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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御林军被皇上派至北魏西边。
周之儒差人去打听，怕是皇上的反间计。回来的侍卫告诉周之儒，准确无误。
御林军的确朝西边赶去，周之儒笑意变深。
孙大夫贬官这些时日，朝臣倾斜在孙大夫这边。
于是形成了两股风，一面是保皇派，一面是四公主一派。
这股歪风正好吹到了东宫，淑妃就是其中一个。
烈阳高照，她趁无人的情况下去了公主府。
宋予恩来的较早，正和四公主下棋对弈。
“我爹劝着我进宫，说是让我做四公主身旁的眼线。”她懒懒阖眸道。
宋予恩没抬眼，下了一枚棋子道：“你爹看得开，让你一介女流掺和在立储大事之中。”
她扬起嘴角张扬笑着：“妙哉！”
说着，她坐到两人之间。看着棋盘上的棋子，两目微阖：“这棋子落得有些……”
棋盘白子黑子混杂，根本看不出落子的目的。她长吁一口气道：“此棋盘毁了。”
话刚落，清脆一声白子磕在棋盘之中。
宋予恩挑眉哂笑：“赢了。”
淑妃凑近看着，晃脑吃喃：“这……这一子简直画转乾坤！”
转而，她一副迷妹相看着宋予恩。
宋予恩被逗笑，淡淡道：“你来公主府不会是来看棋的吧！”
淑妃撇了撇嘴，环胸冷哼道：“真是瞒不过世子妃，我此番前来是说最近的怪事。”
“何事？”一直紧皱眉头的四公主道。
她轻咳了声道：“四公主可知前些天一直跟在皇上旁边的太监？”
四公主默然，沉着脸听她继续道：“那太监倒是奇怪，在皇宫之中消失不见了。皇上还派了凌先生去找……”
“一个太监，怎能须得皇上亲卫亲自寻找？这里面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于是啊，我就想着偷听些。”
“谁知凌先生走到皇上前说了句，事情都办好了。”
四公主嗯了声，面色很淡。
这么淡定，淑妃咳嗽了声，为缓解线下尴尬的气氛。
“四公主已经知道了，而且刘公公是四公主身旁安插在皇上身边的眼线。”宋予恩道。
淑妃掀了掀眸子，问道：“既然四公主都知道了，我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只听四公主冷不丁道：“之前那太监是周之儒身边的人，至于皇上那段话，应该是憋着什么坏招。”
待的有些时辰了，淑妃便赶忙离开了。
宋予恩看了眼四公主提醒道：“御林军去北魏西边这件事你清楚吧！”
淑妃离开后，她才淡淡带了些表情：“本公主就是愁着这件事。”
说罢，她站起看着宋予恩扔下手中的黑子，微怒：“再怎么说他也是一国储君，为了下套缉拿周之儒，竟然把御林军调到北魏西边。”
“不立储，关着王速，本公主哪里比他的皇子弱了，以至于本公主日日觐见都不得他一丝笑意。”
宋予恩第一次见她这么发飙，摇了摇头。
“你对我撒脾气没用，皇上既然已经有了决断，你我也管束不了他。”
四公主冷丝丝笑着：“你确定管束不了？”
她挑眉看着四公主：“你的意思是……”
“软的不行，就来硬的。”她道。
宋予恩大致明白了，嘱咐了几句，便离开了公主府。
傍晚时分，明月当照于上空。
侍卫流离皇宫周遭，他算好地方，点燃一张宣纸抛掷御用拱卫司。
火势变大，越烧越旺。
“走水了！”太监小跑着喊道。
传来传去，直达皇宫四处。惊扰了沉睡的皇上，刘公公看着远处的火势，褶皱下的眸子闪烁了些光，走进寝殿。
皇上醒了坐起，茫然看着刘公公：“怎么了？”
“无碍。”他暗暗道。
皇上紧皱着眉头坐起：“朕要去看看。”
“皇上，夜深了。”他福身强硬道。
他细眸嵌着微闪的光芒，看着刘公公：“大胆，连朕的话你都不听了？”
刘公公弯身沉着嗓音道：“皇上，外面走火，奴怕有贼人趁机伤害皇上。”
失火？皇上慌忙站起，刘公公赶忙给他整理龙袍。
“哪处失火了？”
如果没猜错的话，周之儒放火的地方应该是御用拱卫司。皇上嘴角暗暗勾着，丝毫让人不察。
“朕怎么能错过这出好戏。”他爽朗笑着，隐隐带着戾气。
那男童长大了，知道敢和他对抗了。走出寝殿，苏家楷在门外焦急站着，看到皇上长舒一口气：“微臣来晚了。”
皇上拂了拂手，说道：“无碍。”
但苏家楷怕这次失火是周之儒欲盖弥彰的手段，然后借此行刺皇上，于是便跟着皇上去了御用拱卫司。
火势灭了，但御用拱卫司却被烧成了废墟。
小太监匆匆走到皇上前，扑通跪下：“皇上，是奴没看好这里，让贼人寻了茬子。请皇上恕罪！”
他沉默不语，瞥了眼远处星星火还在闪的废墟。
“救出多少人？”苏家楷问道。
小太监不敢抬头，小心翼翼着：“不到十人。”
一夜间，锦衣卫五万兵余，竟然被这场火烧的只剩下十人。
皇上却朝小太监身后看去，走来的是刑部仵作，他走到皇上前呈上手中的绢布：“这是臣在废墟中发现的烟灰，里面有草药的成分。”
听到草药，苏家楷看向仵作，以前跟在周之儒身畔时，听他说过有种草药被火烧过后，就会越来越烈，怎么也不灭。
只得三四个时辰，才稍微灭了些。
苏家楷垂下眼眸，眸中带了些许冷色。
皇上瞥了眼他没说话，淡淡道：“把所有尸体全处理了，皇宫加派侍卫看守。”
“是。”刘公公低身道。
说罢，他淡然离开了御用拱卫司朝着寝殿走去。
仵作瞧了眼，对那小太监道：“你说这锦衣卫死伤大半，皇上竟然这么淡定。”
“确实不太寻常。”小太监回答。
两人的对话只在苏家楷耳朵进出，他却未放在心上，沉沉望着那片废墟有些失神。
锦衣卫失火，是代表他要动手了吗？
下一步会对谁动手？
苏家楷不知不觉叹了口气，如今皇宫才是多事之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