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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凌晨5点，白羽再次出现的时候，景璃正吸着鼻子，看着光幕上的帝国军事历史课的资料。
南枫一直跟在白羽的身后。
景璃从光幕上抬眼向两人看过去。
“你坐在这里背了一夜的军事史？”南枫看着景璃，惊讶地问。
景璃冷冷地白了南枫一眼，并不理她，而是把视线落在白羽身上，她打量着他。
白羽看起来神清气爽、心情不错。
这段时间以来，景璃发现，在【这里】，由于没有信息素，所以alpha、beta、oga之间也就没有标记这种东西的存在。正因此，这里的人类对性的态度更加开放。
对oga来说尤其如此，不用打抑制剂，也没有发情期的困扰。虽然受孕几率依旧很高，但只要做好防护措施，一切都不是问题。
从这个角度来说，白羽出生在这个宇宙里是他的运气。
但是，看到白羽和南枫一大早就同时出现，仍旧让景璃心里非常不爽。呵，一夜过去，前任女友又变成现任了吧？
她穿着夏装，在只有12度的拘留室里，坐在冰冷僵硬的长椅上，面对她最讨厌的历史材料，苦逼地背了一夜的军事史，而他却在和别人愉快地滚床单。
她当时为什么要脑抽一样地跑到后巷去？景璃自问。
“时间到了。”白羽说，一如既往的冷淡，“你可以走了。”
拘留室的门被打开了，一股寒流涌了出来，景璃却坐在椅子上没动。
“怎么？”白羽说，“滚石广场包吃包住，舍不得走了？”
“鬼才舍不得这里。”景璃悻悻地说。她关掉光脑，撑着自己站了起来，感到有一点头晕。
“阿嚏！”她打了一个喷嚏。
一名警察将一个手持终端递给景璃，让她在上面按下了自己的指纹并且签下名字。
“没别的事了吧？我得赶时间回学校了。”景璃吸着鼻子问。
“关于池明轩，”南枫说，“以后我可能还有别的问题需要问你。”
“我很乐意配合，但最好能换个人来问我，那我会配合得更好。”景璃看了眼给她办手续的警察，“比方说这个小帅哥就不错。”
“我们到时候见。”南枫微笑地说。
景璃突然跟【那个景璃】一样感同身受，很想揍她一拳，把她脸上的微笑给打掉。可惜，她不能这么做，至少现在不能。
她狠狠地瞪了南枫和白羽一眼，绕过他们，向外走去。
景璃的车停在红月酒吧门外，她打开光脑，让宝贝儿启动无人驾驶程序把陆地车开过来。
“亲爱的主人，”宝贝儿说，“早上5点-10点的时候有一条路是单行道，你的陆地车需要绕道才可以哦，大概需要30分钟才能到这里。”
“30分钟？别管什么交通规则了，直接给我开过来！”
“主人，我的程序设定在自动驾驶模式下不能违法交通规则。”
景璃咬了咬牙，看来给宝贝儿升级这事势在必行了。
她关掉光脑，活动了一下脚踝，准备直接抄近路，跑到红月酒吧。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的悬浮车缓缓地降落在她的面前，车门打开，露出了白羽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
“上车。”白羽说。
景璃回头向身后看了看，她后面没有其他人。她指指自己，“我？”
“对。你不是赶着去考试吗？还是你又改主意了？”白羽皱眉，手指放在车门关闭按钮上，“不上车就算了。”
“不，不，不，”景璃连忙钻进悬浮车里，“我当然要参加考试，必须去……你要送我去吗？”
白羽嫌弃地看了她一眼，“你以为呢？”
“……谢谢？”景璃说，“我有点，呃，受宠若惊。”
“我没那么不近人情，”白羽启动悬浮车向军校的方向开去，“你已经留级三次了，再有第四次，我要是你爷爷，我就会掐死你。景伯爵真是太纵容——”
景璃不想跟白羽谈及景逸文这个雷区，赶紧岔开话题，“……你可以打开警灯吗？这样可以更快一点。”
“不行，我不是在执行安全部的公务。”白羽冷冷地拒绝说，“而且悬浮车走空中通道，能赶上你考试的时间。”
“真小气，”景璃揉了揉鼻子，“我第一次坐帝国安全部的公车呢。”
“那你还没坐过囚车呢，想试一试吗？”
“……不想。”
“你要是再跟池明轩这种人混在一起，那就是早晚的事！明白吗？”白羽说，“就算你不想承袭伯爵的爵位，那也不能天天给家族丢脸吧？三年了，你弟弟今年也要毕业了，你居然还考试前溜出来泡酒吧！”
白羽也不知怎么的，突然就开启了数落她的老妈子模式。这让景璃心里有几分惊诧，因为听白羽的口气，他们之间并不仅仅是曾经的同学这么简单。
她只得先搪塞住白羽，“够了啊，我这不是正在努力吗？又不是我想被拘留24小时的，而且我昨天还背了一晚上历史呢。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训我？”
白羽侧头看了景璃一眼，肚子里一堆训人的话还没倒出来，但看景璃那副受伤小狗似的表情，他张了张嘴，还是把那些话又憋了回去。
他打开座椅旁边的一个保温箱，从里面拿出一个口袋递给景璃。
“拿着。”
景璃不明所以地接过来，打开一看，居然是一杯热咖啡和一个热的蛋卷饼。
“这是给我的……早餐？”景璃迟疑道。
“难道你要饿着肚子去考试？”白羽看了眼景璃攥着口袋一脸茫然的样子，“不想吃就还给我。”可乐文学 x.
