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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书一手仍护着丘书，身子却向前一步：“世子，佳予郡主，老臣之前多有得罪。”
看似说的及其诚恳，实际上音量渐渐转小，话中全是算计。
“二位，可有我儿的娃娃之下落？”尚书尽量低头声音压到不能再低，这个老狐狸倒是知道皇上的人肯定跟随左右，以防偷听，却不知武功真正出众之人自有法子。
宋予恩也学着他的样子头凑过去跟他说道：“大人计谋真真是算的极好，可惜，我们也没有。”
一字一句偏偏认真的很，声音又小，让人不自觉凑得更近去听。
“你！”可怜尚书大人本就有些年纪了，这耳朵不好使还被戏弄一通，却因情况特殊不得不压下怒火。
“大人也别忙着生气。毕竟之前的事都是你们一手造成的，丘书的腿和国家，你选择了私欲，眼下，就一条路可走，若大人还看不见，今日总总算是让尚书大人看了一遭。”同宋予恩的窃窃私语不同，霍北得堂堂正正的让尚书有苦说不出。
这正义凛然的样子，让尚书恨得后槽牙都要咬烂了。
细细想到，那边西凉也不是好相与的，北燕也有诸多牵挂不是自己孤身一人，虽说自己被利用完后以北燕皇的性子必定容不下。可书儿他们，尚还有一线生机。
若是，若是在周旋过程中，能换的真正的医治良方，此生，也就没有遗憾了。
尚书恢复了平日的样子，官威甚重。他放下护着丘书的手，冲霍北和宋予恩行礼：“老臣已想清楚，自知因私心做下不能挽回之事，但余生必定忠心于北燕皇，还望二位多多美言。”
霍北和宋予恩看向在后方站着的丘书，站起来之后依稀能看到尚书大人年轻时的风采，之前也是在京内享有美名。
但看到他现在无神的双眼，仅剩怯懦和无助的愤怒，倒是让人感慨万分。
这时不能做落井下石之事，雪中送炭才能长久。
霍北率先对拜行礼：“尚书大人多虑了，一心为国者，必得圣心。”
尚书大人挺直了脊背，带着丘书大步走出了此地。
今后便是险处逢生，视死如归。
得君宠的日子，过了太久，太久。
久到，他一时忘记了，北燕皇一时开心所给予的，不开心了也能完完全全的收回，本就夜夜难眠，现纵是难眠，也需勉强入睡，维持表面的体面。
“唉，不过都是可怜人。”宋予恩看着离去的背影，不免长长叹了口气。
她看向霍北：“若是我们，也有朝一日，不得君心，该如何自处。”
心里都有一面明镜，他们比尚书好也就好在目前尚能看清自己所在的位置。
“若是到了那一步，我们便去游览大好风光如何？”霍北轻笑道，“去没去过的地方，看看没看过的风景。若是累了，就择一地，安生的待着。”
“然后，生一群娃娃。”头微微低下，贴着小巧的耳朵。
说完那白皙的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连带着晕染了那一侧脸颊。
“霍北！耍流氓！”宋予恩刚想推他，发现他这次特别自觉的退了老远。
“好了，走吧，我们该去回命了。你的木兰书院不也好久没打理了吗，我顺路可以勉强看看女子书塾又是何样？”
霍北理所当然的抓过她的手往外走，这些日子，这种不经意的小举动倒是比晚上在床上共眠时更甜蜜。
可嘴上还要说：“走便走罢，我又不是不会走，拉着我作甚！”
一路吵吵嚷嚷，到了北燕皇面前才安静下来，安静不了多久，宋予恩又开始走老路子以活泼的形象向北燕皇卖乖。
这次立了这么大功，不要些什么岂不是亏了，再说了，以后出去游历也得多存些钱。
这个地方不知道有没有推行钱庄，倒是可以怂恿顾景澜弄一个，有了钱庄，才是天底下一等一的大贾。
宋予恩给北燕皇轻柔的按着肩膀，这当医生之时虽是心理医生，但她有不少朋友是外科做手术的，经常约她一起去按摩，这被按久了，手法不说自己可以开一家，给寻常人按按也是足够的。
北燕皇眉毛渐渐舒展开来，这不愧是民间郡主，什么都会些，这手艺跟高公公比起来也不逞多让。
“你去寻块地，郡主府也该盖起来了，至于要不要霍北与你同住，看你了。”他果然放话了。
但还不够！
宋予恩顺着摁向了太阳穴，这头每天思虑久了不适的，想来太监也不敢多用力，那后宫妃子一个个戴老长玳瑁也是不适合按的，这个肯定能让他惊艳。
没摁过久，这回北燕皇舒服的连眼睛都闭上了，待宋予恩给他按完一个循环，立在一旁。他静静感受了下余韵才睁眼。
“你把这个按法教给高公公，朕再许你一个愿望，想好了跟朕说。”
北燕皇精气神都爽朗了许多，看来淤积甚久，人都是自私的，你给他安排舒服了，得到想要的也只是一句话的事。
这也是为什么古代历史上多朝混乱出自太监之手的缘故了。
这滔天的权利就在手边，伺候好了，你连参与讨论朝政的权利都可拥有一二，更何况别的。
在宋予恩教给高公公方子的期间，北燕皇含着笑意又问到霍北：“你呢，功劳最大，你又想要什么？”
霍北这时不再装的跟个被宠坏的任性世子一般了，郑重行礼答道：“臣，想为霍家求个恩典。”
“倒是长大了，”北燕皇抚着并不长的胡须，“朕看你辛苦与家里那个斗争这么多年，现在竟会为其求恩典，出乎朕的意料之外。”
“臣子，不单单是为她一人呢，再者她于我也有养育之恩，于情于理，我都该护着霍府也包括她。”霍北恭敬的回道。
百善孝为先，不论他这个继母对他是真还是假，这个情他必须得承。
“虽是如此，朕还是给你一个特许，关键时刻，可以不必顾她。朕也是有过差不多经历的人，明白身在其中不得已。”北燕皇这时看向远方，笑意还在，但不知是对谁了，“你有一个好媳妇，好好对她，不然朕也会跟你理论的。”
“臣知晓了，多谢北燕皇。”他也有类似的经历，霍北行完礼，依稀想到了曾在市井之中听到的传闻。
当今北燕皇，是杀兄逼父，才上了这个位置的。
杀兄逼父，那其兄妻子孩子可还健在？华夏又是何人的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