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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之后,刘礼才明白这世界上唯有坏人才可活得更久。
春宴前夕,整整下了几日暴雨。
渐渐地人们都沉浸在春宴的喜乐之中,淡忘了之前发生的事情。
而儋州这座小城,正在密谋着如何进宫造反。
由刘礼带着一队精兵经过几日几夜的操练,暗暗分布在了京城各大街小巷之中。
皇宫前殿,皇上坐在龙椅上扫了一眼众大臣,大许是因为白秀才出事,殿前无人出声。仿佛一根针落下都可以听得见,即便如此,也有大臣毫无俱色提起了立储君的事宜。
“储君的事日后再议。”他看了眼凌逸,给了记眼神。
凌逸转移了储君话题,他淡淡再次道:“皇上!有关南下分发物资的事情……”
皇上拂手,说让凌先生去处理。
倏地大殿鸦雀无声,一些奸猾的老臣莫不吭声小心翼翼看着皇上。
突然出现了一道声音,来源是前殿外。
“四公主觐见!”
四公主在众目睽睽之下走进殿中,她掀了掀眼皮看着首上的父皇:“父皇,您已到了迟暮之年,”
“储君的事不可再拖了!”
皇上阴沉着一张脸,淡着声音道:“你以为朕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他早已有了把皇位继给王速的心思,如今王速跟刘礼有着这一层关系,他身为君主若是有一个想要造反的儿子,怎么堵住悠悠之口。
当年的事,他固然是有错的。可再怎么说王速也是自己的儿子,就算是弑父也要把皇位给王速。
四公主从容看着皇上:“虽然儿臣是有意储君的位置,但如今刘礼逃逸在外,周之儒野心勃勃两方势力冲击朝廷。”
“而且……春宴即将到了,儿臣的眼线说刘礼等奸佞会在春宴攻城。”
这一句,无疑掀起千层波澜。
众人看向萧寻,她面色有些淡淡的冷,眉宇英气带着浓浓的肃气。
若未看那女儿装便觉她是男子身。
有关刘礼攻城的消息众臣了然于心,但没人敢在这关头开口。
毕竟北魏近些年战绩寥寥,粮收税减,这种情况下百姓惶惶,要是再叛乱这皇位即将易主。
正因这段话,众臣开始附和道:“请皇上立马择储!”
“请皇上立马择储!”这段话出自四公主。
群臣附议,皇上的脸色愈发晦暗变冷,他眉宇间带着冷气,轻地看向霍北:“你觉得如何?”
把选择权给霍北,瞬时间霍北成为众矢之的。
所有的目光都放在他身上,他淡淡地站出:“臣子不敢妄断。”
他风淡云轻,保持中立低垂着眼,一个眼神都未放在皇上身上。
四公主瞟了眼霍北,定定把视线落在皇上身上。
一直在众臣中默不作声的苏家楷,懒懒的走了出来。
他向两旁老臣拱了拱手,带着些许痞气:“臣也觉得立马择储才是上上计,清河王叛乱虽然战绩斐然,但我们不能大意。”
“如此之下,倒不如重新立储。”
皇上听着,突地笑了,扬手叫来了苏德胜:“朕身体抱恙,退朝!”
那笑分明冷涔涔地带着毒意,他说罢转身朝着殿后走去。
一道背影,更像是威胁。
下朝,苏家楷仍如往日携着凌逸。
“皇上那笑是什么意思?”苏家楷凝思半晌,问道。
凌逸没说话,淡淡望着前面的霍北。
苏家楷见他一直盯着,喊道:“世子!”
他嗯了声,转身。不得不说霍北这出尘脱俗的气质十分耀眼,远远在阳光看去,依稀可见那一层包裹着的光晕。
“何事?”他问。
苏家楷挠了挠后脑勺,他没和霍北相处过,也不知道凌逸在盯什么。
凌逸轻地开口:“这次春宴的事情,还请世子劝世子妃不要插手。”
跟在皇上身边多年,他这双眼睛看得太清,皇上这次春宴要处理很多人,不论是朝廷多年殚精竭虑的老臣,还是刘礼这等奸佞。
都变成了他计划之内的棋子,而做这些,就是为了给王速铺路。
他想提醒霍北,让世子妃不要成为局中的棋子。
霍北直直看着凌逸:“予恩是个聪明的人,不用劳烦凌先生提醒,她会规避那些的。”
一旁苏家楷闻到了一股酸味,还是从霍北这里飘来的。
他啧啧两声,正要作势嘲讽霍北。霍北把视线落在他身上:“苏侍郎还是不要在和周之儒太过交集,省得惹了皇上的不悦。”
一句话末了,他乘着马车离开了皇宫。
苏家楷还原地发懵,刚刚霍北那话是什么意思?他是在回答刚刚自己问凌逸的话吗?
“他什么意思?”苏家楷问凌逸。
凌逸瞥了眼他:“你这几日从周之儒哪打听了那么多消息,你可别忘了周之儒之前……”
后面的话他点到为止,苏家楷却已经明白了含义。
他脸色异常地冷,想到雨夜扇了周之儒的那一巴掌。
“我有事先走了!”匆匆留下一句话。
西郊,苏家楷走进林中深处,朝那茅屋走去。
屋门掩着,只看到日光闪闪。
他推开,还未走进屋子侍卫的剑已经横放在他的喉处,只一指间隔。
苏家楷环视了一眼屋子,无人。
他面色发寒,冷看着侍卫:“周之儒呢?”
侍卫默然,收回了剑。
他朝着屋中的凳子坐去,淡然擦着剑刃,时不时冷瞥他一眼。
“他去哪了?”苏家楷问道。
话音刚落,周之儒走了进来。他依旧一身素衣,不过发髻间插了一支木簪子,竟让那妖冶的一张脸多了些纯良。
周之儒像是没看见苏家楷一般走进桌案前,翻开了一册书静静看着。
他干咳了声,对周之儒道:“那夜……”
“苏侍郎来茅屋,可是为了打探消息?”他淡淡道。
周之儒干笑着,回答:“我是来同你……”
话未说完,周之儒抬眼看着苏家楷:“不如苏侍郎把鬼谷子的下落透露出来,我尚可能和苏侍郎保持原来的关系。”
“毕竟像我这般脏又贱的骨头……”
带着些许的讽刺,可苏家楷听着脸色变暗:“周之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