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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到这里结束，谁知他接着道：“只是纠察密院业务繁忙，臣没有顾院长厉害，所以恳请陛下，可否免去臣上朝之礼。”
一字一句在大殿中回响，听到的人无不惊得眼睛都瞪大。还正想说霍北穿着官服还有那么点意思，谁知道一开口就是语出惊人。
“你想来上早朝吗？”北燕皇不紧不慢开口道。
“不是特别想。”霍北恬着脸，直接说出了心中所想。两世为人，他还真没试过上早朝的感觉，上辈子不说，吊儿郎当一生，朝堂中的事所知甚少，更别说上早朝，还要同一大帮老头子应承，想想都觉得有几分膈应。
“成，朕看你年纪小，允了你了。”北燕皇笑了起来，殿内的气氛一下子缓和过来。
霍北埋着头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一旁的霍伊正是气得咬牙切齿，压低声音道：“你小子越来越有能耐了。”
霍北没说话，只是悄悄冲着他笑了笑。
“众位大卿可知道，最近边疆的情况。”上头又传来北燕皇的声音，带着几分笑意，又有几分揶揄。
那个情况怎么说？就用宋予恩做的那首诗，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北燕皇望着一群埋着头的大臣，突地想起了那句诗。
“臣得知消息，北夏北上，已经来到了我国的边线，霍家霍南领兵将其击退八百里，现如今还在胶着着。”任慎之拱手道。
话音一落，大殿内的议论声纷起，各个好像都是第一次听说，眼神不停往霍家父子身上打量着。
北燕皇点点头，扭头看向顾任东，开口问道：“顾老可知道此事。”
“今早得到的消息，”顾任东点点头，眼里波澜不惊。
“可有什么想法？”北燕皇继续试探。
顾任东顿了顿，嘴边多了抹笑容，朝着北燕皇拱了拱手，开口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首战对阵，大胜。”
北燕皇没说话，不停抚摸着手指上的扳指，表情有些复杂。
“除了霍南，谁还愿意去边疆？”沉思片刻，北燕皇终于抬起头来，望着下边站着的众人，眼神对上每一个，每一个都将头转开。
最后落在了兵部侍郎张毅的身上。张毅有几分晃神，站了出来道：“臣的儿子张殊子愿意。”
此言一出，大殿内又陷入一阵诡异地寂静。
张毅嘴边多了抹苦涩的笑容，抬头对着北燕皇复述道：“臣的儿子，张殊子愿意。”
“好。”北燕皇满意地点点头，眼中多了几分怜惜，“听闻兵部侍郎的公子鲜衣怒马，可受得了边疆？”
“少年强则国强，臣愿意相信他。”张毅不紧不慢。
“朕也相信，三日之后，启程于边疆，同霍南一同在第一线抗争。”北燕皇点头，沉声下令。
张毅身子一僵，却是开口答道：“谢主隆恩。”
这四个字，说得有几分悲凉。大殿内还是一片沉默，张毅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站着，每一步的脚步声似乎拍打在每个人的心扉上，沉重得让人不敢抬头看。
张毅嘴边的苦笑越发强烈起来。
下早朝后
许是今日在早朝发生的事太沉重，大臣们并不像过往那般停下来寒暄，而是一个二个低着头匆匆离开。
早朝上还发生了另外两件事，一是丞相孟佩因为一点小事被北燕皇大骂了一顿，另一件事，北燕皇将尚书丘代机，纠察密院前任院长顾任东二人留了下来。
霍伊正不知道为什么，表情也说不上好看，按理来说，儿子在边疆取胜本是一件好事，若是霍北功成名就回来，霍家将又会更上一层楼。
可是做父母的，哪里会不担心，边疆战事紧张，一个不留神，霍南能不能安然无恙地回来都说不一定。
霍北许是看出了父亲的担忧，开口安慰道：“大哥前几日同我送了一封信回来，他说他过得很好，不用担心他。”
霍伊正长叹了一口气，抬头发现前边的人就是张毅，眼神又复杂起来，他加快脚步追了上去，霍北默然，却也跟上了他的脚步。
“最近时间都没见到你那一双儿女，”霍伊正试探性地问道，平日里，这张殊子张殊玉最喜欢的便是往辅国公府跑，最近时段却没见着人，也没什么消息。
张毅笑了笑，“内人带他们去山里祈福了。
”若是被他夫人知道这件事，定要将他骂得狗血淋头。为何会将他们送去山里，不就是为了躲避那些不应该落在他们身上的责任吗。
他这个身为父亲的，还双手将他送了出去，怎能不难受，不自责。
霍伊正也是一愣，嘴边也多了抹苦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同是天涯沦落人，日后，我们可就是一路人了。”
“谁和你是一路人？”张毅挑眉，眼神在瞥到霍伊正身旁的霍北，又有几分惆怅。霍北同张殊子情同手足，这件事他这个做父亲的，到底有没有做错。
霍北也察觉到张毅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开口道：“他们回来了吗，我去找他一趟。”
张毅点了点头，眼神又飘渺起来，“回来了，昨日才刚到。”
看得一旁的霍伊正更加难过了，他长叹一口气道：“去吧，我也一同去。等我们先回去将衣服换了，你回去准备好酒好菜，今夜不醉不休。”
“……”张毅无语。
辅国公府
“张殊子要去边疆？”宋予恩正看着手中的秘籍，听到这个消息愕然地抬起了头。
霍北颔首，“对，我现在要去找他，你要去吗？”
宋予恩放下手中的东西，认真地点点头，像是想到了什么，皱眉问道：“边疆是出了什么事吗？”
“北夏出兵，一路向北，霍南领兵击退。”霍北心里也有几分感慨。意外和明天，永远不知道哪一个先来临。北夏突然起兵的消息他竟然也才知道，这不应该，背后到底藏了多少个波涛汹涌，这是他要去做的事。
能为大哥，能为挚友做的，就是当一个最可靠的后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