治病才做了些出格事儿,难道这样也能招致怀疑,抹杀功劳么!?”
他还欲再说,却被梅洛洛一把拉住,而那薛历更是冷声道:“五师兄验过你们,我却没验过,我的神眼看得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