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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合花？”程愿问，“当地有完善的花卉销售渠道吗？”
“销售是后面的问题了，它首先是有这个环境可以种植的，园子乡，地广人稀，有些人家是有田地的，种上个几亩拿去卖，百合卖价高的，比你说的那个虎皮兰卖价要高。”赵立宛看出程愿的意思，问道：“怎么，程老师，你想搞乡村致富？”
俞洁在一旁听着，虽然不是很懂植物经营这块行当，但是问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赵老师，阿愿姐姐，这个做生意，首先得有成本投入吧，想要好的百合花种子或者其他花卉的种子，几亩田这样的范围，成本应该不低吧。”
“这是当然，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搞花卉种植的成本说大不大，但是怎么着万把块钱也得投入进去吧，加上培育方法，后期养护精力投入，这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致富哪里有那么容易呦。”赵立宛摇摇头，觉得不可行，“而且投资有风险，这乡里的人显然都是保守派，谁愿意拿出万把块钱来投入植物种植，更何况，也未必有人拿得出这一万块钱来。”
程愿默了默，赵立宛说得不无道理。
“这扶贫致富也不是咱们的责任，术业有专攻，咱们还是安安心心上课吧，到了支教结束就走。”赵立宛低头继续备课。
程愿看了看手里的海棠花花环，心里转过了一点思绪。
第二天上课，她特意统计了一下班里父母的职业，不出意料，几乎全是务农。
班里孩子的父亲多半都在外打工，家里留下的都是妇孺老幼。
程愿知道杨子明的母亲是在家里养兔子的，下课期间便叫过杨子明问了一下。
杨子明说：“兔子是自家养的，不多，就十几只，多了也养不过来，养大了的兔子会拿去集市上卖。”
小零售的买卖，没有大规模的兜售。
这样的小成本买卖，自然也赚不了几个钱。
程愿坐在办公室里，托着下巴想了想，也想不出什么可行的路子，也就暂时作罢了。
待到学生放学，众老师们和往常一样，准备做晚饭，已经回乡里的张国瑞突然又返回了园子小学。
“赵老师，张老师，周老师！”他急匆匆往男老师宿舍跑，“不得了啦，北山山路上有一辆大巴车侧翻了，车里乘客被困住了，大家伙儿过去帮帮忙，看能不能将人给拉出来！”
几个男老师闻讯便跑了出去。
“在哪里？走走！赶紧去救人去！”
程愿和俞洁连忙也奔出去，拉住领着男老师就要往外走的张国瑞。
“张校长，出车祸了？”
“一辆外地大巴车，侧翻了！”
园子乡青壮年少，得知车祸的张国瑞只得返回学校找年轻的男老师们帮忙。
车祸现场距离园子小学也不远，就在北山一条弯弯绕绕的山路上。
程愿和俞洁一听，跟随张国瑞他们一起去了。
一辆大巴车不知怎么的，失控撞到山体，此刻撞击变形的车身正斜倒着，靠近山体一侧的车窗玻璃全都碎掉了，司机也受到剧烈撞击，额头鲜血直流，被困在驾驶舱，另外有十来名乘客被困在里面，全都伤势不明。
彼时天色暗了下来，山路上散立着几个乡里人，应该是目击者，另外有几个穿着统一红色马甲的青年人站在路边，是从大巴车上下来的，众人都有不同程度的轻伤，此刻惊魂未定。
赵立宛等人试图上去援救，但大巴车车门被锁住了，靠近路面一侧的车窗位置又高，救援任务比较艰难。
为难之余，赵立宛指着路边的那几名红马甲青年人问：“他们是怎么下来的？”
“从车窗里跳出来的。”目睹车祸发生的一个乡里人说，“他们跳下来容易，但是另一侧位置的人都被困住了。”
大巴车里传来隐约的哭泣声。
“报警了吗？”俞洁问。
“报警了，我打了110，120，还有119。”张国瑞说。
“怎么会撞到山上去的？”程愿百思不得其解，“这路虽然不宽敞，但也不至于那么窄，平常货车也可以开过。”
“咱们开错路了！”一个穿着红马甲的年轻男人焦急地说，“咱们是从鲁州来的，鲁州乐团的队员，咱们都是，本来想去哈岘乡的，没想到人生地不熟，开错了路，开到这里来了，林师傅想调头往回走，没想到打滑了还是什么，当时开得有点快，一下子就撞山体上了。”
“这车里都是我们的队员！”一个女孩子声音里带着哭腔，“林师傅头上都是血，该不会有事吧？”
程愿看到他们红色的马甲上统一写着“鲁州乐团”四个字。
张国瑞问：“你们去哈岘乡干啥子？离这里二十公里远。”
“去参观阴阳鼓的。”那个男人表情很丧，“听说有个手艺人专门做阴阳鼓，很厉害，咱们团长特意带咱们去参观拜访一下，没想到……没想到开错路了……”
周老师查看了下倾斜大巴车的车窗高度，对张老师说：“张老师，你托着我一下，我看看能不能翻过这个车窗进去。”
张老师当即点头，“试试看，你小心一点。”
赵立宛听了，和张老师一起蹲下身，让周老师踩着肩膀上去，周老师伸手往上攀附，一下子撑住了车窗边缘。
“可以可以！”他喊道。
“你小心啊，张老师！”张国瑞很担心。
现场其余人员都紧张地看着。
“你们一共有多少人？”程愿问那个穿红马甲的年轻男人。
“咱们乐团一共21个人，算上司机林师傅，一共22个人。”对方强行镇定下来，左右张望，计算了一下从车上跳下来的人，“咱们这边一共下来8个人，车里，车里还有……”
“14个人，车里还有14个人。”程愿眼睛盯牢那辆大巴车。
周老师已经翻进去了车厢里。
大巴车虽倾斜，但是它是牢牢靠在山体上的，所以结构很稳。
周老师先查看了驾驶座的林师傅情况。
大概大巴车撞击山体的时候很猛烈，车头挡风玻璃全碎了，玻璃渣子溅得满车厢都是的，暗大部分都落在了驾驶座的位置，林师傅脸上、额头上都是鲜血，已经失去了意识，人被困在驾驶座。
驾驶座后排的座椅上情况稍微好一点，但是大家受到巨大的惊吓，不少人被卡在座位之间，也有人被破碎的玻璃划伤，哀嚎声、哭泣声一片。
“周老师！”赵立宛朝着车窗内大喊，“周老师，可以开车门吗？你找找看按键，能不能把车门打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