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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是乡试那天，宋予恩去赴约了，她跟王娴一起去的，到了樊楼包厢。
雅夫人坐在包厢内，望着窗外一层层积着的人群，像是一幅画。
宋予恩坐到雅夫人对面，王娴坐到她旁边，包厢内很静，王娴有些不适应，轻拿起茶壶倒了一盏茶。
“你们应该很好奇，我为什么指名要见世子妃。”雅夫人目光还落在窗外，瞳孔暮色发沉。
宋予恩相继倒了一盏茶，推到雅夫人面前：“因为雅夫人要和我合作吗？”
她面色一滞，僵硬地扭头看着宋予恩，表情里参杂惊讶：“你是怎么知道的？”
“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其他事情了。”宋予恩微微拈起一抹笑，交叉手，天鹅颈勾勒出优美的弧线，美的人移不开眼。
雅夫人沉沉笑着，的确跟世子妃合作，是件有意思的事情。
王娴一头雾水地看着两人，这两人是在打哑谜吗？她怎么一句都没听懂，想着干脆不停喝茶。
雅夫人清雅一笑，看了眼王娴：“王小姐是我见过最特别的世家小姐，昨日还要谢过王小姐呢！”
“不，不用谢！”王娴扯出僵硬的笑容，点头道。
宋予恩微微颔首，轻声道：“这事我听王娴说过一两句，不过雅夫人若是想致谢不如表达些诚意。”
雅夫人笑出声，轻呼一口气吹散茶盏缭绕的烟气：“世子妃真是开门见山，如此我便不遮遮掩掩了。”
正要开口时，只听外面鞭炮齐鸣，明明是威严的考举，却演变成了中榜后的喜悦。
宋予恩目光落在外面，看到周之儒走在人群最不起眼的角落，身后背着书篓，相比之前的粗衣，这书生扮相倒是让他显得爽朗不少。
素白锦服，像月牙的幽光，像抹去蓝调的白云，这白色纯洁亮眼在人群中最为显眼，仿佛是一览无际的天空下，光晕的阳光。
头发高高耸起，白色发带轻绑着，映衬得眉清目秀。
宋予恩不禁嘴角上扬，这种自豪是由内而外的，像是看着自己的孩子进入考场一般。
“别的不说，周之儒这张脸足足能迷倒一群小姐！”王娴嘴角都快合不上了，痴痴笑着，像是吃了酒一般。
雅夫人呵呵笑着，捻着笑眼看着王娴，真是没有淑女相，却可爱得紧。
“他本就不丑，只是这个世界太脏了！”宋予恩想到那日周之儒对她讲的故事，因为长得好看，被自己的父亲猥亵。
所以扮丑相，装纨绔，淹没自己的锋芒，示人时是那么不堪，赤裸着被人观赏，蹂躏。
她垂下眼，目色不清。
王娴没听懂宋予恩别有深意的一句话，只是看着街上热闹，瞥到人群中的一个男子站起：“那不是，周子良！”
宋予恩抬起眸，顺着王娴的视线看去，果然放鞭炮的那人是周家的护卫，周子良这般大张旗鼓，想要干什么？
雅夫人也朝她们的视线看去，只见那周子良，躺在轿子里，看样子身体还未初愈。他极其嚣张，微微拈着眸子：“都给本少爷让开！”
说得是前面的一群考生，那群考生愤愤看了眼周子良但还是让开了。
周之儒听到熟悉的声音刚才还是晴空万里的脸，忽的乌云密布，阳光刺眼，他连头都不敢抬，怕看到那个在醉雅居暴打自己的兄长。
这种恐惧，让他顿住了脚步。
跟在后面的暗卫，抬眼看着他：“怎么了？”
“没，没事。”周之儒强忍起伏的呼吸。
那骄子上的周子良本郁气的脸忽然转变一副笑脸，傻呵呵看着轿子下的男子：“刘公子，这场面您喜欢吗？”
这位刘公子是刘氏一族，皇后的大侄子。比刘礼大十岁，叫刘从。刘氏一族，刘族长膝下有七个儿子。
最小的便是刘礼。
这个刘从是年纪最大，可惜只考中了童试，而后乡试连连落榜。
他自视甚高，瞧不起周围的考生：“下次，你把那些人都清在一处，别是污了本公子的眼睛！”
“是，是！”周子良之所以这么卑微赔笑，因为父亲昨夜给他了一个任务，就是让他来陪考。
还让他收敛住脾气，和刘从做朋友。父亲既然下了命令，他也就不能得罪刘从，总不能让周子怡再嘲笑他。
“喂！你什么意思？这考场是你家开的吗？”人群中的一个考生，仰头看着刘从不服气道。
周子良噗嗤笑出声：“从哪来的黄毛小孩！不知道本少爷和刘公子在京城的名讳吗？”
“不认识，本公子只认识世子妃！”那考生带着斗笠，看不清脸。
宋予恩和王娴相识一眼，王娴说道：“这人竟然认识你？我怎么没见过这号人！”
“不认识。”
“不会是拿着世子妃的名讳招摇撞骗吧！”雅夫人说道。
“我觉得，这个人一定是钦慕世子妃。毕竟世子妃名声远扬，不然也不会来考场求爱！”
宋予恩把她那副冒粉红泡泡的脸推开，抱着胸：“别瞎说，霍北听到了，又该闹我了。”
王娴听到这话和雅夫人相识一笑，宋予恩白了两人一眼。
宋予恩不想在说话，目光放在窗外那戴斗笠的人。
“世子妃？”周子良念了那名字，缩了缩脑袋想到那日被世子妃暴揍，遮唇轻咳：“世子妃啊！一个泼妇，你认识她有什么用？”
“你知道你今天招惹了谁吗？招惹到了本少爷和刘公子，在京城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那考生把斗笠一摘，宋予恩惊诧一瞬，竟然是马场的陈公子。
王娴暗呼一声：“这不是马场的陈公子吗？”
“在马场时见过，世子妃还给他签名了不是吗？”雅夫人接着王娴的话茬道。
宋予恩也没想到：“看不出，他之前不是要考殿试？怎么来乡试的考场？”
两人连连点头，宋予恩把目光放在下面。
只见陈公子笑了笑拱手：“在下陈某，要是得罪了刘公子，周少爷，那便不要怪罪。这次考试，皇上特令陈某监考。”
“若是得罪两位公子，那便去皇上面前举告陈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