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愧疚的季灿等了好一阵见她没醒，干脆去小厨房给她做了点吃的，其他几个没回去，也跟着等。
这里没有什么精致点心，但是有蒸好的发糕，季灿便端了一盘过去，再准备了一壶清茶。
其中一个忍不住问道：“卫，少夫人，你平时就是在这里住着吗？”
季灿：“不是，只是暂时搬过来，想着自己采摘最新鲜的食材，吃起来更美味，便想着让你们过来，我没想到你们比我还怕虫子，其实这里虫子已经非常少了。”
毕竟是试验田，而且急需良种，所以隔一段时间就会打药，药水是中药熬制，配方还挺多，不过都挺好，不需要担心瓜果蔬菜出问题就是了。
“我们平日没做过这些，而且，既然有人采摘，为何要自己来？”
这位明显有些埋怨，只是说话极力克制。
季灿很能理解，毕竟日子过得娇滴滴的，习惯了，猛然改变，不适应不奇怪。所以她并不生气，也没有以这个判断她们都品性。
还都不是侧妃呢，要求不能太多，最起码都很礼貌，说明家教应该是可以的。
“别人摘的怎么能和自己摘的相提并论？更何况这里都是最新鲜的，市集上新买的或许很新鲜，但是若是过个一两天，便不是那么新鲜的，虽然也能吃，味道也不一定会坏。”
千金小姐们并不能理解。
她们所受的教育，所处的环境，都告诉她们，这些费力气的，不够体面的，都不应该是她们去做，而是有人代劳。
所以很快就有人问，这边是不是没有其他人，或者他们不愿意帮忙干活。
季灿：“……有人，不是不愿意帮忙干活，只是……这点小事也没必要让旁人来吧？反正我们有空啊，多多尝试一下就好了。”
有人很不认同，面上写满了排斥，也有人心里觉得好像确实还行，虽然虫子很可怕，但是一成不变的做个闺阁淑女，好像也有些不够有趣。
季灿不勉强她们，愿意听就听，受不了，她就好好把人送回去，还会送上一份礼物赔罪。
当即就有三个受不住的，回去了。
反倒是被吓晕那个，醒了以后，虽然有些惊魂未定，但是并没有要求回去，反而要求留下，多住几天。
季灿有些诧异，但是想了想没有刨根问底。
下午的时候，那个晕过去的小姐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是依旧很怕，所以求着季灿陪她一道进去。
尽管她努力去改变，可是恐惧不是那么同样客服的，回去以后又是脸色煞白，好歹没晕，也不知道算不算是一种进步。
几个小姐最多的就是呆了五天的，也就是那位晕倒的，其余的陆陆续续回去了。
德妃中途过来了一趟。
她是后宫妃子，出来一趟不容易，也是听了那些小姐里有人的抱怨才过来的。
还以为季灿是在试探，加上有些好奇皇后和她说过的田园之乐，所以跑来看看。
试验田不比别处，这边一些珍稀的东西是放在玻璃房里面的，别处也有很多是被盖起来的，一眼望过去，肉眼可见的多。
“这么多，得多少人才能做完这些活儿啊？”
虽然没有体会过种田，但是也曾经见过的德妃好奇又惊讶。
季灿递给她一碗甜汤：“分人，不是所有人干活都一样，而且这边负责的人还挺多，如今我放在这边的，约摸有一千多人。”
德妃愣住：“这么多的吗？”
季灿笑了笑：“有一些是负责巡防的，娘娘，不是所有人都能管住自己，我这边虽然没什么小偷，但是也有小孩大人过来的以前，偷东西不多，但是还挺会选，再多家财也禁不住这么偷，所以我多找了些人过来。”
德妃点点头：“那也是。”
大喇喇摆着的瓜果蔬菜并不多，毕竟这会儿能有绿叶子蔬菜就不错了。
德妃看了一会儿，看着一些女工在地里干活儿，只是一会儿便觉得有些辛苦。
“这些女孩子倒是可怜，家里怎么舍得她们干这些重活儿？”
季灿：“……也还好，不算重，何况在这边她们拿钱还挺多，回去以后交一部分，留下一些，不管是衣食住行还是自己给自己攒嫁妆，都挺好的。”
德妃毕竟是世家小姐，出阁前长居家里，嫁人后呆在后院，她已经比很多妃子见识多了，可是对于普通百姓家的女孩子，显然是半点都不了解的。
看着她们干活儿累出汗还一直不停，觉得心里难受，毕竟她从没吃过这种苦头，可是这已经是非常好的待遇了。
虽然本朝允许女子经商，可是真正有钱还能拼出来的只是少数，很多想赚钱，只能选择去给有钱人当长工或者卖身为奴，再或者做些手工出去卖，赚的不多，也很辛苦，家里还有活儿呢，季灿之前问过很多次，至今没有一个是不需要下地干活的。
家里家外都要忙，十来岁的少女本该鲜活光彩，可是一个个愣是过得苦哈哈。
招人的时候季灿本想招男的，毕竟确实大部分男子体力占优势，后来有男人不规矩，便改了，这里面除了擅长此道的，绝大部分是女子，不然也不至于需要这么多人。
回去以后德妃就此事和皇后说了几句，皇后倒是比她见识更多，也出阁之前便已经见识过那些苦命女子。
她解释道：“平民百姓家的女子，十几岁的话，说句难听的，很多比男人干的还多，家里家外都是活儿，可是出嫁却得不到什么好的，你我有家族，嫁妆不必提，自然是少不了的，家里也会陆陆续续送些银子，还会为我们打点，可是她们没有这些的。”
德妃：“我只知寻常女子也需要干很多活儿，却不知她们如此辛苦。”
皇后：“你原本说灿儿性子好，其实我也怀疑过，后来处多了，倒是发现她确实是个难得的好女孩，可惜出身低了，否则……不说了。”
德妃皱眉，若有所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