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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话说完,宋予恩就与四公主告别了。
……
骄阳似火,刘府内,人人都以为刘从这次中了榜首。喜庆的张灯结彩,阳光热烈照着,仿佛无声庆祝这次乡试大考。
刘礼在人群中显得极为格格不入,刘从忘记了父亲入狱的悲伤,招待着自己的狐朋狗友。他们皆是城中纨绔,包括周子良。
他们聚在府中,轮番上来迎合刘从,多是络绎不绝的夸赞。
“厉害啊!这次如是中榜首便要请我们大吃大喝啊!”
“你可跟我们不一样了,读书人!”
还有的家道中落,为了攀附刘从,亲昵的搂着他的肩膀:“这不是以后入仕,得多多关照我们啊!”
刘礼在人后淡淡看着,正要转身,刘从叫住了他。
“谁让你走的,一会儿就是揭榜之时了,你得跟着我们去!”刘从眼角抑制不住得意,嬉皮笑脸道。
说着,他走到刘礼面前拉住他的手讥讽道:“这是我的表兄,刘礼。不用我介绍,就是那个傻子,读书都治不了的脑子。”
一脸藏不住的嫌弃,三角眼笑得眯成了一条缝。
刘从算不得好看,他随了刘族长,样貌只算得中下等。长脸三角眼,平常一笑,看不到眼珠子,嘴角还有些厚。
一身喜气洋洋的红衣,双襟小挂是天鹤飞翔,因为这样貌衣服衬得有些艳俗,不适合他。大约是为了揭榜,他置办了这一身。
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会考上榜首。
刘礼看他信心十足,眸子发暗,他是清楚刘从作弊这件事的。不过,这次作弊可被皇上发现了,刘从也安生不了几日。
风轻带过,天上的纸鸢掠过,是秋的味道。
几人笑作一团都打趣他是个傻子,刘礼显得平淡,丝毫不觉得羞赧。
看他这般平淡,莫名惹了刘从一股火:“怎么不好笑吗?”
刘礼回头看着他,没有说话。
刘从冷笑一声,嘴角咧得越来越大,一巴掌拍在他的脑袋上。一掌把他推到女子前,他踉跄一步撞到那女子的身上。
女子本事羞答答的,看到是刘礼,吓得忙会退几步:“你……你竟然……”断断续续一句完整的话硬是憋在嘴里。
刘礼唇色薄润,紧紧闭着,刚刚竟然碰到那女子的胸前。
怎么突然有种愧疚感。
他怔怔地摸向嘴唇,想到那夜王娴的软唇湿润的与他的唇瓣交织,酒香、烧鸡的味道,顿然在脑中涣散。
而那女子误解了刘礼,觉得他还在回味刚刚非礼自己的心情,气得一巴掌扇过。
被刘礼拦下,不客气的甩开,宽袖露出一大截洁白无瑕的手臂。浑身带着冷气,他回眸记了一眼刀。
刘从看着那眼神,吓得浑身抖擞让人生寒,又挺胸道:“怎么,你一个傻子非礼人家小姑娘,还有理了!”
“要我说,就你这脑子,根本就不配待在刘府,跟你这种臭虾臭蟹待在一起污了我的严睛。”他说着背着手越来孜孜不懈。
那女子也是配合,哭了起来。
人越来越多,凑在他们几人前对着刘礼指指点点。
刘礼眼眸垂下,轻掠过一抹暗红,肃杀凌厉:“闭嘴。”
“你说什么?我今日就好好替天行道!”刘从按着双拳,手指被按的咯咯作响,看着有模有样像个打架能手。
一旁有人煽风点火:“刘礼你还是道歉吧!说不定刘从看在你傻子的份上,饶了你呢!”
“别跟傻子计较,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欺负他呢!”
“好好的大路阳关道不走,非要去摸人家小姑娘!”
周子良嘴脸扭曲,谄媚道:“我觉得让刘礼跪在我们跨下,给人家姑娘说句我错了,这件事还算了结。”
“我同意。”
“这种傻子就不能惯着。”
附和的声音越来越多:“再说你今天还要揭榜,别是因为这小子耽误了好心情!”
刘从看到这么多人替他说话,心里一阵暗喜,出拳挥拳欲要打在他的左脸上。刘礼歪身挡过,一阵劲风刮的耳朵呼呼作响。
他咬牙切齿,誓不罢休又朝刘礼的下巴出拳,勾拳未击中要害,却被刘礼反手制住,撇着他的右手到后背。
然后随心所欲地放开了他,刘从被甩在了地上,他愣愣看着刘礼许久没回神。
刘礼淡淡俯视着他,嘴唇轻启:“不过如此。”
不过如此,在他脑中回旋,赤裸裸的嘲讽在空气中越激越烈。
他只觉得羞耻,咬着下牙龈,狠狠看着刘礼,抱住他的下盘,欲要把刘礼砸到后面的墙上。刘礼一只手按着他的后背,翻了一个跟头。
刘礼被他这股猛力,甩至地上,捂着腹部痛苦地看着刘礼。
他寒光微聚,轻看了一眼看戏的群众,只一眼带过所有人吓得匆忙逃走。
刘礼拍了拍手上的灰,目光落在周子良:“跪下。”
跪下?周子良吞了吞口水,欲要逃跑,却被刘礼抓住后脖颈,按着脑袋,跪在地上。他仿佛扎在水中,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剩下两个人都已经发懵了,站着移不开步。
刘礼目光短暂看了那两人一眼,微泄寒气,两人一溜烟跑了没影。
他俯身,凑到周子良耳畔:“周之儒揭榜,务必杀了他,不然我把你大卸八块扔到乱葬岗喂狗吃。”
周子良呆呆地抬眸,瞳孔颤动:“知……知道了。”
“他不死,就是你们周家陪葬,不信你可以试试。”刘礼放下最后一句狠话,便离开了。
刘从捂着腹部慢慢站起,红色的双襟小褂布满灰尘,他死死看着刘礼的背影,双唇吐露阴凉:“这个杂种竟然敢动手,等着吧,这次中榜首成为家主,第一个那他开刀。”
说着他看向周子良,周子良嘴唇颤抖,注视着刘礼的背影,回神后后背已经浸湿。
“你怎么了?不会被一个傻子吓到了吧!没出息!”刘从不忘讥讽他,莫名奇妙的看了他一眼。
周子良慢腾腾站起,紧张的结结巴巴:“那真真……是你的表兄?”
“废话!不过是力气大,回来找几个壮汉,把他打的叫我们爷爷!”刘从继续叫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