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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 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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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闵雨霏指导着锦葵把床升起,半躺着靠在枕头上,笑着看向锦葵。
    “你找我……是……”锦葵觉得,最近怎么总是虐心的事情。
    “说说心事。”闵雨霏倒是轻松。
    “啊?”锦葵并不认为她跟闵雨霏之间到达了这种程度的关系。
    闵雨霏示意锦葵找凳子坐下。
    锦葵搬了个凳子坐到她的床前。
    “锦葵,我想拜托你一件事。”闵雨霏的神情忽然变得严肃。
    “……”刚刚不是说要讲心事吗?怎么转瞬就变成了拜托事情?
    闵雨霏欲言又止。
    锦葵只能等待她开口。
    闵雨霏轻轻叹了口气:“我想拜托你……照顾阿枫。”
    “啥?!”锦葵真真切切地被吓了一跳。
    闵雨霏一笑中带着一丝凄然,不过转瞬即逝。
    锦葵再次带着探究的目光看过去的时候,她依旧温柔,锦葵以为自己看错了什么。
    “你应该懂他,他特别容易受伤。他……心里,我怕他七零八落。”闵雨霏变得吞吞吐吐。
    锦葵莫名想起宁凝说君少枫那是无病呻吟的话。宁凝,应该也有些事情不知道,有些事情误会了什么,才这么说的吧。
    “雨霏,你为什么要说这些?”锦葵觉得自己不能再把什么都掩在心底。
    “就是想请求你呀。”
    锦葵硬是认为有哪里不对,但又说不出来。
    “你喜欢阿枫的事,我一直都知道。”
    “……”
    闵雨霏笑得锦葵觉得很是刺眼。“大家同是女生,他跟我说你那些小动作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在人家现任女友面前暴露了,这种感觉谁都不好受。
    “阿枫对我怎样,我也清楚。毕竟,我就在这一方天地,天天只能胡思乱想。”
    闵雨霏顿了顿:“我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从未打算过要与他相爱。”
    锦葵愣住。
    “或者有人会劝我,人生短暂,何不恣意一场。可是,这对阿枫不公平。”
    锦葵看了闵雨霏一眼,她的视线游离,焦点不在任意一处。
    “阿枫只比我大几天,我一直当他是哥哥,还是知心朋友,但不会拿他当恋人。我知道自己于他很重要,可我只想他能自由地做他想做的事情。”
    “……”
    “然而……前几天我问过他,他说,他没有想做的事。我听了觉得有点恐怖。所以……就找你来了。”闵雨霏收回她涣散的视线看向锦葵。
    “可是,我来能做什么?”锦葵不解。
    “你能答应我照顾好他。”
    锦葵很想吼一句——凭什么?可是看着闵雨霏那白得半透明的脸色,又于心不忍。
    她明明痛心疾首地选择了离开,选择了不去想,可为什么事情老缠着她?
    闵雨霏看着锦葵的眼神带着期待和……哀求?
    “我试过了,他不答应我。还带了我来见你。”锦葵决定要说清楚。
    闵雨霏眼中泛起一丝讶异,显然,这件事,君少枫没有告诉她。“原来……那天你跟他表白了啊。”
    这句话锦葵听着有些刺耳,她还是作出肯定的回应:“是。”
    “我说过了,你不一样。大约是因为……我在吧。”
    “……”
    “我不放心。”
    锦葵也不知道是周围的人表达能力有问题,还是她的理解能力出现了问题。
    最近,她们说的话,怎么都听不懂?
    闵雨霏的意思是,君少枫看锦葵的眼神是不一样的,不过因为她在,君少枫的感情才越发的复杂。
    锦葵不想再讨论这个问题,想起凌霄的书在她的背包里,于是翻了出来递给闵雨霏。
    “这是?”
    “一个朋友的书。”
    闵雨霏按正常的方式翻开,发现是封底,合上,反过来又翻开。
    扉页上那朵明黄色的黄锦葵映入眼帘,她疑惑地看了锦葵一眼:“这个作者,不止是朋友吧。”
    “嗯。”锦葵承认了。
    “你给我看这个,意思是要拒绝我的请求吗?”
    锦葵一怔,敢情她给自己挖了个坑。她给闵雨霏书的时候,没想那么多,纯粹想找点自己能说的扯开话题。
    “你在告诉我,你已经有了守护者?”
