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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香的味道扑鼻，宋予恩身子虚，不禁咳嗽着。
声音引来皇上的注目，抬起疲惫的眸子：“不用行礼了，正好朕有事问你。”
宋予恩没说话，皇上继续道：“你从党四公主，朕一直以为你在骗朕，如今尚看，朕倒觉得你虎心……”
她福身，打断后话：“皇上，臣女来是给皇上诊治心疾的。”
被她这么一说，皇上有些失声，反倒像是自己做了十恶不赦的事情。
他脸拉的好长，无奈下拂了拂手，让宋予恩走来。
宋予恩像往常般轻按着头颅的穴位，逐渐按着，皇上一声不吭睡下了。
王娴在下首看着，两只鸳鸯眼瞪得老大。
没想到宋予恩的手竟有这般神奇功效，她刮目相看地比了个拇指。
“有什么话，就说吧！朕听着。”皇上突然睁开眼问道。
王娴不禁低下头，身后的宋予恩福身：“皇上，你也是清楚的，四公主怎会动手杀了自己的皇弟？”
“一个皇位，还不至于让她做成这样。”
皇上豁朗笑了：“你可知道四公主被押至大理寺，对朕说了什么？”
“臣女不知。”
他轻地说眸子深长，微微卷着笑意：“寻儿同朕说，世子妃定是会来救她的。让朕好生等会儿，不日就能出了大理寺。”
宋予恩轻地笑了，四公主还是那么狂妄。
“朕给你三日，找出小皇子的真凶。”皇上严肃道。
宋予恩微微点头，三日能找到凶手有些不太可能。小皇子的事本就很复杂，从头开始调查最起码需要一个月的时间。
正想着出神之际，皇上又道：“世子呢？”
“为什么不见他上朝？越发的不无礼数了！”
宋予恩突然没了声音，她低头笑着：“回来，臣女定会好好训斥他一番。”
几番聊天后，宋予恩和王娴出了宫。
“咱们现在去哪？”
宋予恩低眸淡淡：“大理寺吧！把四公主处理小皇子被杀案的卷宗找到。”
两人快步到了大理寺门口，经过一些衙役去了关押四公主的牢房。她只换了件形衣，仍旧是那般意气风发毫无失色的模样。
“来了……”她坐在干草下，轻地抬头。
嘴里含着一支稻草，闲散地靠着双臂看着墙壁。
没想到陋室之下，尚能活得恣意快活。
宋予恩杏眸凝起微光，瞥了眼牢中的情况：“你还有心情笑？”
“世子妃，人要学会乐观看待。”
她吐了口冷气，目露寒光“四公主，看清现在的情势。你就不怕死吗？”
“宋予恩，你脾气如何变大了。这不是还活的尚好，就算死了……说不定萧雅还能来断头台看看我。”
宋予恩眼睛里的怒火快要喷出，又灭下，无奈道：“你调查小皇子被杀案有没有留下卷宗？”
四公主俊逸的面容，突然迸裂：“应该被人损毁了。”
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当时被父皇在大殿指问有没有杀小皇子。早已经忘了在紧要关头藏匿卷宗，没想到凶手什么都算准了。
就是要把她置于死地……
宋予恩听到损毁两字，耳朵嗡嗡作响，最差的情况还是出来了。
她握紧囚栏，唇瓣凝固清冷：“你把所有案子理清，把重要的线索以及你尚未发现的细致末尾全部跟我们说一遍。”
“王娴，你去拿笔墨纸砚。”
王娴忙地便去拿这些东西了，她端坐在地上，两人视线相碰。
“世子妃，我把你从庄子请出来，你竟不怨我。”胸臆藏着自责，眼眶中的粽瞳清波涟漪。
宋予恩宛然一笑：“不算逼我，是我自愿的。”
“我父皇什么心思我清楚，我日渐在朝廷扎根，他想要顺官员的心思让我挫挫势气。对于我这个女儿，仍是不能和小皇子、王速比的。”她淡淡道。
宋予恩轻声回答：“四公主，王速可是铁了心要坐皇位。你觉得皇上对他能是好的吗？”
“王速……”顿了顿，她抬起懒散的眸子：“宋予恩，青山寺那个女人是被我父皇亲手杀的。”
她颇有些激动：“不可能，皇上说王速的母亲是被皇后所害。”
“这个事情一直被当做皇室污点，只有我们这些人知道当年的真实情况。那年我还在南下期间，父皇爱上了一个身在青楼楚馆的怜人。”
“事后父皇把那怜人扔到了青山寺，想不管不顾。皇后本是帮他除掉这个怜人，但没想到父皇亲自动手烧了青山寺的西院。”
“而怜人生下的孩子，就莫名失踪了。父皇起初也是不闻不问的，后来间接死了很多皇子。他就觉得自己遭了报应，心疾也是从哪来的。”
差不多说完，宋予恩觉得信息量很大。看来皇上的话不能信，这和他讲的那个深情版本完全不一致。
怪不得丹青扮鬼，皇上心虚地直接杀人。
王速这么恨皇上应该也是因为他当年做得种种，想到王速，她轻叹了口气。
“拿来了。”王娴端着笔墨纸砚走来，放置到地上和宋予恩齐端坐。
宋予恩铺开纸，笔蘸了蘸墨汁等着四公主说话。
“小皇子是死在子时三刻，昭华殿上。那天他是要看皇后的，然后待到了半夜十分。其中有几个奴仆进过他的屋子，目前存疑。”
“小皇子屋外的树枝有踩踏迹象，说明有人用轻功从窗户进去。”
她顿住，抬眸：“小皇子是怎么死的？”
四公主有些含蓄地嗫喏着嘴唇，后又道：“五马分尸……”
王娴吓得倒吸一口凉气，竟然这么惨的死相。
她以前还那么骂小皇子，突然觉得这孩子也不坏，只是可惜了。
宋予恩也有些震惊，很快便平静了：“头和四肢被分解应该需要很长时间，而且不可能会在昭华殿杀人，动静太大。”
“不是子时，再往前推推应该是亥时。”
四公主同意的点了点头，冷静的瞥了眼宋予恩：“小皇子的死相莫要说出去，会惹来杀身之祸的。”
宋予恩微微颔首，四公主又继续道：“我们昭华殿以外搜刮，只发现了一个可疑的宫女曾在昭华殿外徘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