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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不可看了看来人,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宽额方脸,浑身透露着属于医者的亲和力。
“是,多谢大夫帮我把孩子取出来。”
方仁也眼中划过一丝惊喜,笑眯眯道:“这是我第一次用如此大胆的法子,看到少夫人如此康健我便放心了。”
秦不可:“……”
敢情她无意间做了次小白鼠?!
“少夫人当时情况凶险,在下也是不得已才铤而走险。”方仁也扫到秦不可的神色急忙解释,“不过看少夫人行走利索,所以咳咳……”
“无妨,我能理解。”秦不可摆摆手表示无所谓,不管是不是小白鼠,能成功就没白当。
方仁也躬了躬身:“少夫人还请房间里坐会儿,在下为少夫人把个平安脉。”
说着从旁边走出一个二十多岁的圆脸姑娘将秦不可引入离他们最近的一个房间。
秦不可侧目扫了芈翊珩一眼,见他没有什么反对意向,遂拱手拜了拜:“公爹,我先进去了。”
公爹……
方仁也的脊背肉眼可见地僵了僵,一抹笑意憋在嗓子里,终于在秦不可跨入门槛后低低一声笑了出来。
芈翊珩忍不住伸出手指抚了抚额角,轻咳了一声。
方仁也迅速敛了神色小声道:“是个机灵的,难怪小七会这样上心。”
心里暗自腹诽,多少年了,主子终于有第二个称呼了。
房间内,秦不可还没坐下,就急忙拉着那圆脸姑娘的手,问道:“大姐……”
“奴婢一荟。”
“哦,一荟。”秦不可顺着她的话头道,“这里是哪里,你知道孩子在哪里放着吗,大门在哪里?”
一荟将她引到座位上,奉茶道:“少夫人请喝茶。”
茶碗被捧在面前,秦不可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放低了声音,像是承诺秘密般,“荟姐,你悄悄告诉我,我不给公爹知道。”
“这里是皇城,奴婢没见着什么孩子。”受到秦不可的感染,一荟也放低了声音。
皇城,这么大的范围,说了和没说一样,就在秦不可准备继续询问时,方仁也上台阶的声音响了起来。
“劳烦一荟按照方子先把今日的药煎出来。”刚跨入房间方仁也便给一荟下了任务,将她支了出去。
秦不可无奈撩起袖子,把手腕递到方仁也面前:“号罢。”
方仁也慢条斯理的拿出腕枕和纱布,隔着纱布为秦不可号脉,轻声自我介绍着:“在下方仁也,是府中的府医,少夫人从生产到月子期间的调理都有我来负责。”
府医?秦不可轻声嗯了一声,问道:“方叔,现下我醒了,如果需要喂奶的话我有什么需要忌口的吗。”
“并没。”方仁也顿了顿,“少夫人不需要哺乳。”
“为何?”秦不可紧盯着方仁也不错过他的丁点儿表情。
方仁也垂眉敛目:“在下医术浅薄,小世子未能存活于世。”
“哦。”见他收起丝帕,秦不可捧着茶碗喝了口水。
方仁也瞅了她一眼,低头整理药箱,继而又瞅了她一眼。
“少夫人不相信在下的话?”
秦不可舔了舔嘴唇:“不相信。不过你不说肯定有你的原因,我自己找便是了。”
她是他的第一台剖腹产的小白鼠,如果孩子没了他肯定会惋惜或者顺带着劝慰她才是,一点反应都没有,这要她怎么相信。
再说了,都说母子连心,秦不可相信她和孩子之间是有心灵感应的,若孩子真有三长两短她肯定会有不舒服的地方。
“少夫人身子恢复的不错,再调理半个月出了月子便可回家了。”方仁也交代了几句提着药箱离开。
走出房间的那一刻,他低头含笑摇了摇头,暗想,这小妮子估计是这父子俩的克星,这半个月主子有的忙了。
很快一荟便端了药碗进来,秦不可一口闷进,期待地看着一荟:“荟姐,你继续说。”
“少夫人问的,奴婢已经回答完了,不知还需要说些什么。”一荟取了空碗便要离开。
秦不可招招手:“先莫急,往后这几日便是你跟着我对么。”
“是。”
“那有什么特别需要交待我的吗。比如哪里不能去,或者什么事情不能干,或者每日要给谁请安,有吗。”
一荟垂首回复:“没有,这里是少夫人的家,少夫人可以随意走动,府中无当家主母,老爷喜静,素日很少见客,也不需要去请安。”
啧,难搞。
秦不可瘫在圈椅上微阖着眼,脑子不停地翻腾。
这么大的院子统共只见到三个人,每个人都是统一口径,难道说真要让自己一间房一间房的找?!
