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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璃本来是没有白羽公寓的地址的，在路上的时候, 她联系崔倩让她帮忙查白羽的公寓地址。
“白羽？”崔倩压着声音说, “他可是安全部的指挥官，查他的个人信息可是违法的。”
但接着, 她话风一转, “当然，这种事情我也干了不少了。等着。”
一分钟后, 崔倩将一个地址发给了她。
“你之前是跟南桥出去的，这会儿又去找白羽？”崔倩苦口婆心地说, “好好选一个, 景璃，别老是那么渣。”
“知道，我已经选好了。”景璃说。
她挂断通讯，呼出了一口气，此时她心中的妒火已经熄灭了不少。
无论白羽和南枫如何, 都已经过去了。她自己不是也有过前任oga？当初她不也是抱着完成组建家庭的目的与那个oga接触的？
不过, 她仍然好奇, 白羽和南枫既然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阶段, 到底又是因为什么分手的？
景璃驾车抵达白羽的公寓，按响门铃。
白羽很快地开了门，脸色阴沉，黑色的眼眸中含着熊熊怒火。
“你怎么……还在生气？”景璃奇怪地问。
白羽冷哼一声, 没有答话, 突然一把拽住她的手腕, 将人拖进了屋里。
“你——”景璃的话没能说完，便被堵在了喉咙上。
白羽的一手压住她的咽喉，将她紧紧地抵在门廊的墙壁上，另一只手则掰开她的嘴，用手指去检查她的牙齿。
景璃猛地睁大眼睛，脸色惨白，他知道了！
她不确定他知道了多少，但肯定知道了alpha信息素的事情。否则检查她的牙齿做什么？
景璃奋力挣扎，可白羽将她压得死死的。他的手指摸到了她的一颗犬牙。
然后，他用力一按。
尖利的犬牙在压力下竟然又向外伸出了一截，深深刺入了白羽的拇指。他皱眉，将移开拇指，看见那颗牙齿象眼镜蛇的毒牙一样，细细的射}出一注液体。
顿时，一股浓郁的香味在空气中散发出来，带着点酒香，让人酥酥麻麻的。这正是景璃身上时常出现的香味。
“所以，不是香水？”白羽冷笑着，眼睛里是复杂难明的目光。
如果是在以前，这香味足以让白羽沉醉，意乱情迷，甚至陷入火热的情}欲之中。可现在他看景璃的眼神却是冰冷、毫无温度的。
“所以，我突然开始迷恋你，对你充满欲望，原来是受到alpha信息素的影响？”白羽的嘴唇扭曲起来，“我以为我爱上了你，结果却是信息素造成的他妈的错觉？而你一直都知道的？”
“我……不是……”景璃艰难地说。
“耍着我很好玩吗？”
“……没……”
白羽松开她的咽喉，捏住她的双腕，将她的手臂折起来压在胸前。
"alpha信息素？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
景璃觉得自己昏沉沉的，一种狂躁的热气在心底升起。
alpha的犬齿的构造很不同，除了与腺体连接之外还有丰富的神经，是个非常敏感的地方，就像oga的腺体一样是不能随便触碰的地方。而且，如果alpha信息素释出，却没有进入oga的腺体，这是相当违背alpha本性的操作，这种失手足以让alpha感到羞耻和发狂，一定要将oga完全标记下来才能善罢甘休。
即便在景璃的宇宙里，这种情况很少也发生。毕竟强势的alpha一出手，那些软绵绵的oga没有可能逃掉。
此时，景璃的眼睛渐渐发红，血丝从眼底浮现出来。在白羽手下挣扎的力气也越来越大。
终于，景璃从白羽的钳制下挣脱出一只手来。
她握掌成拳，重重的一下击在白羽肋下，跟着又是一个膝顶直撞他的胃部。
这两下出手动作又快又狠，没有丝毫留情。
白羽揉了揉自己的胃部，忍下一阵恶心，景璃的反击让他心里的怒气也燃烧得更旺，并没有注意到景璃神情的异常。
“身手真不错！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多大本事！”
他握起拳头，对着景璃的脖子就是一拳。景璃低头躲开，那力气大得像炮弹的一拳打在了墙上，给墙面留下裂纹和一团血痕。
景璃闪身退到客厅里，随手抓了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抡起来向白羽的脑袋砸过去。当那东西在电视上碎裂的时候，她也没有认出那是一根萨克斯风管。
