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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儿，带这姑娘去换一身新的衣服。”
“是。”那个叫月儿的丫鬟福身离开，春香紧跟其后。
季灿这才发现，原来赵才人身边是有贴身丫鬟的，只不过没带过来而已。
赵才人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后，也不知是因着刚才的事情受了打击不想说话，还是身体委实太累了，此时此刻安静了不少，与方才对湘贵妃大喊大叫的模样判若两人。
“赵才人，你身边分明有丫鬟，为什么不带出来呢？”
“这位姑娘大概是早就看到我和湘贵妃在争执了吧。”
季灿没想到赵才人竟然会如此敏感，眼下也是不得不承认了：“是的，我的确从一开始就知道了，不过我躲在角落突然冒出来，那会不会显得太奇怪了，所以才……”关键时刻竟然舌头打结了。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不管姑娘于我来说是敌是友，还是终归要感谢的。”
是敌是友……
季灿算是见识了后宫为何如同战场了，因为一见到某个人就开始分辨对方到底是敌人还是朋友，如此有隔阂，怎么可能会友好相处。
不过，重要的是看着如今赵才人彬彬有礼的样子，也不像是泼妇骂街的性格，可是之前她对湘贵妃无理的模样完全是真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赵才人才对湘贵妃无理吗？
“赵才人，你刚才那个样子，都是装出来的吧？”季灿一语道破。
哪知赵才人失笑道：“装？你是说，我刚才怒骂湘贵妃是装出来的，还是我现在这样子是装出来的？”
季灿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这深宫之中，谁不是九分演技一分真心，我装一下怎么了，难道还比得上她湘贵妃能装吗？”
季灿从这话中，品出来的是满满的恨意，她敢保证，赵才人一定是和湘贵妃有仇。
“赵才人，你和湘贵妃是有什么过节吗？”
赵才人神色略带防备，不过很快便将这神色隐去：“看在你救了本宫的份上，也不像是湘贵妃那边的人，本宫便相信你吧，但是也要保密。”
“您放心吧。”
“本宫是和湘贵妃一同入的宫，我们家境都相同，本宫的父亲和她的父亲都是尚书，可是偏偏她却一进宫就被封了贵妃，而本宫只是小小的才人。”
“毕竟都是姐妹，且本宫和湘贵妃乃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本宫自然不会因为这事责怪她，可是后来，本宫怀有身孕，湘贵妃偏偏强拉硬拽本宫陪她登山，在途中故意撞本宫导致本宫小产，后期又送给本宫带有麝香的挂坠以至本宫终身不能怀孕，你说，本宫不怪她怪谁？”
“皇帝宠爱她胜过于宠爱我，自然不会因为这事而责罚她，即使是责罚，也只是毛毛雨罢了，本宫的孩子是再也回不来了。”
事情已经过去了很久，赵才人提起这事的时候也比较云淡风轻，像是在讨论别人的事情。
“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传闻中的湘贵妃可是胆小如鼠的，却偏偏为何会杀人？呵，这深宫之中，只要有美色便可横行后宫，更何况她父亲还深受朝廷重用，虽说皇帝这几年没有宠爱过她，但谁叫她是尚书的女儿呢。”
季灿心中一痛：本是姐妹，但却被权利和宠爱蒙蔽了双眼。
“你是不是觉得，我们是被宠爱所蒙蔽，所以反目成仇的？”
这女人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吗？
“娘娘，我其实什么都没想，只是我很惊讶，湘贵妃为什么要伪装，她和你是姐妹，你们两个都这么聪明，如果联起手来一定会称霸后宫的！”
“呵，联手？她巴不得和太子联手，把三皇子打压下去，毕竟当初她做得这些丑事，三皇子是知道的最多的。”
季灿明白了，这就是为什么湘贵妃要祸害三皇子了。
“而偏偏大皇子是皇后的儿子，湘贵妃与皇后交好，关键时刻怎么可能会不站在皇后那边？”
“你说什么？”季灿皱眉。
湘贵妃竟然与皇后交好？这怎么可能，难道是她有忽略了什么了吗？
“皇后与湘贵妃可谓是相依为命，当初湘贵妃害我孩子的麝香，就是皇后给的。”
眼下季灿已经明白了，即使两个人交好，也只是表面关系罢了，皇后很有可能是在借刀杀人。
看来，她们两个人的关系不容忽视，以后还是小心行事为好。
“娘娘您感觉身体好些了吗？”
“本宫刚掉进去没多久便被你捞上来了，有事也不会有多大的事的。”赵才人微微一笑，看着季灿的眼神很是信任和真诚：“姑娘，还请你答应本宫一件事情，不要将今天的事情说出去，你可能做到？”
“你放心吧娘娘，我不会说出去的。”季灿再三保证之后，赵才人才放季灿离开。
季灿叹了口气：“这赵才人警惕心可真够重的。”不过想来也是，她和湘贵妃的秘密都被自己发现了，赵才人怎么可能不会警惕呢？
季灿回到了家里，思绪越来越乱，仿佛每次对人说话的时候都能够从人身上获得不同的收获。
“夫人，湘贵妃来找您了。”春香撇嘴：“真不知道这女人来找您干嘛。”
“行了，别抱怨了，毕竟都已经结成联盟了，还指望她对我避而远之吗？”
虽说这后宫女子的心深如海底针，但毕竟现在不是撤退的时候。
湘贵妃此次前来，给季灿带了很多食物，然而碰巧的是，大多数竟然都是季灿爱吃的。
季灿看着桌子上的食物，竟然没有胃口。
“这次前来，是特意感谢妹妹的。”
季灿微微一笑：“既然已经结成盟友了，何必这么客气呢？”
“妹妹，我已经按照你告诉我的，每天都在皇帝吃的食物里下药了，估计用不了多久皇帝就会一命呜呼了，到时候姐姐我再带着大皇子前去逼宫，让皇帝不立大皇子都难。”
如此阴狠毒辣的话，哪里像是一个单纯善良之人所说出来的？
“姐姐还真是聪明。”季灿表面微笑，实则这心里已经被湘贵妃搅和得乱作一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