说是皇城,皇城那么大她怎么知道是在哪里,芈翊珩这个态度估计是想把孩子留下,然后等她出月子后自己滚回礼亲王府了,不知道这些天莫汝过得怎么样……
康亲王府
那夜芈轩带人围攻了王府后,完全陷入癫狂状态,本因着他失手掐死皇后,又带着人袭击皇子,应该直接被判死刑。
夏皇见他神志不清,已经疯癫,少有的露出些慈软心思,罢黜了他太子之位,随意赏赐了一个府邸,让他以皇子的身份在里面住着,身边奴仆照旧,只是彻底封宫,只当养了一个傻子,多喂一碗粮食。
秦不可失踪的事情被芈莫汝压了下来,宫里差人来问,只说礼亲王妃生产时受到惊吓,不宜见人,整日只与孩子躲在王府内。
暗地里,他们三人已经将皇城寻了个底朝天,所有想得到,想不到的地方都搜了一遍,硬是没见着人影。
“老七,其实也不用太担心,他毕竟与你有…肯定不会与弟妹为难的,况且按照姚宜欢的说法,他是出手救弟妹呢,等孩子满月了,弟妹能出门了,估计就会给你送回来了。”
这些日子礼亲王府重新修建,芈莫汝暂时借住在芈琮府中,芈琮担心他太过焦虑,每日下朝后便会找个借口在他身边呆着看着他,生怕他一时冲动,冲进宫里直接找夏皇去要翊坤晓的死士寻人。
芈莫汝面无表情,望着窗外发呆,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回复。
他知道那个人肯定不会伤害小可母子的,但心底还是抑制不住的担心。
担心,小可身上的那个看不见摸不着的系统。
往日,她日日夜夜在眼前,他才觉得心安,才觉得踏实;而今不在他身边,眼睛看不见,双手摸不着,这心便悬在那里,不上不下,夜里做梦都是小可开启了系统,吃了里面的东西,最后被那个系统吞噬殆尽。
比芈莫汝更受打击和震撼的便是芈辰逸了。
这些年,他一直都以为芈翊珩已经死了,可现在这个他认为已经死了好多年,让他心里愧疚、自责、惋惜了好多年的故人,居然还活着。
还将小丫头给掳走了。
并且,芈辰逸现在心里的脉络渐渐清晰起来,那个给陛下上奏说他有叛国之心,引着他从边境回到皇城的人,刻意挑起太子与他之间的矛盾的人就是阿珩。
所以,阿珩现在是想做什么?
“王爷。”一身绯色衣衫的女子款款走到芈辰逸身边,低声道,“有了些线索。”
芈辰逸扫了她一眼,神情平静,眼底酝酿着看不清的风暴,仿佛下一秒便会将人卷入撕碎。
原来的绿萝,而今的倩舞打了个冷战,道:“昨晚听过来的恩客说二皇子的府中近日厨房内多了个小玩意儿,鸡内金。”
“这东西用婴幼儿的消化不良和哽食,一般药方有售,但新鲜的效果较好,这几日二皇子的厨房里的买入鸡的数量比以往多了几只,且都是掏出鸡内金后便放置一边,并未煮食。”
芈辰逸目光稍定,周身的压迫感少了些,“这条线索不要给他人知晓。”
“是,昨日的恩客是二皇子厨房里的管事,小姐妹趁着他喝多,随口问的王府内院趣事,这管事也是酒后提了提,自己都没当回事儿。”倩舞小心翼翼解释道。
“下去罢。”
倩舞看了一眼冷沉的芈辰逸,低下头恭敬垂首:“是。”
“下次过来时把衣服给换了。”芈辰逸扫了一眼她身上的襦裙,“不是谁都能穿这颜色的,别让本王扒了你的衣服让你光着回去。”
倩舞脚步一顿,额上冒出一层薄汗,将头低的更低了些,喏喏道:“遵命。”
是夜,二皇子芈恒的府邸中。
秦不可正提着灯笼,明目张胆的推开一间未燃灯的房屋,空荡荡。
这也不知道是她今日开得第几扇房门了,自打知道她能随意走动后,她便围绕着自己住的房屋为中心,开始了地毯式的搜索。
虽然明知道能出现在她眼中的房屋肯定不会有孩子,可她依然不肯放弃心里的那丁点儿希望,每个房间都要打开,彻底寻找一遍才死心。
一荟也不言语,从早到晚的跟在她身边,一言不发的跟着她开门。
秦不可再说什么她都没再回答,好似一个哑巴。
“荟姐,你带的有吃食没,走了一天又累又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