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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绝然地走了进去，像是大海中的扁舟未被风浪惊起波澜。
王娴抬起眼，被那阳光扎的刺疼，用手些许遮挡着。
才渐渐发现泪水顺着两颊，滴在衣服上。
……
“再不立储，这天下已然被居心阔测的他人占据！”小官走向前道。
苏家楷瞥了那小官一眼，果然刚入仕途不知轻重。仔细看着，是乡试榜首白然。
皇上坐在上首脸色有些难看，瞥了眼那白然：“各位的人选无非是海陵王和南安王两位，朕望自己的儿子立储可有错？”
南安王和海陵王是皇上的皇兄遗留下的两位王爷，两位淡泊名利，并不是做君王的人选。
可如今皇宫未有皇子，只能从外室选出一个。
“皇上明鉴，臣不是这个意思，除周边小国虎视眈眈，还有北魏内乱，刘礼在外潜逃如今未有踪影，国之无本乱了朝纲啊！”
“请皇上选出储君！”白然跪下道。
可皇上微抬眼看着，没有答复。
苏家楷上前一步道：“皇上，最近天灾多难，还请皇上下令给南边地区分发物资安抚民心。”
立储大事便被苏家楷的这茬话，给茬出去了。
皇上按着台阶下：“允，此事交由白然来办。”
白然倏地抬头，想要回绝却没有勇气开口。皇上那眼神分明在逼他答应，白然最终道：“是，臣立马去办。”
头一次上朝，白然得罪了皇上原因是催促立储。
下朝后，苏家楷结伴着凌逸。
周围的老官都朝白然悄悄看着，脸上带着嘲讽和不屑。
“这白然才刚进仕途，就遭了皇上这当头一棒，以后仕途波折怕是无望了。”
“你懂什么！白公子不是攀上王尚书，觉得自己前途无量就开始在大殿前出言不逊了。”
“要我说就该挫挫他士气，不就是考上乡试榜首，一个秀才多什么嘴！”
……
身后的白然听得清楚，面色很淡笑意欠欠。
苏家楷瞥了眼，揽着凌逸走到白然旁。
“你们几个死老头，白秀才年轻气盛说些立储大事是为国献力，不像你们这些脓包胆小怕事迂腐不堪。”
“乡试榜首怎么了？这次春闺可比往日考题难，你们这些庸才懂什么！”
苏家楷的嘴向来不饶人，这么一说其余的老臣都面红耳赤一溜烟儿散了。
白然看向苏家楷，拱手道：“谢苏侍郎相救。”
他拂了拂手，继续揽着凌逸离开。
他看着两人，脱口而出道：“白某有些不明白，苏侍郎若是站在白某这边为何要转移话题，帮皇上逃避立储大事。”
苏家楷转身，痞里痞气地笑着：“白秀才，这做官要懂得自己的身份，为臣过于激进会惹得皇上不喜，对你的仕途没有好处。”
“要懂得温水煮青蛙，慢慢来。”
白然有些一知半解，但还是谢过了苏家楷。
三人便拱手告别了，“你这些日子出入烟柳之地越发频繁了。”凌逸瞥了他一眼。
苏家楷眸子波动，心虚道：“这不是很正常吗？”
“世子妃给我提了一嘴，让我提醒你别摊进这淌浑水里。”凌逸淡淡的。
这个宋予恩怕不是长了三只眼睛，怎么什么都知道。
“本官不会帮周之儒，你放心便好了。”苏家楷眸光变暗。
和周之儒见面，只是为了各取所需罢了。
他苏家楷怎会对一个男子动心，他苦笑着自欺欺人。
辅国公府，刘礼走进宋予恩的院子，淡淡看着她：“世子妃的做派又是何意？”
她的做派？宋予恩把思柔打发走，端起茶喝了一口。
“做派？什么做派？”她装着不知情的样子道。
刘礼冷看着宋予恩：“周之儒阴我便也罢了，你竟然也阴我？”
他有些看不懂宋予恩了，之前宋予恩还是对王速异常的好，怎么这般开始掉头对转王速了。
刘老板从庄子回来后，发现有人在调查王速和他通敌的证据，顺着这根线查去，才发现此人是宋予恩所为。
她轻笑：“刘礼，你这话便不对了。你可是答应我了，不会让王速出事的。就算我找出他与你通敌之嫌，你也能保住他不是吗？”
刘礼：……
这个宋予恩这辈子怕是和他有仇，竟然又摆了他一道。
她目光落在刘礼身后的王娴身上，王娴像是流浪的小猫咪，可怜兮兮的。
宋予恩掀眼看向刘礼：“看来刘公子也是清闲，来我辅国公府欺负了未出阁的女子。”
刘礼眸子暗淡无光，冷肃起一道光。
他垂着眼，靠在一旁的银杏树前：“世子妃做这些是为了四公主？”
他只字未提王娴一句，王娴心有些凉，垂着脑袋走到宋予旁。
“王速是皇上唯一流落在外的皇子，如今皇上有意立他为储君。可之前有官臣上禀王速和你通敌之嫌，这才使得皇上拖着立储之事。”
“四公主身为女子，坐到皇位有些难。少一个皇子竞争，便离皇位进一步。”她说着，又道：“既然之前刘公子答应过我，不会让王速出事的。”
“那我便放手辅佐四公主上位，至于王速……就多多靠刘公子扶持了。”
刘礼面色阴鸷，瞪着宋予恩：“世子妃三次劝我收手，原来是为了给我下套啊！”
她莞尔一笑，拈起眼角看刘礼：“看来刘公子并非蠢笨。”
宋予恩……那两次劝他，他还有些感动看来真是狼心狗肺，他斜觑着宋予恩：“宋予恩不怕本公子一怒之下，就不保王速了？”
她没说话，目光落在王娴身上。
这一眼，刘礼便明了了。
他愤然离开，宋予恩这个贱人，竟然耍了他三次！
“你来找我，是为了诉苦？”宋予恩给王娴倒了一盏。
王娴晃神看着那茶水，许久后道：“来你这儿避难。”
“避难？”宋予恩挑眉，看到王娴脖颈上的几道伤痕，憋着笑：“你爹又打你了。”
她嗯了声，又是一阵沉默。
宋予恩慵懒地挑眼看着王娴：“白然这人也不赖，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
王娴强撑着笑道：“终究比不上喜欢的那一个。”
她没否认，拍了拍王娴的肩：“过些日子我们要去找王速和刘礼通敌的证据，你打起点精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