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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婕，大概你无法理解身为皇后的心，你要爱的不只是你自己的孩子，还有别人的孩子。”
季灿莞尔：“皇后娘娘母仪天下，肚量自然是要大的。”
“暄儿虽然不是本宫亲生的，但是本宫说句实在话，论懂事和政治才能，还是暄儿当先，杰儿虽然为大皇子，但陛下公平公正，没有规定必须是大皇子才可封为太子的。”
这话被平民百姓听了自然会感动，没准还会赞扬皇后娘娘真真是母仪天下。
但是季灿不会，毕竟已经见识了太多表里不一的人，她相信的不只是别人的片面之词，更多的是自己内心的判定。
“娘娘既然如此疼爱暄王，那知道暄王他不喜王权富贵吧？”
皇后挑眉：“不喜王权富贵，喜爱季湉吗？你没看那个女人都把暄儿弄成什么样子了？”
季灿觉得这事是一件严肃的事，但没想到皇后的话题竟然跳得这么快，竟然扯到了季湉身上。
季灿心里有些不自在，虽说皇后对自己没意见，但毕竟季湉是自己的妹妹，也都是季家的人，万一讨厌一个，把自己给牵扯去了，那就不好了。
“娘娘，良婕今日并非是准备和您商讨我那个不争气的妹妹的。只是，皇后娘娘您真的了解暄王吗？”
“本宫自然是了解的，只是这个孩子有时候心事的确很重，让本宫也很难猜透。”
很好，这么一说，就把皇后自己本人给摘出去了，说话的时候的确很避雷。
季灿轻笑：“良婕无心冒犯，只不过看着暄王被权利所缠累的样子委实太过心痛，毕竟暄王的意思是只想一生一世一双人呢。”
“一生一世一双人？和季湉吗？呵，那个女人哪里有大家闺秀的样子，要不是看在季家的份上，她根本就不配嫁进来。良婕，你今日和本宫绕了一大圈，到底想说明什么？”
不错，皇后不愧是皇后，通过几句话就能察觉出不对劲来。
“娘娘，良婕的意思是，您明明想把太子之位给大皇子，却为什么偏偏向着三皇子呢？”
季灿也是豁出去了，毕竟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是条人命。
“民女施粥没多久便碰到了一群伪装而成的难民前来刁难民女，还失手推了我让我小产，而恰好在这时湘贵妃却出现，明明知道死人了穿红色乃是对逝者大不敬，偏偏就这样做了，她不傻，说明这么做明显是在激怒我，虽然湘贵妃足不出户是伪装出来的，但是装也要装的像一点，消息不可能这么灵通，而民女听闻湘贵妃和皇后娘娘您是交好……”
“你到底想表达什么？”话还未说完，皇后气得直接打断。
季灿微微一笑，自顾自道：“皇后娘娘您说怎么就这么巧呢？”
皇后虽然是见过世面的人，但是计谋被人戳穿的那一刹那，的确是让人瑟瑟发抖。
没错，是她怂恿湘贵妃在季灿小产之后就去看她，目的就是把一切的过错都推到湘贵妃身上，湘贵妃也不是傻子，自然会给自己找好了后路，就是那个被卫庭和宇文暄抓到试图绑架大皇子的人，一旦事情败露，湘贵妃手里也有人质。
可皇后毕竟不敢陪着湘贵妃冒险，关键时刻只能中途退出计划将湘贵妃舍弃，在湘贵妃给皇帝的食物里下药时偷偷告诉皇帝真相，以至于湘贵妃成了名正言顺的替罪羊。
“娘娘，湘贵妃如此信任你，帮助你的儿子夺嫡，你为什么要害她性命？你可是要知道，当你派人扰乱我施粥时，那人失手将我推倒的那一刻，当我失去孩子的那一刻我的心是有多痛！”季灿声嘶力竭，完全不顾其他，干脆破罐子破摔。
“本宫理解你的感受，但是季良婕你要知道，这后宫之中，哪一个人的权利不是用人血铺成的，你在这里哭哭啼啼给谁看！”
人血？呵呵，谁都不希望别人用自己的血取暖，可是偏偏那个人就是杀人凶手。
“湘贵妃的野心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如果她真的把我当姐妹，本宫又怎么可能会容不下她，分明就是她自己非要明争暗斗，如今被杖毙，纯属她活该！”
季灿心如刀割，最起码两个人曾经是姐妹，可是皇后如今这副样子，就好像她和湘贵妃是仇人一样，看来时间和权利果真能够改变一个人。
“至于你的孩子，那无非就是上天要收回，和本宫有什么关系？本宫只是来阻止你施粥，可没要杀你的孩子。”
季灿泪水无声从眼眶中滑落，如今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说得再多，她的孩子也回不来了。
季灿身子摇摇欲坠，跌坐在地上，手扶着椅子，大脑一片空白。
这几日若说一丝一毫的情绪都没有，那纯属是假的，可是有情绪又能怎么样，发泄得再多，她的孩子也回不来了，她能做的只有接受事实。
“大皇子是本宫的儿子，本宫自然希望他继承太子之位，但是平心而论，无论是政治才干还是深谋远虑，暄儿总比杰儿出色很多，本宫也不至于如此昏庸。念你为暄儿效力，失去一个孩子的份上，刚才这话本宫全当做没听见，以后切莫再提。”
季灿眼神空洞，当回过神来之时，皇后已经不知去向。
她忘记了自己是用着多大的力气才支撑着她回到了家，当回到家看到卫庭时，情绪又一次绷不住，扑倒卫庭怀里大哭。
卫庭拥着季灿，心在滴血：“良婕，你是不是因为孩子……”
“别说话，让我一个人哭一会。”现在，她不想听任何人讲话，特别是“孩子”两个字。
卫庭也不作过多言语，只抱着季灿，等着季灿哭累了，自然而然睡过去。
“她睡着了？”
当宇文暄过来的时候，季灿已经睡得很沉。
“是，刚睡着。”
宇文暄心里仿佛有几只小手在抓一样难受：“是不是因为孩子的事情？”
“已成定局的事情是扭转不了的，孩子没了终归是没了，暄王不必自责，这事不怪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