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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宴席回来的白母，看到院子中两人欣欣向荣，拥抱着离去露出了姨母笑。
看来抱孙子的事有眉目了，她咧嘴笑了许久。
……
四公主按照宋予恩的吩咐去了校场，从孙大夫的小厮打听到，孙大夫常去校场练习箭艺。如今箭术高超，校场一半的人都是敌不过的。
她今日打扮与往日不同，一身玄甲红衣，灯笼袖缀着点点细软，裙摆上云纹脉络。而点睛之笔在那玄甲，金灿灿的如从战场凯旋而归的将军。
四公主先骑着骏马驰骋校场，后下马取下箭张扬的射下一箭。
因过于耀眼，一旁孙大夫看了许久。
他哼哧一声，鼻子冒着一缕气焰：“花哨。”
她耳朵微动，自是听到了面上不怒，跃起翻了一个跟头又是一箭。
两箭旋绕，在风中翻转迅速射入箭靶。
校场的小兵役瞅了眼，喊道：“中了。”
孙大夫听到这话，脸耷拉下去。
这兵役的话明显是打他的脸，刚刚还说道四公主花哨做表面功夫，没想中了靶心。
他掀眼看向四公主，此是她面无表情，未言也未喜。
这让孙大夫有些不解，他走向四公主：“比试一二？”
四公主睨着孙大夫，点了点头。
两人并肩站在烈阳之下，孙大夫高举剑奴，气势迸发，迅速严肃起来。他面上的八字胡微扬，嗖——一个靓丽的弧线。
只听小兵役远远道：“中了。”
孙大夫脸上露出喜色，连着眉梢也扬了起来。他看向四公主，只见她在弓弩中放下两箭支，两指拉着，箭支飞地射出。
他不屑，一支箭能射中靶心已经是难得一见，她为了赢了他竟然放下两支弓箭。若射中还好说，若没射中岂不是自取其辱。
正洋洋自得着，听到不远处小兵役高喊道：“中了。”画中带着难掩的惊喜。
孙大夫愣住，呆呆地看着四公主：“你……”
她没说话，淡淡把弓弩放到一边。
看着她欲要离去，孙大夫走向前道：“四公主，你如何做到两支箭齐中靶心？”
四公主扬眉不语，还真是如宋予恩说得一般，需要软硬兼施。
看她一直沉默，更是让孙大夫好奇，他犹豫一番后道：“难得在校场见到四公主不如去茶楼一坐，细细道来。”
上钩了，四公主微微颔首。
两人从校场来至茶楼，孙大夫喝了口茶思忱一番后道：“虽然之前本官与四公主有些闹出许多不快，但本官喜玩弓箭，只想知道如何做到两箭齐发的奥秘。”
四公主细眸微眯，故作玄虚道：“孙大夫真想知道？”
他激动的探首：“自然。”
她啧啧了两声，又是叹了一口气。反复之下，像是在孙大夫心尖挠痒，惹得他更加好奇。
“其实这其中奥秘须得孙大夫帮本公主一个忙。”她渐渐开门见山。
帮忙？孙大夫眸子微蹙，犹豫许久道：“什么忙？”
“立储之事……”
话未完，孙大夫蹭的站起怒气冲冲道：“四公主原来去校场是为了这件事，本官这就告辞恕不奉陪了。”
他官架子大，四公主没有向前拦。
淡淡端起茶盏，吹了吹徐徐热气道：“孙大夫何必这么急着走，不如听本公主后面的话在思及要不要走。”
孙大夫两眉微拧，思考一番坐下道：“说来听听。”
四公主轻地笑了起来，抬首看起台上的讲书先生，这次讲的是三国。
看了眼，视线落到孙大夫身上：“在校场，孙大夫可知道我一女子为何要去射箭。”
他冷哼一声，沉默。
四公主搭着两只手继续道：“南下时，孙大夫觉得我一女子有何能力开疆拓土，觉得失分寸会闹出笑话。”
“可是本公主做到了。孙大夫一直都说圣贤之中，女子不能武，不能文只需在家相夫教子便好。”
说着，她喝了口茶：“可是，孙大夫可想过若无女子，天下的男子如何而来？若无女子，又会孟母三迁的故事，又会出现花木兰这样的人物。”
“女子也做常人所不能的事，所以本公主打了南下，被广传至今。”
孙大夫冷笑一声说道：“都是歪理，女子怎能立储，把储君交于你他国怎么看待北魏，我一小小北魏岂不沦为天下笑柄。”
四公主垂下眸子，继续道：“父皇坐在这位置，仍不是天下笑柄吗？”
这一席话，让孙大夫语塞了。
自从刘礼造反后，皇上闭宫杀臣的事，流落在外的皇子与孽党勾结之事，闹得愈演愈烈。
上至京城，下至周边小国都在笑话着北魏。
“孙大夫怎么不说话了，女子做储君便是丑事，那男子呢？父皇做了储君不依然做了天下嗤笑的事？”她道。
孙大夫抬眸，卷着羞赧之意：“他毕竟是你父皇，作为……”
四公主冷笑一声，看着孙大夫道：“孙大夫应该不知道，王速已经被父皇严加看管，不到几日皇位过继给他。”
“你也清楚王速和刘礼之间的勾当，他若做了储君，能安抚民心？”
说着，四公主站起：“先不说百姓的悠悠之口，你觉得王速能够成为贤君吗？”
孙大夫再次无言以对，他暗暗叹了口气道：“本官会极力反对让王速立储，但你是女子……”
四公主眸子微凛，说道：“本公主好像没和孙大夫说为何去校场，只盼一日战乱，本公主能付出一份力。”
“那弓箭上积着的全是我的汗水，之前南下我去过一次校场练了一夜的箭。在孙大夫眼里所有花里胡哨的动作，都是打仗所需要的。”
“人前都说本公主是女子中的英雄豪杰，可英雄豪杰背后所有艰辛谁又能懂。谁不希望天下太平，百姓一直和乐？”
“无战乱，无流离失所。”
说着，她转身向楼下走去。
孙大夫坐在位置上久久不能自已，他正为四公主那番话感到震撼之时。
“孙大夫，本公主若坐上那皇位，不求开疆扩土，只求百姓一世平乐。”
他猛地看向四公主，人已经没入在人群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