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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同乡，程飞自然知道叶婷对程兵的重要性，当年他们三人年龄相仿，小时候经常一同下水摸鱼，在村里闹腾。
叶婷是村长的女儿，虽说比不上皇城官宦家的大家闺秀，但在村里也是一抹耀眼的存在，程兵最是喜爱这个笑起来有个小酒窝还有可爱虎牙的小姑娘，
程飞人木讷，所以早早就接受家里的安排迎娶了隔壁村的娘子，而程兵一心想求娶叶婷，奈何村长嫌弃程兵祖辈务农，家里穷且没有怎么读过书，一直不同意。
后来程兵便带着程飞参军，誓要混出个人样来去迎娶叶婷。
谁知就在他们参军的第二年，老家遇上百年难遇的旱灾，相邻的大片村落饿殍遍野，有口气的都奔到城镇上去投奔亲戚去了。
叶村长也带着叶婷去投奔亲戚，结果他们刚出发没几天，叶村长路途突然恶疾暴毙，叶婷也在难民人|流中不知所踪。
那是程兵还是个新兵蛋子，为了寻找叶婷他斗胆在董川检阅的时候出手大伤了董川的侍卫，引起了董川的注意。
董川当时见他身手矫健，年轻气盛，算得一个好苗子，便答应了程兵的请求帮他寻找叶婷。
可五年过去了，叶婷还是没有下落，每次去询问董川时，董川的回复永远都是：“仍在寻找，当年难民太多，重名的人太多，需要时间排查。”
虽然这两年程兵去询问的次数少了，可这不是代表他忘记了或者放弃了寻找叶婷，而是觉得董川似乎没有将他这桩小事放在心上，所以他也暗地里自己寻找起来。
但他心里还是对董川有些希翼的，这也是他一直愿意追随董川的原因。
“王爷想说什么。”这一次程兵收起了自己一直以来的痞笑与之前佯装的惊惧，抬头盯着芈莫汝，一双漆黑的眼睛里毫无对任何人的畏惧。
芈莫汝低头沉吟了片刻，似乎在回忆什么不太开心的事情，“去年这个时候本王还是一个坐在轮椅上的残废，在朝堂上无权无势，在带着王妃去寺庙上香途中，大司马董川将本王的王妃掳走了。”
‘嘶’殿中央的两个男人明显倒吸了一口冷气，程兵心头猛地揪起，他不知道为何一个王爷要将如此隐秘折损男人颜面的事情说出来，但他又隐隐约约揣测到了后果。
“本王喜爱王妃，发现后立即追了上去，后来在友人的帮助下救回了本王的妻子，当时她的脚被刀钉在地上，董川正准备挖掉她的眼睛。”
芈莫汝吞咽了一下口水，尽量不让自己的情绪受到影响。
“为了报复董川，本王的友人一把火烧了董川府，将董川府中养的小姑娘们都给放了出来，其中一些已经致残致伤无法行走的或者精神失常无法自行生活的仍留在董川府中。”
“中间有位被拔了满口牙的姑娘，据说那位姑娘的牙齿整齐洁白，还有两颗尖尖的小虎牙，当时她已经失心疯了，哪怕府门大开，她也不敢走出昏暗的房间……”
“砰！”
帐中的桌子被程兵一拳砸碎，他瞪着通红的双眼恶狠狠打断芈莫汝的话。
“王爷休要用这种方法挑拨离间！不要以为你搬出王妃的事情就能勾起我的同理心！”
芈莫汝看了愤怒的男子一眼，低头在案几上翻找了一会儿，而后将一本小册子丢在了程兵面前。
“这是董川这些年家里豢养的小姑娘的花名册，从他府中查到的，你可以自行翻看。”说着他顿了顿，“叶婷在倒数第五页。”
‘哗啦啦’
程兵捡起花名册快速的翻看着，几十个不同样貌的女子自他眼前掠过，最后他将手停留在了倒数第五页。
豆大的眼泪砸在泛黄的纸张上，洇开一坨坨深黄色的花，这页纸上的姑娘对比其他来说并不是那么漂亮，粗粗的眉毛大大的眼睛，还有一只标志的小酒窝。
一旁的程飞忍不住伸手拿过花名册，看了一眼叶婷那页后从头开始翻看起来。
这上面每一页都标注了女子的名字，年龄，以及被取下来的地方。
“这些都是大司马做的？那些传言是真的？”程飞舌头禁不住地颤抖，他觉得饶是他一刀砍下敌人的头颅都没有这上面的标注残忍。
“本王知道你认识的人多，若不相信本王所言，你可以去找相识的人去查探真伪。”
程兵紧紧捏着拳头，胡乱擦了一把眼泪：“信，我信的。”
或许他心里早已有了这样的推测，只是一直不敢去求证罢了。
突然程兵从腿上抽出一只匕首，将胳膊上的土黄色臂条划断，‘噗通’一声跪在芈莫汝面前。
“你准备入平乐候府的营帐了？”
“不，我想成为他。”程兵抬手指向无痕，“我要成为王爷的人，如今王爷朝堂得势，能与平乐候共商大业，董川自然不敢再掳走王妃，我也要成为如同王爷般，让董川忌惮畏惧的人！”
芈莫汝深深看了他一眼：“这很难。”
“属下不怕艰难，不怕吃苦也不怕丢命！”说着程兵接连叩了三个响头，几乎把额头磕出血来，“求王爷成全。”
“好，从今日起你便会从军营消失，你的名字也将不复存在，士兵程兵的尸首会在战场出现。”
“谢王爷！”再抬起头时，程兵已恢复如常不再有任何眼泪和情绪，但站在他身旁的程飞明白，他的好友周身的气质已经变了。
隐隐与带他们进来的，那位唤作‘无痕’的侍卫一样了。
“如此，这价值一千两的伙计，你要做吗。”芈莫汝看了一眼程飞，问道。
“做。”程飞的想法很简单，假装运个姑娘，半路被打晕就能有五百两，那这一千两的任务估计也难不倒哪里去。
程兵被无痕带下去，芈莫汝看着面前这位稍显木讷的士兵勾起嘴角，“本王让你潜入滇兰城，将滇兰城县令刘庆的小女刘兰安全带出滇兰，你做得到吗。”
“什什么？”程飞惊了，下意识的觉得自己的档有点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