她扭身向白羽一腿踢出，但白羽的反应很快，他胳膊绕过景璃的膝盖，向上一推，将她的右腿折起来，紧压在她的胸口，膝盖几乎顶着她的下巴。他把景璃压进沙发里，另一只手制住她的右手。
“你不是我的对手。”白羽说。
景璃一言不发，像盯着猎物一样盯着白羽。oga就在眼前，她几乎能闻到他身上那非常寡淡的信息素气息。
这么近的距离，白羽也觉察到景璃的神情异常。
“景璃？”
除了死盯着白羽外，景璃并没任何别的反应。这眼神让白羽心里发毛。他松开收，想要退开。
可景璃却突然抬手，对准白羽的后颈，有力抓了一下！
那穿透性的触感像是一道闪电劈进白羽的脊椎，他猝不及防地闷哼一声，膝盖一软，手脚顿时失去了力气！
“妈的，你这是作弊！”
景璃并没有回答他，她的手也没有移开，而是轻轻摩挲着他的颈后。
她将白羽拉近，同时热烈地吻上他的嘴唇。
房间里，景璃特有的那种带着刺激性的alpha信息素香味，变得愈发浓郁了。
白羽感到像是有火在烧，空气里的香气和后颈的传来的酥麻感都让他思绪混乱。他无意识地回应着景璃的吻，不由自主地让香甜甘美oga信息素的气息在空气中飘散开来，与原来那种浓郁的alpha气息混合在一起。
景璃突然停住动作，凑到白羽脖颈间嗅了一下，嘴角露出一个似有若无的笑容。
慢慢的，一种久违的空虚感在白羽身体内部出现，难以忍受，像是个黑洞一样想要吞噬他的一切。
之前受到催情香氛影响的时候，他体验过这种感觉。这种迫切的想要填满那种空虚感的难耐，让他感到万分的羞耻、恐惧和厌恶。
好处是，这种厌恶的感觉，在此刻提醒了他。
“不！”白羽猛地睁大眼睛，抗拒起来。他用手肘击中向景璃的额头，将她从自己身前逼退。
“景璃？”白羽虚弱地说，“别这样，我不想要。”
但是，空气里的香气和身体里的黑洞让他的浑身无力，双腿每迈动一步都在打颤。
景璃没有回应他，只是默默地起身，眸子变得更加暗沉。她的耳边鼓动着一阵阵刺耳的噪音，让她什么也听不见。她只是慢慢地向着oga逼近，像个猎人一样盯着他。
白羽瞪着景璃，从她的眼神中读懂了她的意图：标记，而且是完全彻底的标记！
在景璃来之前，白羽刚刚读过皇家科学院的报告，他知道完全标记要怎么操作，这让他感到一阵毛骨悚然，声音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停下，景璃，停下来！你用alpha信息素耍我，现在还要这样对我？”
但是，景璃没有停下。
顾文曾经说过，oga信息素会让alpha产生强烈的占有结合的欲望，而不管对方是否愿意。白羽当时不以为然，觉得这完全是低等动物的反应，人类作为征服宇宙的智慧种族，早已在进化中克服了这种低级的动物性。
可荒谬的是，现在他就面临这种局面。
白羽猛地向后退开，膝盖却是突然一软，撞翻了沙发前的茶几，跌坐地上。他脸上带着红晕，呼吸粗重，这一跌之下，神志倒是更加清醒了。
他看见一把藏在茶几下的手}枪露了出来。
白羽猛吸了一口气，用尽全部力气，扑过去抓住那把手}枪。此刻对他而言，即便是握枪也很勉强，双手颤个不停。
“停下！景璃！”他举起枪，手指压在扳机上。
景璃仍旧没有停下脚步，仿佛没有看到他手里的枪一样，只是像猫盯着老鼠那般紧紧地盯着他。
“停下！”
“快给我停下！”
景璃终于停在他面前，慢慢蹲下身，她伸手紧握住白羽的肩膀，向他压了过去。
白羽的枪口就对着景璃的心脏，只要他稍稍用力压下扳机，就能要了她的命。可是，他双手却颤抖得厉害，他悲哀地发现，即便到了眼下这种地步，他的手指却无论如何也没法抠动扳机。
他奋力抡起手}枪，用枪托砸向景璃的脑袋，却被她一把握住手腕，一扭，手}枪落在了地板上。
白羽瞪视着景璃，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他现在已经无力反抗，又无法对景璃下杀手，现在除了躺平任上之外，还能有什么路可以走？
“不就是他妈的操吗？”他恶狠狠地骂了一句，猛地拉住景璃衣领，撕扯着紧紧地吻住她。
这是一个混合着怒火、羞辱、绝望和情}欲的吻。他们在地板上翻滚了几圈，滚到一个倒下的置物架旁。精美的装饰瓷器、相框掉落在地上，尖利的碎片洒得到处都是，割破了皮肤，留下血迹，但没人在意这个。
衣襟已经散开，火热的躯体紧贴在一起。
