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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你那个镜子的威力实在太弱了,老子一直没反应过来。”傲天喷着鼻息，“完全状态的乾坤镜可不是这样的。装上逆鳞后，你就可以看到这神器原本该有的模样了。”
越凌点点头，视线定定地停在乾坤镜上,托着鳞片的却并没有收回。
“怎么？你不把它装上去吗？”傲天的龙须又一次飞到了龙角边上,“你这镜子现在只不过是个大一点的仓库,就连要装个活物都得费尽心思想办法。
可是如果它变成了完全体，那就完全不是现在这点威力了。若是你能把自身的实力再提上来些,就算想与真神一较高下,也未必不能实现哦！”
越凌越听越不对劲：“既然你的主人拥有如此厉害的神器，她当时为什么还不肯带你走？她是绝对可以做到的吧？只要用乾坤镜里的空间把你载走就行,你的体型完全不是问题。她为什么却选择把你留在这里？”
越凌原本以为,乾坤镜之前一直都是那种未进化完全的状态,不能承载活物,这才不得不留下了傲天。
可是，既然在那么多年之前,乾坤镜就曾经在傲天前主人的手中达到过完全体的状态,那她又有什么理由，将实力不俗的傲天，以及身为神器的乾坤镜统统都留在这个世界呢？
“这……老子也不知道。”傲天的龙须又耷拉了下来,眼睛也失了光彩,“重老子的主人她……有很多谜。重回修真？坐标不对——33也不太了解……不过老子知道，她应该一直都在逃避些什么。
完全体的乾坤镜,老子也只见她用过那么一次。在那之后,老子就也再也没有见过这件神器了。她有说过一次，好像是担心有人会因为这件神器找到她……”
越凌锁紧眉头。
看来，这位傲天的前任主人,比她所能想像得到的还要复杂得多。
“鳞片，还是还给你吧。”越凌的手又向上举了举，“这本来就是你的东西，如果你能够好好控制自己的力量，说不定早就能踏破虚空了。到那时，你想要去哪都不成问题。
至于乾坤镜……我也习惯了。它眼下的状态对我来说已经够用，要是一下子变得太强，说不定我还不会控制了呢！”
何况就算完整版的乾坤镜再厉害，也不是她的东西。
她要是没遇到傲天，也许看到这逆鳞也就顺水推舟地收下了。
可她不止遇到了傲天，还知道了傲天数万年来不能控制身形有多痛苦，而现在解决的方法就放在它眼前了，她怎么能装作不知道，继续让它痛苦下去呢？
傲天的爪尖轻轻地，小心地点在那对它来说极其微小的鳞片上。然而下一秒，它又停住了动作。
“如果老子自己能踏破虚空了，是不是就再也见不到你了？”傲天突然侧头问道。
“这个嘛……”越凌语塞。
到了顾意和骆驼那样的境界，确实可以根据一早记下的灵魂印记，追踪她的去处。可是傲天嘛……
越凌估计，它就算拿回了逆鳞，其追踪水平最多也就只能达到当年的阿斐那程度。
不是因为它不够强，而是龙族在对力量的精准控制一事上，着实弱得不行。以后他们能不能再遇上，恐怕就只能看命了。
运气好些，就像阿斐和她，可以重聚；但……也有可能就像傲天的前主人那样，从此杳无音信了。
“这也说不准。”越凌诚实回答。
“大千世界三千，只要有缘，我们总会在哪个世界重逢的。”想了想，她又笑着鼓励了一句。
傲天愣愣地看着她的笑容，整条龙像是静止了一般。
越凌还想再说两句，却见傲天突然爪子一紧，捏起那枚鳞片，二话不说就往乾坤镜上一按！
“啊啊啊啊啊！！你这是在做什么啊？！”
越凌万万没想到傲天竟会突然有此一举。她的眼睛都瞪圆了——那鳞片一沾上乾坤镜的镜身，就立即嵌了进去，浑然天成不留一丝痕迹，她可没这本事再把鳞片从乾坤镜上抠下来啊！
“老子想过了。”傲天却神色如常地甩了甩尾巴，“这么多年老子都没有逆鳞，也早就习惯了。现在这样……也挺好的。唯一唯一不方便的就是身体太大了，不好移动罢了。
可是，反正你有乾坤镜嘛！装上老子的逆鳞，乾坤镜就可以把整个魔神之境都合并进去了。这片空间也尽够老子住的了。
要去其它位面，也有你带着老子么！老子不用自己踏破虚空，也不必承担天劫的风险，还有人会陪老子聊天取乐！哇，这样的日子，想一想就很快活嘛！”
