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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我是不是快死了？”碧玉整个人形销骨立，才几天，圆润的下巴就变成尖尖的，能戳到人。
一开始她还能做一些简单的动作，只要不扯到背上，现在就只能躺在那里一动也不能动，不然就疼的厉害。
溃烂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中，宋予恩几天接触同样的病人，早就视若无睹，再也不像原来那样反应那么大。
“别胡说八道，我今个儿来就是特意给你送药的。”说完扬了扬手里精致的小瓷瓶，“你吃了之后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碧玉几不可察的点点头，任由嬷嬷接过药，放进她的嘴里。
这几天她几乎吃不下什么东西，也不方便吃，每天喝的几乎都是清粥之类的容易消化的食物，吃得嘴里发苦，药丸入口的苦涩也就没那么难以接受，都不用水，直接吞进肚子。
嬷嬷倒来一碗温水，慢慢喂她喝进去，冲淡嘴里的药味。
兴许是有了盼头，碧玉的脸色比刚才好看了几分：“多谢郡主，还记得奴婢。”
“你好好歇着，外头已经有人在想办法了，总有一天能渡过难关的。”宋予恩安抚的摸了摸碧玉的头顶。
碧玉指尖微动，勾住那块天青色的手帕：“好香啊，郡主，我好像没那么难受了。”
宋予恩这才注意到她方才拿瓷瓶时，不小心把那块帕子一并带出来。
碧玉皮包骨的手指抓着手帕，脸上露出痴迷的表情，还大着胆子把它放到鼻子下面，仔细的嗅了嗅。
“这是什么香味？奴婢闻着都觉得舒服了好多。”碧玉一扫之前的颓靡，瘦的吓人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微笑。
宋予恩心念一动，收回要去取帕子的手，笑着问：“那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碧玉声音里带着一丝喜悦，无神的眼眸染上一丝灵动：“奴婢只觉得身体轻松多了，之前就像有块石头压着，喘不过气儿，现在那块石头没有了，好神奇。”
这几天忙着找感染的人，宋予恩都快把这样东西忘了，只是习惯性的带在身上。
她揉了揉碧玉的头发，笑着说：“这可不就是有转机了嘛。”
这帕子的用处之前百思不得其解，她都要死心了，没想到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许太医的药我放这了，你记得每天都要吃一颗，这帕子我带回去找人看看。”宋予恩把小瓷瓶交给嬷嬷，从碧玉手中收回手帕。
碧玉最后用力洗了一下，恋恋不舍的交还给宋予恩。
宋予恩走出屋子，对着天空展开这条绣工精湛的丝帕，坐看右看除了那股奇异的香味，压根看不出来有什么玄机。
宋予恩没这方面的天赋，再怎么也闻不出手帕上的香味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只能暂时作罢，回头找个在行的人瞧瞧。
“这到底是什么香呢？”
那天陆府外落荒而逃的江湖郎中，宋予恩仔细回想着当时的场景，只记得那浑身狼狈不堪的人有一张欠揍的嘴和震耳欲聋的大嗓门外，还真没其他的印象。
看来是时候再去拜访一下那位陆夫人了。
宋予恩是个行动派，说走就走，马上叫人备了马车和拜帖，风风火火的赶往陆府的方向。
陆夫人依旧穿着色彩明艳的锦缎，脸上妆容精致，眼神震慑力十足。
宋予恩却看得出她并不像表面上的那样恣意洒脱，她的心里状态十分糟糕，身为陆家当家主母的压力逼着她，哪怕心里再怎么脆弱难受，面上都要表现出巨贾之家的雍容大气。
“你来了。”陆夫人不喜欢那些繁文缛节，开口直来直往。
“我今日前来，是想向夫人打听一些事情。”宋予恩也不拐弯抹角，开口说明来意。
“是和京城里最近发生的那件事有关？”话是问句，语气却十分笃定。
宋予恩点点头，陆家乃前任皇商，自有渠道打听这些消息，她挑着讲了一些可以说出来的部分，然后问起那个郎中。
“实不相瞒，我今日正是为了这个人来叨扰夫人，此人和这件事有密切联系，还希望夫人祝我一臂之力。”这些话当然是现场编的，宋予恩不想做无把握的事，免得给了人家希望然后亲手打碎。
陆夫人为了女儿能早点拜托痛苦，这点小事自然满口答应。
“这里就是那个骗子之前住过的地方，我把他扔出府他留下的东西不曾带走，也不知道还在不在。”
这间客房少有人住，约摸半个月打扫一次。陆夫人找来负责这里的下人。
“回夫人的话，那人走之后，奴才就把房间里里外外打扫里一遍，那些东西都扔了。”
宋予恩不肯放弃，追问一句：“全部都扔掉了吗？有没有留下什么？”
家丁摸着脑袋回想了一下，不好意思的说：“那泼皮无赖的东西都是些鸡零狗碎，只有其中一个瓶子，装了大半的香水，奴才瞧着挺好闻，就拿回去给小女玩了。郡主若是需要，奴才这就回去找。”
宋予恩一听有戏，当即询问陆夫人，后者挥手叫人下去把东西取过来。
“滴滴。”系统发来一声提示音。
“屋内有宿主需要的线索，请自行前往寻找。”
宋予恩脚下一顿，抬头对上陆夫人疑惑的目光，歉意的笑了笑：“夫人，我可以进屋子看看吗？”
陆夫人虽然有些诧异，但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道理还是懂的，摆摆手让人把门打开。
屋子里面空旷得很，除了床、桌椅等最基本的家具以外，没有任何摆设，倒也符合久无人居的条件。走进去有股淡淡的霉味，不仔细闻很容易就忽略掉。
陆夫人指了一个丫鬟陪她一起进去，自己则在外面等候着。
“我可以看看柜子里面吗？”
丫鬟二话不说，走向前伸手打开衣柜，里面是几条棉絮，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然而宋予恩眼尖的看到棉絮旁边，落着一颗圆滚滚的珠子似的东西，和深红色的柜子几乎融为一体，如果不是她眼尖，几乎都要忽略掉这么个小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