    “不……没有。”锦葵按耐住自己,把那句“我没答应他”吞了下去。
    闵雨霏跟君少枫,真的很般配,锦葵自愧不如。所以,她要误会,就误会下去吧,锦葵不想求这承让而来的喜悦。
    闵雨霏没再多问,安静地翻起了书。
    锦葵暗自松了口气:“我……还有作业没做,这书,你喜欢可以慢慢看。”
    闵雨霏抬头看了看锦葵:“嗯。”
    锦葵说要先走,闵雨霏也没有表示反对。
    回去的路上,锦葵选择了慢慢坐公交。
    路过书城,她下了趟车,却没买到另一本《微暖,微醺》。
    一不小心,连书都拱手让人了,有点不舍,有点后悔。
    君少枫走进病房的时候,闵雨霏正在看书,她看见君少枫,倏地把书收到了枕头底下,仰着精致的小脸对他笑。
    君少枫假装没看见她收书的动作,走过去把手上的东西放在床头柜上。
    “外面很大雨吗?”闵雨霏看着君少枫那湿了一大块的左肩。
    “对啊。”君少枫过去把窗帘拉开。
    闵雨霏望向窗外,阴阴沉沉的天色,淅淅沥沥地下着半大不小的雨。时而一阵风吹过,打得玻璃嗒嗒作响。
    “阿枫……”
    “嗯?”君少枫把视线从窗外收回,回头看向闵雨霏。
    闵雨霏抿着嘴轻轻地摇摇头。
    施嘉和郁清已经去了上课,何书语还在边拖拖拉拉边让锦葵等等她。
    锦葵双手抱着课本靠在宿舍门口等,也不催促。
    “好了好了。”何书语自己催自己。
    关上宿舍门,两人匆匆地往楼下走。
    何书语一边走一边说:“他们问我有没有兴趣去鞍山看钢铁。我说看钢铁就算了,如果是看钢铁直男还可以考虑。”
    宿舍楼门外,站着一个人。
    两人已经从他身旁走过。
    锦葵很轻易地看到他,脚步顿住。那双鹰隼般的眼睛,看向锦葵的目光仿佛带着利刀。
    这么久以来,哪怕他再暴戾的时候,也没见过他这种眼神。
    好像欠了他很多似的。
    扣着锦葵手臂的何书语被她反过来一拉,头也没回地问:“怎么了?”
    反应过来之后,何书语回头看到君少枫,对着锦葵诡异地一笑,松开手,抽掉锦葵手上的课本:“我先走了,你们慢慢叙旧。”
    “书语。”锦葵叫住一溜烟的何书语。
    何书语回头:“你高兴了不来上课也可以,我帮你混过去。”
    说完,她挥挥手跑走了。
    锦葵沉了口气,转身走回一动不动的君少枫面前:“君师兄。”
    “你为什么要把凌霄的书给雨霏?”君少枫冷冷地问。
    “……”他就为了这个来找她?还用那么吓人的眼神瞪她?
    “为什么?”君少枫咬着牙重复了一遍。
    锦葵心中的小火苗忽然点着了:“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我看她一个人无聊,书好,推荐给她看,那有什么了!”
    君少枫显然也没见过这样的锦葵,狠狠地怔住了。
    “你们私下有什么瓜葛,我一点都不知道。”锦葵说晦气话。
    “没有瓜葛。”
    “那你凭什么我给她看本书,就特意跑来兴师问罪了?”
    君少枫的气焰瞬间被灭了一半:“她……看哭了。”
    “那你有看过吗?你有知道她为什么哭吗?”
    “……”
    “罢了。”锦葵觉得,还是去上课吧。
    君少枫一把抓住锦葵的手腕。
    锦葵吓了一跳,低头看着他的手。
    那只骨节分明的手仿佛被她的视线烫着了一般,瞬间收回。
    “她哭了,发病了。”君少枫低下去的声音透着冷意。
    锦葵全身一震,虽然听说闵雨霏发病,她心里也不好受,可她也不是什么没脾气的背锅侠。
    锦葵猛地抬头盯着君少枫:“你应该从你自己身上找原因。”
    锦葵走了,没往教学楼的方向。
    第一次逃课……
    大学里头的很多第一次,竟然是因为那个不可能的人。
    果然,如叶阿回的书里说:相见不如怀念,更不如不见。
    一切的好与不好,埋藏心底,慢慢品味,也未尝不好。
    锦葵迈腿狂奔,眼角一颗晶莹的泪珠随风扬出,没入她身后半米的水泥地里。
    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跑累了就停下慢慢走,却是通往南区的桥洞的方向。
    她站在那朵巨大的黄锦葵前,仰视着它,给凌霄发去一条消息:凌霄,是不是先爱的一方注定卑微?
    凌霄:我并不觉得。
    锦葵一愣,她怎么会去问他?他也是其中的受害者。
    锦葵:谢谢你的午时花。
    凌霄:谢谢你懂我。
    锦葵转身背对着墙上那朵黄锦葵。
    谢你的好,谢你的懂,皆因有缘却无分。
    何书语的消息忽然跳出来:锦葵,跟你的君师兄叙旧叙得如何了?
    锦葵叹气,把手机收了起来。
    说要放下,其实也不是特别的难。执念放开了,很多事情都不再重要。
    锦葵开始考虑植物园的事。
    她主动去咨询了班导。
    班导感到很惊讶,锦葵是班里第一个找他咨询工作方面的人。
    班导把锦葵推荐给了系里的副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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