景璃突然觉得肩膀上一痛，不由得嘶了一声。白羽狠狠地咬了她一口。
持续的疼痛终于换回了她一些理智，她仿佛刚刚从水面之下浮起来，在茫然四顾中对上了白羽愤恨的目光。
景璃愣住，她意识到自己正衣衫不整地压在白羽身上，一手掐住他的腰，另一只手则握住他的一只手腕。
发生什么了？景璃诧异地看看自己，又看看白羽。唯美小说 e
先前的一些残破的记忆片段在她眼前闪过。她惊恐地睁大了眼睛。
她做了什么？她做了什么？她是不是差点就在白羽极不情愿的情况下，强迫他……
景璃惊惶起来，她松开白羽，但还没来得及说出一句话，就感到一股火一般炙热的力量在脑海里燃烧，这股力量驱赶着她，也拖拽着她，让她再次向水下沉去。
“啊！”景璃痛苦地挣扎着，捂住额头，想要努力保持清醒。
恍惚中，她一眼瞥见了一把电击}枪躺在玻璃碎片中。
她眨了眨眼睛，突然跳起来，朝那把电击}枪扑了过去！她的视野晃动，眼前模模糊糊的，头就像是要被劈开一样疼痛。
她握住枪把，调转枪口，按在自己的心脏位置。
“住手！”白羽惊恐地喊道，他拉住景璃，想要抢下那边电击}枪。
但是太迟了，景璃毫不犹豫地抠动了扳机，强大的电流一瞬间贯穿了两人的身体，引起一阵痉挛。两个人一起晕了过去。
*****
不知道过了多久，景璃才悠悠醒转过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
白羽坐在床头，床头温暖的灯光照射过来，把他的脸藏在阴影里，显得晦暗不明。
“滴——”白羽的光脑发出一个提示音。
他拿起来看了一眼，声音嘶哑地开了口：“没事电击自己很好玩，是吗？”
景璃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意义不明的“哦”了一声，算是回应。她慢慢地从床上坐起来，发现自己身上穿着白羽的一件t恤。
“你现在心率不齐，但没有心脏衰竭的现象。”白羽说，眼睛盯着光脑，并没有看她，“比一个小时前要好多了。”
景璃又哦了一声，这才意识到他一直在给自己测心跳。
“你的心脏停跳了1分15秒。”
景璃不敢再“哦”了，白羽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颤抖，虽然他极力在控制。
“……你怎么样？”
“心口疼。不过没什么大碍。”白羽回过头来，看向景璃。
这时景璃能看清他的脸了，他的脸色灰白，额角有一个电流灼烧起的小泡，而那双黑色的眼睛里，蕴含着复杂难言的情绪。
景璃垂下头，避开他的目光。昨晚发生的事情太多也太突然，她到此刻都有觉得恍然，好像那些事情不是真的一样。可是，她心脏处灼烧的刺痛感，提醒着她昨晚的事情有多真实。
她不敢想象，要是她没能及时阻止自己，后果会有多么严重。
白羽还在盯着她，景璃低头抠着手，等着白羽提问。
“我身体里的alpha信息素是怎么来的？”白羽问，“你不想解释一下？”
景璃扫了他一眼：“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对，我知道了。我不相信顾文，所以做了第二次腺体取样，交给别的机构进行检测。”
景璃皱眉，她见过腺体取样需要经受的痛苦，他居然还搞了第二次？
“你真的愿意听我说？”她问道。
白羽深深地叹口气，他本来对景璃失望之极，却没想到她突然会来这么一手。
电击}枪直射心脏！
还搞得自己心脏停跳1分多钟。
当他艰难的，一边克服身体的痉挛，一边哆哆嗦嗦地给景璃做心肺复苏的时候，他已经理不清自己到底是恨她，还是爱她。
但至少，景璃用这种野蛮又极端的手段，没让他们的关系彻底破裂。也许，她还算是重视他们之间这份如今已经不知道该算什么的感情。
“我要是不想听的话，”白羽疲惫地说，“早就把你送到安全部了去了。说吧，我洗耳恭听。”
景璃沉默着，她不可能告诉他所有的实话。她能说的，只有自己可以说的那部分，以及经过艺术加工的那部分——谎言。
最终，她缓缓地开口说：“你身体里的alpha信息素，确实是我注入进去的。我咬破了你后颈的腺体……但我不知道会引起你的oga腺体活化。”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你那天受到催情香氛的影响，我没有别的办法阻止你，只能出此下策。”
“可是这么别具一格的方法，你是怎么想到的？”
