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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面色深沉的老爷子,夜孤凰皱起了眉,心头掠过一股不祥的预感,沉声道:“什么消息?”
“你不知道,今日下朝,为父听到市井间竟然在谈论你的事情,这下可怎么办才好?”夜擎风一脸凝重地说着,急的仿佛热锅上的蚂蚁。
乍一听到这个消息,夜孤凰也不由地微微一惊。
自打昨天从冥王府回来,她一直把心思花在怎么增加自己跟独孤烬合作的筹码这件事上,倒是忽略了外面的消息。
古月钦也正好陪着小九去外面采药,暂时不在将军府,以至于她竟然对外面议论自己之事全然不知。
不过,看夜擎风这着急上火的模样,恐怕事情已经到了不好收拾的地步了。
可这件事传播的速度也有点太快了吧?
市井间的传闻,如果有老爹暗中打压的话,虽说不一定能弹压得住,但应该也不至于会扩散的这么快吧?
该不会,又是邹氏和夜灵鸢搞的鬼吧?
如果真是这二人,那她们母女也未免太蠢了点。
这件事真要是发酵过度,那可是会直接影响老爹在朝中的前途的,虽说夜灵鸢可能没这个脑子,但身为一品夫人的邹氏绝不可能如此无脑。
不是这二人,难不成是太子彻那个渣男?
可渣男也不蠢,把流言全面散播,岂不是逼着老爹另谋他们合作,他不可能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
究竟是谁,在背后捣鬼?
就在夜孤凰这边暗自揣摩着会是谁散播的谣言之时,夜擎风的书房外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还没走近书房,外面就传来管家老伯有些急迫的声音:“主子,三老爷带着族老们正在前厅候着您,还说请您带大小姐一并过去。”
夜孤凰一言不发,但微微眯起的眸光中,却覆上一抹凝重之色。
这群人现在找上门,分明就是冲着她来的。
夜擎风扫了门外一眼,虽然也有些担忧,但看向她的目光,却带着几分安抚:“凰儿不怕,有爹爹在,不会让人欺负你!”
夜孤凰看着自家老爹明明头疼,却还极力安慰她的神情,微微动容地点头道:“嗯。”
怕她倒是不怕,就是不想让他过于为难。
心中微叹,夜孤凰不紧不慢地跟着夜擎风一起前往前厅。
前厅一片寂静,但气氛却异常严肃。
随着夜擎风一起来到前厅后,夜孤凰第一眼便看到了站在邹氏身后的夜灵鸢。
这对母女一看到她进来,眼底间便不由地掠过一抹冷锐之色,尤其是夜灵鸢,一幅兴灾乐祸的神情。
看样子,这一众族老十有八九就是她们的杰作了。
视线转瞬间便从她们母女二人身上移开,夜孤凰静静地跟着夜擎风身后,却在准备跟着夜擎风站他身后的时候,被一阵苍老的咳嗽声唤住:“咳咳,大小姐且慢。”
被唤住,夜孤凰只好站定身体,缓缓转身,冲老者欠身道:“三爷爷好。”
这老者是原主父亲的三叔,平常很少出门,这次居然惊动了他老人家,看样子,夜灵鸢母女是铁了心的要把她赶出京城了。
“嗯。”老者淡淡地应了一声,语气也比先前缓和了几分,“凰儿,三爷爷知道你这些年过得艰难,你放心,只要你离开京城,以后你们母子的日常开销,皆由族中支付,外间传闻疯长,好孩子,你就当是为了夜家做出点牺牲罢。”
老人家浑浊的嗓音中,带着浓浓的叹息。
在原主的记忆里,夜孤凰并没太多关于这位经常闭关不出的三爷爷的信息,只知道他早些年曾是跟随原主亲爷爷夜老将军远征的兄弟,一次为救夜老将军,身中数箭,好不容易抢救回来,却伤了心肺,从此便隐于族中休养。
而所有人都没料到,那个曾经身体最差的老爷子,如今竟是整个夜家仅存的老太爷,故此,这位三老太爷在族中颇具威望。
原本,他若是直接开口赶夜孤凰出京的话,夜孤凰倒也大可不顾及他的面子,但他如此温声婉劝,且又说出日后照拂她和小楚的话来,反倒是让她不好开口了。
微微抿唇,夜孤凰不禁蹙起了眉。
她不出声,可主位上的夜擎风却急不可耐地道:“三叔,凰儿当年亦是为了家族利益,才会孤身独闯兽山,却万万没料到会发生那样的事情,这几年来,他们母子受尽了委屈和苦难,如今好不容易回到族中,又怎能再赶他们离开?”
“擎风,你身为一家之主,不可只考虑个人私情,凰儿当年的确为家族付出良多,正因如此,老夫才断定她这次也一定会像以前一样,一切,以家族利益为重的,对吧?”三老太爷一边说着,一边抬起浑浊的双眸,看向夜孤凰。
至此,夜孤凰才算是真正领略到这位三老太爷的厉害之处。
他明明每句话都说的十分温和婉转,但说出来的理由,却往往让人无法反驳。
可是,这字里行间无比明显的道德绑架,听起来却又无比的刺耳。
这分明就是让她无法开口啊!
她一旦开口反驳,那么她就是无视家族利益的不孝子孙,可她若不开口反驳,岂不是就只能任人拿捏了?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啊!
夜孤凰虽一言不发,但心中却早已有了计量。
夜擎风被三老太爷给说的哑口无言,一时间颇为焦虑,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而一旁的夜灵鸢母女则是一脸得意之色,夜灵鸢更是故作忧伤地叹道:“唉!为了家族的利益,就只能委屈姐姐了呢!”
在座所有人,都不难听出她语气中兴灾乐祸之意,偏偏没人戳穿她。
毕竟,若夜孤凰这边出了差错,整个夜家,也就只有她能够代替夜孤凰嫁入皇家了,谁也不愿意得罪未来的太子妃。
气氛一时间有些僵持,毕竟,整个夜家现在是由夜擎风掌管,他不开口,也没人能做得了这个主。
况且,女儿和外孙都是人家亲生的,他们也不好逼人太甚。
但等了好一会儿,夜擎风还是没有出声,便有人坐不住了。
一名看起来跟夜擎风差不多大的微胖男子站了起来,冲夜擎风拱手道:“大哥,此时你万不可心慈手软,若任由他们母子留在族中,届时真惹怒了圣上,那可是会祸及整个家族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