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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方即云,我认为我听到了一阵阵倒吸凉气后正吐凉气再接着倒吸的声响。
反正你大概可以想象这群人眼睛掉了下巴掉,下巴掉完嘴巴掉的景象,我就不一一赘述了,省点文字去形容我眼前的人。
首先是高悠悠,他居然没有显得太过惊讶。
仿佛是一个老道精明的猎手,千沟百转地潜伏着,就等着这么一刻,这么一句。
他好好的倒没说什么,薛灵灭却是一愣,发了狠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我抚掌大笑,向前一步,坦坦荡荡道:“都到这一步了,更有众位英雄看着,我怎会胡说?”
高悠悠忽的提醒:“你刚刚就已胡说过。”
我眼皮子一跳,就见高悠悠继续道:“你方才就已三番改口,如今再说自己是老七,也不过是一张嘴的功夫,无凭无据,何以为信?”
薛灵灭竟也附和道:“这话说的正是!你方才口口声声说自己不是老七,如今又说是了……如此颠三倒四,哪里像是老七!”
……??
你俩个有没有搞错啊!?
高悠悠,一开始不是你先开口喊我是老七的么!?
薛灵灭,你是不是都忘记了高悠悠方才还想要你的命,你现在和处决你的刽子手站成了一块儿了?
我气极反笑道:“你说我三番改口,方才也是你当众指认我是老七,如今也是你当庭不认我是老七。姓高的,我是不是老七难得就你一个人说了算!?”
高悠悠不咸不淡道:“自然是老七自己说了算。”
他顿了一顿,又道:“口说无凭,出手方为证明。”
……哦。
懂了。
原来他绕来绕去,是在这儿等着我呢。
我笑了,你想他是摆明了等着我现在和他打,他挟着薛灵灭多半就为了钓上我这条大鱼。但我这条鱼明明还可以蹦跶更久,为什么要在此刻上他的砧板?
我说:“既然你要证明,那我就不出手了。”
高悠悠积攒许久的气势一懈,皱眉道:“你不想救他的命了?”
我笑道:“我只知道你此刻若要了他的命,你这辈子也别想知道老七在哪儿。”
高悠悠道:“所以你现在又不认自己是老七了?”
我感慨道:“我说我是老七,你不信。我说我不是,那你也不信。反正我这辈子是当不成老七了,我学了他这么久也只能是个替身。可至少我晓得他最后的落脚之地,我明白他是死还是活。”
这话是真,情也不假,听得李藏风在一旁脸上表情殊为复杂,我感觉他是又想出了一番旷世绝恋的替身论。但现在先不管他,高悠悠似被我的话打动,犹豫一会儿,仍拿厉眼一抛,问我:“证据呢?”
我道:“口口声声要什么证据,你这一张嘴倒比封捕头还像个捕头。可我又不能事先预知,我为什么要把证据带身上?”
高悠悠问:“出手不成,证据也不成,你打算靠嘴来抢人?”
我自信一笑:“急什么?你现下留了他的命,谁也别给。三天后我们再见,到时再给你看看证据,那不就成了?”
说完我前进几步,用只有我和他能听到的声音说了一个地名,要打肯定不能是现在打,得三天后在这个地方打。
高悠悠听了这地名以后,特别依依不舍地瞅了一眼薛灵灭的老脖子,好像没能把这玩意儿给结掉,他就吃了大亏似的。
于是他就瞅瞅我,颇为不服道:“你约我,我就得来?”
我也友善地提醒他,我笑笑:“只要你一日没和老七斗过,你就只是人人口中的小无相山第一高手,而不是天下第一。”
高悠悠果然目光一冷,像一只被踩中了脚趾头的大鹅,伸长了秀气脖颈,颇为倨傲道:“老七也不是天下第一。”
我笑着放了放杀气,我晓得他吃这套。
“是不是第一,你难道不想试试?”
反正七哥的记忆里没遇到过比他强的,最多遇到过和他打平手的,虽然吧他是没遇见过你,但也不能证明你就比他强呗。
这□□的激将法果真网住了高悠悠,他明知是计,却不肯拒绝,也不愿答应,好像一旦答应就会顺着我的节奏走。所以他也不肯表态,似乎就这么长长久久地僵持更好些。
我不说,他不说,一旁的梁挽就看不下去了。
他整了整发丝上的血污,仿佛干干净净地又是一名美娇娘了,他就挪步上前,轻声缓笑道:“就算你强横如当年的老七,难道你就能当众暗算薛灵灭?”
高悠悠奇道:“难道不是他暗算在先,联合血衣侯下毒?”