“……你说得好有道理，我竟然完全没办法反驳。”越凌简直要给傲天跪了。
好歹它也是一条罕见的金龙，怎么就能把“懒”诠释得如此理直气壮呢？
为了掩饰自己忍不住想吐槽的心，越凌低头去看那乾坤镜。
得了逆鳞后，它的外表暂时看不出有什么明显的变化，但空间内部却是迥然不同了。
越凌可以感觉到，整个魔神之境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下。她只消动个念头，随时都可以将魔神之境收入她的乾坤镜内。
而乾坤镜里的空间也瞬间恢复了勃勃生机。
泡着龙珠的那处泉眼，原本只是冒出丝丝水气，现在竟已经变回了一眼灵泉。
随着泉水向外不断涌出，它的面积大小也开始慢慢向湖泊进发，只怕日后还会更大。而泉水中的灵气，也远比她当初的那个更胜许多。
至此，这里才终于成为了一个真正的神仙秘境！
傲天喷了喷鼻子，非常骄傲挺起胸膛，一个猛子就栽进了乾坤镜里。
现在的乾坤镜里有它的逆鳞和龙珠，它俨然已是这空间的半个主人，想要进出这空间，甚至都不必得到越凌的许可。
越凌无奈地收起了镜子，转过身看着方宇涵和阿斐道：“好了，它已经给自己找好了窝，总算是太平了。咱们也差不多可以——”
“你又要走了，对吗？”方宇涵认真地盯着她的脸。
“对。”越凌诚实地点了点头，“这一次是真的要走了。你要跟我一起吗？”
方宇涵没有回答，只是紧紧抓住了越凌的手，一双漆黑的眼中满满的都是决心。
越凌一笑，抬起手，伸出一指停在方宇涵的眉间。
方宇涵缓缓闭上眼睛，将所有意识都交给对方。很快，只见越凌的指尖有一道光芒闪过，轻轻没入了她的眉间。
随着光芒消失，方宇涵的身体彻底松软了下来，瘫倒在地，再无一丝气息。
“你呢？你怎么走想好了么？我不介意送你们一程的。”阿斐咧开嘴笑了起来。
“大可不必。”越凌滴汗。
大家都是修仙之人，要活要死的都很容易，真没必要搞那么麻烦。
“倒是你。”越凌看着阿斐，“你就这么占了自己的壳，还搞出这么多事来……没问题么？等你走了以后，曾经的‘你’难道不会察觉出什么不妥？”
要是因此改变了在这世界的阿斐命运，那可是个大麻烦。会引发蝴蝶效应的。
“不会。”阿斐微微一笑，“那个‘我’的记忆还停留在方宇涵接受了雷劫，才大彻大悟的时候。等我离开了，会把之前的那份记忆填补回去的。‘我’只会记得方宇涵是经历雷劫后踏破虚空离开了而已。
看到那一幕的人本就只有‘我’一个，所以，对这个世界的未来不会造成任何影响的。”
而突然消失的魔神秘境——本就是个有去无回的地方，平常也不会有哪个修士这么想不开，想来这里冒险，就算从此消失，也不至于对世界的后续产生什么影响了。
魔界那边发生的种种变动，则更与灵启大陆的人们无关了。
也许再过数万年，魔族会再次找到打开深渊裂隙的办法。
可是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到时候也就只能靠人族自己抵抗了。
毕竟再怎么坚固的守护，也不可能千秋万代永世不灭。哪怕是神族为自己领地设下的阵法，也已经泯然于世间，何况这里的呢？
人类能真正依靠的，始终只有自己的力量。
越凌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那，我们回家见。”
“回家见！”
尾声：
“我勒个去！你们究竟做了什么啊？”
才刚回到自己的世界，越凌连眼晴都没来得及张开，就听到顾意大惊小怪的鬼吼。
越凌整个人还有些晕乎乎的，她抚着额角勉强撑起身体：“啊？怎么了？”
顾意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她面前，双手抓住她的胳膊拼命摇晃：“不是说了要低调一点，千万不要影响到世界主线的吗？！不是说好了，一找到方宇涵的魂魄就回来的吗？你们都做了些什么啊？！”
“这……”越凌被摇得七荤八素，说话都差点咬着舌尖了，“我还是挺低调的……吧？”
说着说着，她也觉得有些心虚了。
“啧！看看！你自己都觉得说不过去吧？！”顾意简直要疯，“你要是真的够低调，还能连我们都惊动了？”
自己真的不够低调嘛？