“吃吃吃，”景璃眼明手快地避开白羽的手，“谁说我不吃的？考场如战场，不吃饱怎么有力气打仗？”
咖啡和热食是景璃此刻最需要的东西，感冒让她昏昏欲睡，正需要点提神的东西。
热咖啡下肚之后，景璃往座椅下滑了一点，扭身看着白羽。
“我知道你可能不信，”她咬着蛋饼说，“但我真的是担心你出事，才会从酒吧里出来找你的。而且，我真的没有没有像池明轩那样对别人下药。”她顿了顿，又摊开双手，“嘿，你看看我，我这样的完美的alpha，需要用那种手……手……阿嚏！”
“……”
白羽扭头看过去，感冒和熬夜让景璃显得有些憔悴，鼻尖红红的，嘴唇上沾着咖啡的泡沫和一点蛋屑。她看起来跟完美没有半点关系。
白羽不由得笑了起来。
此刻，景璃正注视着白羽的表情，这是白羽第一次对她笑。她惊奇地看见一座冰山从眼前融化开，暖风拂过，万年冻土上冒出嫩芽，转眼间便是桃花盛开，满目春色。
她连忙转开视线，感到自己心跳如鼓。
“你不用特意跟我说明，”白羽很快收回了笑容，“你我之间毫无关系，你不用向我解释。”
“是，你我之间毫无关系，你和南枫之间才有关系，是吧？”景璃愤愤地咬了一口蛋饼，“今天早上你们两一起出现的，所以，你们昨晚在一起？旧情复燃了？”
白羽莫名奇妙地看了景璃一眼，“谁跟你说我和她昨晚在一起的？她审池明轩审了一个通宵。你满脑子想什么呢！”
“哦。”
“哦？”
“我错了。”景璃吸了吸鼻子，垂下头装可怜，“我不该乱吃醋。”
“吃醋？”白羽要被气死，“我才说过我们之间毫无关系，你吃什么醋？我真不该一时好心送你去学校！景璃，你要是不想滚下车的话，就少在这儿胡说八道。”
“好吧，”景璃昏沉沉地说，“我能睡会儿吗？到了学校你再叫我，行吗？”
“头疼？”白羽问。
“是。”
白羽沉默了几秒钟，又从储物箱里拿出一盒没开封的感冒药扔给景璃。
“先把药吃了再睡。”
景璃哦了一声，乖乖地拆开盒子，取出一颗针对感冒的特效糖丸放进嘴里。几秒钟之内，糖丸融化，景璃觉得鼻塞地症状立刻得到了缓解。
“谢谢。”景璃说，把座椅靠背向后放平，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从她的位置，可以从侧后方看见白羽轻咬地下颌骨线条。
他长得确实很好看，是个迷人的oga，景璃心想。
如果白羽是她的oga，她是绝对不会让他去冒那种风险去“钓鱼”的。哪怕是为了完成任务，逮捕一个坏蛋，哪怕白羽本人完全有能力应付可能会出现的局面。
南枫那个女alpha配不上他。
***
景璃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帝国第一军事大学的校园之内了。
现在是7点半，还有30分钟就开始考试了。
景璃从座椅上起身，感觉感冒症状已经消退了很多。
“谢谢你送我回来。”景璃对白羽说，“等我考完试，我请你吃饭，好吗？”
“好。”
景璃从悬浮车跳下，迟疑地回头看白羽，她没想到他会答应。
“好？”
“哦，原来你只是顺口一说，”白羽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我还以为，你是真心想请我吃饭。”
“不是，当然不是，”景璃连忙说，“我是非常有诚意地想要谢谢你，真的。”
白羽淡淡一笑：“那就晚上。”
“晚上六点？”
“好。等我忙完了，会来学校找你。”白羽说着递给景璃一张纸巾，“把你的小胡子卸掉。”
景璃有点懵，不知道此刻自己内心起伏的情绪，到底是疑虑还是喜悦。
“那就不见不散？”她试探着说。
白羽的回答还是非常确定，“好，不见不散。”
景璃脸上露出笑容，她点点头，转身离开。没走几步，却又再次回过头来，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大，她用力地向白羽挥了挥手，才快步向教学楼的方向走去。
白羽坐在悬浮车的驾驶室内，看景璃渐渐远去，嘴角的浅笑消失了。
他打开自己的光脑，索樾在昨晚给他发来了景璃最近三年的情况报告。他已经看过一次，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情况，现在再次细看，依旧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
但是，白羽很清楚，景璃确实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她的眼神变得更加清明、锐利。
白羽关掉光脑，修长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敲打了一阵之后，他再次启动悬浮车，调头向青山城红月酒吧的方向驶去。
景璃的那辆陆地车还在红月酒吧的停车场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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