“因为，我读过很多关于古人类信息素的研究的报告，我知道那是怎么回事。当时我没法让你冷静下来……我猜想也许所谓的临时标记会有效。”
“你什么要研究这个？”
“我父亲去世后，我重病了一场。”
白羽挑挑眉头，他记得这事。当时去伯爵府吊唁明锐上校的时候，伯爵曾经跟他提起景璃生病的事情，那个时候她似乎原因不明的昏迷了好几天，醒来之后就性情大变。
“我醒来之后，就发现自己不对劲，总是觉得有很强烈的，呃，冲动。”景璃飞快的扫了白羽一眼，又继续往下说道，“后来，我读到顾文博士的一篇关于古人类信息素的文章。直到那个时候，我才明白自己发生了什么。”
“你的意思说，你在重病之后，你那条退化的alpha腺体的复活了？”
“是的。”
白羽沉默不语，他无法评估这种可以称得上奇迹的事情是否真的会发生，但这倒是能解释，她后来为什么会变得放浪形骸，象是另一个人。
景璃又接着说：“我当时并不知道咬那一口，会这么严重的影响到你。那天顾文博士说你的腺体活化后，我没胆子让你知道真正的原因……所以，我要求顾文不要告诉你。”
“没胆子？”白羽牵起嘴角笑了笑，“你也有没胆子做的事情？”
“有的，”景璃看着白羽的眼睛，“而且很多。”
“顾文那么听你的话？”
“我威胁他了。”景璃直白地说。
白羽笑了一声，这倒是她能干得出来的事情。他又换了个问题：“你那么多男女朋友里，你就没咬过别的什么人？”
“没有，我没有咬人的嗜好。”景璃苦笑道，“我咬破你的腺体，是因为你那个时候意识不清醒。”
“我不明白，那个时候我就象是送上门的肉……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景璃看着白羽的眼睛，“白羽，因为我爱你。我不能在那种状态下要你。”
白羽愣怔地看着她。她爱他？他虽然一直希望景璃会对自己说这句话，可没想到这句话会来得这么突兀，这么可笑，这么辨不清真假。
“就像昨晚，我同样意识不清，我——”
“别说了！”白羽突然打断她，声音之大，把景璃吓了一跳。
白羽盯着景璃，眼睛里燃着怒火又夹杂着恐惧，他一字一句地说：“不准、再提、昨晚的事！”然后他的目光变冷，哼笑一声，“意识不清？是啊，我一次，你一次，很公平，我们两清了！别再提了！”
他是一个骄傲的人。虽然，他在景璃面前一再低头，但alpha信息素和昨晚的事已经大大超过了他的承受范围。他恨景璃耍弄他，同时又对alpha对oga在信息素上的绝对压制心怀恐惧，他身强力壮，训练有素，论格斗景璃不是他的对手，可在信息素面前却被压制得毫无反抗之力。
景璃垂下眼睛，沉默了下去。
半晌后，景璃才又开口说：“顾文告诉我，被注入的alpha信息素在一个月之后就会被代谢出体外，活化的腺体也会回归到退化的状态。现在还有10天的时间，等信息素被代谢出去，一切就会回归正常了。”
“正常？”白羽冷笑了一声，“什么样的正常？”
景璃咬了咬牙，最终还是说：“就是……像过去那样的正常，在我插入你的车队之前那样的正常。”
白羽盯着景璃看了一会儿，闭了闭眼睛，点头说：“这样很好。”
“所以，我们分手。”
“不，我们从来就没有开始过。”白羽冷冷地说，嘴里却全是灰烬的味道。
谈话到此结束了。他从床边站起来，身体微微晃了一下，“天已经亮了，你可以走了。”
“是啊，我该走了。”景璃默然道，她掀开被单，站起身来。
“这件t恤你可以穿走。”白羽说，“希望你别介意我帮你换了衣服。”
“没关系。”
“你的心脏位置有灼伤，自己回去处理下。”
“知道。”
白羽站在原地，再也找不到更多的话说，他只能说道：“再见。”
“再见。”景璃应声道，她从白羽身旁轻轻擦过，离开了。
出门之后，景璃冷硬地抿了抿嘴，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眨回突然涌起的泪意。
这是最好的结果，她默默地对自己说。他们原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她完成任务就会离开。也许，在对白羽造成更大的伤害前，就结束这段关系，对彼此来说，都是最好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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