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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夜色太浑，他看得不清。身形与刘礼重合，心口猛地颤动，刘长老深深看了眼刘礼的背影。
也许，他该走了。
刘家是死是活，怎么也不该是他来插管的。既然是恩怨未清，那便由刘家来解决吧！
……
刘礼和苏德胜去了皇宫，一路无声，两人静默。
直到走到后花园时，苏德胜看向了刘礼：“会说话吗？”
“会……”刘礼故作害怕的眼珠四瞟，慌乱不安的拖长尾音。
苏德胜倒是不惊奇，看着刘礼这小俊生：“皇宫虽威严，但不吃人。你无需这么害怕，而且皇上待人一向宽厚。”
“你只要在前殿小声说话，别惹皇上生气便是好的。”
刘礼点了点头，缩着脖子愣了很久才向前走了几步。说来也是巧的，这时候四公主刚从御书房出来。
正面与他们对上，四公主看了眼刘礼：“苏公公怎么带刘家人来皇宫？莫不是因为刘礼要当上家主了？”
苏德胜摸着鼻子干笑了声：“这刚下诏，四公主知道的也是快。”
“猜的。”她眼尾轻飘出一丝不挂的清傲，像生长在峭壁上的雪莲，妖娆且散发着冷似勿近的气质。
刘礼低头看这小俊生被四公主吓怕了，苏德胜推了推他，对着四公主道：“四公主，他还是小的……”
四公主嗯了声，掀了掀眼皮兴致蔫蔫，离开了这里。
刘礼不经意间回头看了看四公主，眸子眨了眨，四公主、宋予恩……若是他青山寺那一行，他直接杀了宋予恩，就不会多出一个敌人。
也是麻烦，也是有趣。
苏德胜看在眼里，只认为他的好奇解释道：“公主平日是十分友善的，不过是因为你刘家人的身份。”
“前几日她破了小皇子杀民的案件，皇上龙颜大悦，今日来御书房估计是议那件事的。”
刘礼没说话，随着苏德胜到了御书房。
宋予恩正在给皇上治疗心疾，听到脚步声，睁开眼余光瞥到了刘礼。她表情没动，继续给皇上说心理疗法。
“心疾缠身，晚上梦呓，你多去直面，把愧疚放下。试着……”
刘礼站在一旁，看着御书房窗外的梅花树。现在还是花苞，粉红愈黛的花瓣一层包着一层，蜷缩的花叶，突然想看到快到年下了。
攻下皇城，会开花吗？是当年的绚烂吗？刘家宅子有一颗梅花树，是他和父亲种下的。父亲不在人世后，那棵树就被遗落了。
就像他，只任风雨飘零，无阻前行，越长越大，像颗野草。
“皇上，可以睁眼了！”宋予恩声音清雅，皇上听着抚平了思绪，才慢慢睁开眼。
皇上坐直了身子，视线落在刘礼身上：“来了！”不清不淡。
刘礼行礼：“皇上康安。”
“予恩，你便退下吧！”皇上随意道。
宋予恩却站着没走，拱手行礼道：“回皇上，臣女还是有事要说的。”
“什么事？”皇上把视线定定放在宋予恩身上。
宋予恩露出白齿，咧嘴笑了笑：“皇上，总是有个先来后到不是。既然刘礼先来的，那便先让刘礼说。”
她说着，目光沉沉看着刘礼。她能猜到皇上叫刘礼来皇宫是已经把家主之位给他了，宋予恩嘴角淡淡笑了笑，果然皇上动作还是快的。
“你个滑头！”皇上笑了声，表情变得严肃看向刘礼：“你可知道朕叫你来有什么事？”
“臣不知……”刘礼装得十分像，退后一步畏手畏脚初入皇宫的害怕演的三分像。像红楼梦刘姥姥进大观园。
皇上很满意，嘴角又上扬了：“让你当家主之位是好的，日后好好守着刘家，莫是步了刘族长的前尘。”
刘礼点头。
“听说刘家还有几个商铺，打理过后让朕看看，朕也能帮帮你！”皇上顺着话接着道。
刘礼淡淡抬了眼，来时他知道皇上是为了控制他，刘家这个烂摊子本是不愿收的。但辅佐王速，总要有个世家。
而且他不介意在创以前的辉煌，刘礼顿了顿：“臣，明白了。”
“可有考科举？”皇上笑容深了几分，看着奏折突然问道。
刘礼摇头，纯真道：“科举是什么？”
皇上哈哈大笑起来，宋予恩的眸光流动，深了几分。
“朕看着予恩脸色有些不好？”他看着宋予恩问道。
宋予恩摇头，应答道：“回皇上，臣女并未不好，谢皇上关心。”
皇上点头，视线再次放在刘礼身上，把奏折随意一放：“识字吗？”
“识……”刘礼低着头，装着不敢直视皇上的样子。
皇上站起走到窗前，指腹的茧厚如茧蛹，他摸着平滑的窗棂深思了半晌，后说道：“有意做官？”
刘礼连忙摇头，磕磕巴巴：“不……不敢。”
“既然做了家主之位，总是要做个官才能管事的。朕听德胜说，你们府上都瞧不起你。你若不威严些，怎么镇的住下人？”皇上负手淡淡道。
刘礼只好硬着头皮应下：“谢谢，皇上……”
皇上笑了笑，拈起树枝上的花苞，摘了下来，蜷缩的花叶掉了下去：“那便七品芝麻官。”
宋予恩看了眼皇上，职位有些过于低了，七品芝麻官同等闲散官职，基本上连朝堂是不怎么来的。
刘礼却故作喜上眉梢，忙不迭应下，跪下磕头：“谢皇上隆恩！”
这场面犹如《西游记》中给孙悟空的弼马温一职般，有些诙谐。但皇上还是顾及到刘礼痴傻的一面随意赏了一个职位。
又嘱咐了几句，刘礼便退下了。
宋予恩在刘礼走后，看着皇上：“回皇上，臣女觉得刘礼不该做刘家家主。”
“朕已经下旨了，难道还要收回不成！”皇上把那奏折扔在地上微怒道。
局面僵持不下，宋予恩行完礼便离开了。皇上目光暗下，苏德胜走来捡起地上的奏折：“皇上这又是生气了！”
“宋予恩就是不知好歹！”皇上坐回位置。
苏德胜弯着腰，突然道：“皇上，四公主也知道刘礼坐家主之位了。”
“他们串通一气，自然知道的清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