我憋了一口气又悠悠吐出:“但他刚刚也把解药给了我。”
高悠悠奇道:“他给解药是给你,我既没有收到他的好处,反而浪费了许多功力去救治那些中毒的人,我为何要承他的情?”
我被他的理直气壮卡的都说不出话了,梁挽又问:“李藏风与他斗了一场,你这时才出手,是不是有失公允?”
高悠悠想了想,居然直截了当问:“李藏风与他动手,或者我与他动手,结果难道会有什么不同?”
……太阳啊。33 .33xiaoshuo.
我就没见过这么横的。
翻译一下啊,他这句话的意思是——薛灵灭全力和他打,和受了伤和他打,结果都一样,全是败,都得跪。
话咋能这么说?
就算这非常可能是事实,你也得给人留点面儿啊!
我感觉李藏风是有点看不下去了。
其实他之前就挺看不下去的,只不过被我的连番轰炸弄得有点懵头晕脑了,他就没说话,现在他是必须说了。
说得还挺有水平,一下就把高悠悠打瘪了。
他只指了半跪在地的薛灵灭,道:“这个人该不该死,我不知道。但刚刚与他决斗的人是我。”
高悠悠道:“而你已决定放过他。”
李藏风道:“但我也随时能杀他,也该我有这个权力去杀他。”
他眼神利得好像千万把刀子往前那么一递,身板挺得和一杆大旗似的,你瞧见这杆高高扬起的旗,就晓得他是没有退让之意了。
我算是开心了。
这家伙在一旁呆逼了半天,总算是站出来声援我了。
他一出口,高悠悠仿佛瞧见了一样的逻辑怪,他就安静如鸡,不服气也得服气地看了我一眼。
“三天后,就在你说的地方见。”
我松了口气,结果高悠悠忽的把手放在薛灵灭的肩上,一提气,直接就带着人飞了。
你没看错,他带着个人高马大的老薛就飞走了。
好像一只中等尺寸的公鸡夹着另一只公鸡,就这么扑棱着翅膀,潇潇洒洒地飞走,徒留一地的鸡毛鸡屎给我。
我一脸郁闷地看着他俩消失在不远处,回头看看梁挽,看看李藏风,再看看无瓜可吃以及一脸落寞的阿渡。
人走了,现在咋办?
梁挽忽然回头,看了看那躺在地上,被他打落了几根牙齿的血衣侯,这微笑就走到了头,脸上再无欢喜,也无悲愁,只一副冷到底、没人味儿的泥雕木塑样儿。
他就这么没声没息地走了过去,阳光把他的影子拖得无限长,从一桩冤案拖到了另一桩冤案,终于走到底,他便从头上取了把金簪子,如手持尚方宝剑,一下就抵在了血衣侯的脖子上。
“你不必说话,我问问题,你点头就是了。”
血衣侯睁大双眼,嘴里冒着血和吐奶时的婴儿无异,眼中的苍老与怨恨却分毫不改,支支吾吾也难遮掩他的毒。
梁挽只问:“你派人杀了唐摇一家,是不是因为秦小公子?”
血衣侯没点头,于是我走近他,提醒道:“你的下场已不会好,可你的儿子还活着,他如今昏迷不醒,将来未必不会醒。”
言尽于此,是威胁,也是好意。
毕竟这儿子不同老子,老子是个混账王八玩意儿,儿子据说是个无辜的,不该被他老子牵连。
果不其然,血衣侯闻得此言,浑身一震,他脸本来就够老,这下更像衰了十岁,树皮褶皱一浮上来,似从中年人飞速进化到老年人,他就压不下一口子怨气,点了点头。
梁挽道:“你把这桩冤案嫁祸给我,也是因为秦小公子?”
血衣侯再度点头。
梁挽笑道:“一切的一切,只因为你的儿子受人暗算,成了活死人,你便认为是我和唐摇设计他,谋害他?”
血衣侯麻木点头。
梁挽冷冷道:“只可惜……你败得这么快,如此轻易……我都未能用尽全力,你就倒下了。”
这话听得咋这么耳熟?
我还没吐槽完呢,梁挽忽的站起身来。
一手裂红裳,碎了女装扯了大袖。
一手撕云鬓,乱了假发拆了珠翠。
云鬓萎地,花钗碎节,他把身上的装饰一件件拆卸下来,仿佛也拆下了这几个月来积攒的怒意、委屈,以及滔天的恨。
然后他猛一仰头,利利落落地把真面目大白于天下,接着横眉一扫,巡视众人,秀而冷的目光透出无限悲哀。
“诸位……梁挽从此,便清白于天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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