越凌不得不反省自己在这几个世界的所作所为。
她的本意确实都是想低调的……可是，现实条件好像不允许？
第一个世界其实还算好，最多就是她跟方宇涵都挂了。哦，也不知道那部电影到底还能不能拍也来。不过……就算少拍一部电影，应该也不至于影响世界主线吧？
第二个世界……好像动静是有点大，但那也不是她的错吧？
明明从头到尾都是阿青跟方宇涵两个在乱来！而她则是拨乱反正的那个好吧！得亏她这么努力，才把世界线抓回原来轨迹啊！
而且自始至终，她都没有站到台前去！怎么想，都是很低调了好不好？！
至于第三个世界……嗯，好吧，可能这一次她确实不太低调。
灵启大陆那边应该没有太大影响，但是魔界那儿……她几乎把能打包的全给打包走了。其中包括但不限于：原主绛焱魔尊的多年收藏、已灭绝的神族全部遗产、金龙傲天的所有宝藏和它本身……还有整个魔神之境。
不过，这些东西就算她不带走，也轮不到其他人的吧？与其将这些宝贝仍在那里白白浪费暴殄天物，她顺手带走，岂不是对资源最合理的应用么？
这么算起来的话，她也不算做得太过分吧？
至少，她直到最后都没有把魔族带去灵启大陆，继而引发两族大战，不是吗？
真的，在她看来，这真的已经很~~~低调了！
想到这里，越凌顿时深处自己的底气足了起来：“我觉还好啊！小世界的命运线我都没有影响到吧？哪里不低调了？”
“好什么好？！”顾意见她丝毫没有悔改的意思，登时勃然大怒，想也不想抬起胳膊一个爆栗就砸在了越凌脑袋上。
随着越凌的一声痛呼，阿斐迅速凑过来夹在两人中间，一双眼睛不悦地盯着顾意。一丝火花在两人眼神中流转。
“顾意，你也别炸毛了。还是抓紧时间，把情况跟他们说明一下吧！”不远处的骆驼站起了身，脸上笑意全无，安静提醒着。
“怎么了？”见骆驼都是一脸严肃，越凌顿时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她揉了揉额头，皱眉问道：“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吗？”
“系统总部那边来了个新人。”
顾意又瞪了阿斐一眼，转身走到骆驼身边坐下了：“本事不小，人也够阴狠。尤其对我们破坏者——敌意很深。我们已经有好几个同伴牺牲在了她的手下，还有好些在小世界里的据点也被她给捣毁了。
还有，主系统似乎也加大了对我们围剿的力度。我们——已经没剩几个人了。”
“……这和我的行动有关联？”越凌虽然对这境况也感觉到担忧，但同时也很疑惑，“这个厉害的新人难道认识我吗？”
骆驼缓缓坐了下来，也是神色凝重：“那个女人一直致力于追杀破坏者。但是每杀死一个，她都会说一句‘不是她’。
虽说至今也没人知道她到底是在找谁……不过，以我的估算，她的目标是你的可能性相当大。”
“……她是个女人？”越凌眯眼。
“你知道她是谁？”顾意听出了门道，“你是不是在什么时候，得罪过一个很厉害的女人啊？”
“大……大概？”越凌额角的汗都下来了。
阿青！只会是阿青！
几乎是在第一瞬间，越凌便这么坚信。
她当年就觉着，以阿青的天分和能力，成为穿越者其实很合适。
阿青不但有天分，更有野心。而她想要的那些东西，越凌虽然无能为力，但主神却能轻而易举地满足她！
若是阿青已经站到了主神那边，那么……她想来也已经知道了全部真相。自然也明白，她当时是怎样被越凌算计的了。会对她恨之入骨，自然一点也不奇怪。
更糟糕的是，如果阿青真的投靠了主神，那么主神也很有可能已经知道了方宇涵未死的事，以及他们仍在试图复活他这一事实。
“现在的情况还没有走到最糟糕的境地。”
见越凌脸色突变，骆驼知道她已经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缓步行至越凌床畔，放缓了语气道：“主神仍未苏醒，眼下应该是由主系统在引导着位面维护者们行动的，我们还有机会……”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第二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