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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通——
一声巨响,夜孤凰母子好不容易寻到的破败驿站,就这么被从天而降的黑影给砸了个大窟窿。
看着突然出现在他们房间里的黑色身影,夜孤凰下意识地将夜云楚护在身后。
秀白的鼻尖微动了动,嗅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儿,她的眉头蓦然蹙起。
母子二人相视一眼,见地上的人没有动静,不由地都有些好奇起来。
夜云楚轻扯了扯自家娘亲的衣摆,低声道:“娘亲,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夜孤凰仔细查探了一番外面的动静,发现没什么异常后,方才点头道:“我过去看看。”
话落,她上前一步,保持着警觉的动作,将地上趴着的黑影翻了个身。
这一翻身,她一眼便看到了对方脸上覆着的那枚面具,瞳孔瞬间放大。
这面具……是他!
记忆仿佛瞬间回到她刚刚穿越过来的那天晚上。
当初,那个在假山后突然出现的神秘面具男人脸上,便是戴着这样一张面具。
时隔多年,她尤记得对方面具后那双泛着幽幽冷光的眸子。
虽然看似冷漠,可最后,在她昏迷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被送到了医馆,得到了救治,否则,以她当时的身体状况,很可能撑不过当天晚上。
心头微微一颤,她下意识地想要伸手去摘对方脸上的面具。
结果,手指尖还未触及那面具,手腕处便骤然传来一股握力。
“别……动!”
男子虚弱而深沉的嗓音中,带着一丝深冽的凉意。
只不过,由于身体过于虚弱,他这话说得极其没有威慑力。
只是,夜孤凰却乖乖抽回了手,目光往他面具后的双眸中扫了过去。
没错,就是这双幽冷的眸子。
她微微挑眉,抬手将人扶了起来,绕过地上的碎瓦砾,把人平放在床榻上,随即,冲夜云楚道:“儿子,帮娘亲把清水端过来。”
一边说着,她一边伸手要去扯对方的衣领。
岂料,她的手再次被人扼住。
眸光一顿,夜孤凰蹙了蹙眉,却难得耐心地冲对方解释道:“你受伤了,我帮你清理伤口。”
“小伤,不必。”男人的话很少,且言简意赅。
只是,他毕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总不能就这么放任他不管吧!
夜孤凰不愿欠人恩情,虽收回了自己的手,却还是顺手抿了一把对方胸前沾染的血迹。
随即,起身走向旁边的小木桌,将血放在烛火下仔细观察,仔细嗅了一番后,眼底掠过一抹喜色。
她随手从腰间取出一枚青灰色的药瓶,然后又冲夜云楚道:“儿子,把你身上的解毒丹给那个叔叔一枚。”
一边说着,她一边走过去把药瓶递给那男人,扬眉道:“这药瓶里是愈合外伤的药粉,一会儿你先服下解毒丹,然后自己把伤口处的毒血排挤出来,当血变成正常的鲜红色后,再把药粉敷上即可。”
话落,她没再多说,示意儿子把药给对方后,便带着儿子出了门。
月光自房顶的窟窿处落进房内,映在男子的面具上,散发出冰冷的光。
独孤烬僵直的身体,一直到目送夜孤凰母子二人离开房间后,方才松散了几分。
他艰难地坐起身子,低头看着手中被她强行塞进来的药瓶,以及旁边小娃娃笑眯眯放过来的一枚解毒丹,眼底覆上一抹难言的复杂之色。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现如今的夜孤凰是什么性情。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初入西境便遇到沙暴,意外与近卫队走散,更是在身体虚弱之时,被人偷袭中毒,身负重伤,最后几乎是凭着本能,才来到这里。
本想从这房顶跃下,却未料,到房顶的时候,体力不支,直接从上面坠了下来。
他更想不到的是,自己坠下来的这间房,就这么恰巧的是他们母子所住的房间!
这简直巧合的不像话!
将手里的药瓶握紧,独孤烬神色复杂地捻起一旁的解毒丹服下,随即,开始以灵力逼出伤口的毒血。
他一边按照夜孤凰的吩咐替自己解毒,一边又在心中疑惑不解。
从刚刚夜孤凰的反应来看,她应该是没有认出自己来的。
但,为什么一向对谁都无比冷漠的她,竟然会对一个素未谋面的男人如此热心?
还是说,她原本就是个如此热心的人,只是,在面对他和京中诸人时,才会如之前他所见到的那般冷漠?
强自压下心头的困惑,独孤烬很快便感觉到体力在逐渐恢复。
就在他整理自己的衣服时,目光却不由地在自己布满伤痕的身体上微微停滞,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她初见自己身上这新旧交替的伤疤时的情形。
当时,她细嫩微凉的指尖,碰到他胸前时的触感,令他至今想起,仍有种心跳失常的感觉。
微抿了抿唇,他扶正了自己的面具,迅速收拢衣领。
待到体内灵力恢复的差不多的时候,独孤烬迅速起身,结果,却听到头顶传来小娃娃稚嫩的话语:“娘亲,你好厉害啊,居然连屋顶都会修!”
说话间,房顶上还传来叮叮咚咚的声音。
已经走到门口的独孤烬,陡然停下了脚步,下意识地抬头往房顶看了过去。
只见,盈白的月光下,女子纤细的手指,正拨弄着凌凌碎碎的干草屑和湿粘的泥土,被夜风吹得微微凌乱的长发,时而随风轻舞,时而又调皮地在她皎洁的脸颊处浮动。
她那张绝美的五官上,笑容明媚,眸光灵动,仿佛就这么着着她,就让人感觉不到时光的流动一般。
那皎皎月色下,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在裉色,仅有她一边笑着冲小娃娃说着什么,一边还忙碌着手上的动作。
明明干的是修房补瓦的粗活,但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动作,却灵动优雅,丝毫没有笨重感。
轻轻松松片刻的功夫,房顶就被她修补好了。
眼前那张脸完全不见,独孤烬这才怔然回神,恍然间,他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就这么仰头看她看了这么久。
面具后的脸颊微微滚烫,他迅速收回视线,整理着凌乱的思绪,退后几步,静静地等着房门被推开。
可就在这个时候,驿站外面的道路上,却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