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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芸芸披头散发的伏在地上，静静的，一切都静静的，除了宋予恩和霍北，其他人都被谴出去了，这个时候让她自己想想，反而效果更佳。
现如今本是初春，今儿个的天气乌压压一片，再加上几分萧瑟的风，倒是让人觉察到了秋的无边荒凉。
外面开始飘细细的雨丝了，春雨当滋润万物，万物始生长。但轮到齐芸芸心中只有无限苦楚，原本也不受宠，临时被拉入这盘局，也没有人给自己留好退路，谁也庇护不了自己。
只有自己，方才能救自己，养育之恩，这次过后权当已经还了，若大难不死，以后也该为自己活下去。
“我说。”
她抬起头，眼神与以往扮出的娇弱完全不同，有了几分死而后生的坚毅，“但我有条件，你们，必须，给我找到退路，活下去的退路。”
一字一句，十分坚定。
霍北和宋予恩交换了个眼神，霍北开口道：“说吧。”
“你们想知道什么。”
齐芸芸捋了捋头发，从容的坐在了椅子上，仿若还是那个大家闺秀。
宋予恩开口道：“齐家与皇室到底有何纠缠？”
这是他们思虑已久的问题，但当年那代人走的走，留下的也嘴严不能动，只有从这里找到切口了。
“其实我也知道的不多，但齐家一直觉得如今该在椅子上的不是北燕皇，为了个虚无缥缈已过几代的恩怨，他们将后世一个个培养成愤恨的性格。”
齐芸芸望着檐外久久才滴落一滴的雨水，声音幽怨，“我本不配成为被培养之人，不过是我不小心撞见了，便成了最外头的挡箭牌。”
有些事，其实不用多说，你引一下，事情全貌就差不多呼之欲出。
“那西凉与你们齐家，是否有勾结？”
霍北提出了他们担忧的第二个问题，如果有关系，那最深处的指使人又是谁。
“我只是听从家族的指挥，控制了莫知言，其他的，我都不知道。”齐芸芸敛了眸色，看起来，并不是全不知道。
“三思啊，芸芸，光是控制西凉皇室这个罪名你就够五马分尸的了，你要是不能提供与西凉的确切来往过程，那本郡主也爱莫能助。”
宋予恩夸张着语气，恩威并重，没想到，都到这个关头了，齐芸芸竟然还护着西凉。莫不是，幕后指使人在西凉。
齐芸芸闻言，眼底掠过一丝算计，她得握一些活下去的把柄，不然在这二人面前，她不能保证能否全身而退。
“郡主若是不信，尽管去问罢，我连操纵都不太熟练，更何况这更内幕的信息。”她抬头嘲讽一笑，“我并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受重用，命皆是蝼蚁之流。”
宋予恩默默问系统宋宋齐芸芸说的可属实，宋宋根据得到的齐芸芸身体信息判断了下：百分之八十的准确率，那还有二十，应该是什么呢。
“说到操纵，想必你就是直接操纵莫知言的那个人咯。”
宋予恩猛地凑到齐芸芸脸上，似想看清她真正所想。
发现没有什么变化，便坐到了齐芸芸旁边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等待回话。
“是，是我。”齐芸芸这回说的肯定，似想速战速决。
“说说吧，怎么操控的。尚书府家丘书是不是也是你们干的。”
霍北把玩的扳指坐到了齐芸芸正对面，俩人分两个角度观察，以免看不真切。
“西凉巫术，娃娃，他们也只是叫我拿着，半夜对着它说话。并没告诉我怎么制成。”齐芸芸直面看向霍北，说话愈是简略，“至于丘公子，可能是，但控制人不是我，我不知道。”
“那你说说怎么销毁吧。”
霍北本以为无话可问，宋予恩却敏锐的抓住了话中的漏洞。
他点头赞同，好歹能知道怎么毁掉，也不枉审问一番。
似是有些纠结，宋予恩正欲说些什么，齐芸芸开口道：“取出里面的东西再烧掉就不会控制了。”
“那受损的精神怎么补救？”
想到莫知言和丘书那副癫狂的样子，宋予恩直觉还有后招。
“养上大半年即可。”齐芸芸很快的接上，“问完了吗。这么久，也该问完了。”
自问自答。
宋予恩有些愠怒，霍北冲她使了个颜色，说道：“结束了。”
又叫来人，把齐芸芸押到普通牢笼里给她送份饭。
齐芸芸听到牢笼，刚想一挣，霍北说道：“若是有意见，水牢也挺不错。”
人押走了，可剩下的这个还生着气呢。
“怎么的，现在不问，你拿什么跟北燕皇交差啊！”
宋予恩见人走远一下子提高了音量，用手戳着霍北结实的胸膛，戳痛了更是恼怒。
霍北一把抱住，柔声哄道：“这不是听到你饿了吗。”
刚刚好像她的肚子是叫了一下，但她是为了谁啊，霍北看到好转，为她开门一路走一路说道：“我让侍卫把给你准备的小玩意提前送回去了，咱现在去天香阁吃饭，吃完给你看看。”
“刚刚我们的对话都被外面各处派来的人记录了。所以更深的事，我晚上单独来探。”
贴近耳语似耳鬓相磨，外人看来甜蜜的很。
宋予恩扫去怒意，一副被哄开心的样子羞涩笑笑，登对的很。
“夜探这种事不愧是前未婚夫才能想到，我一个妾室拖后腿了呢。”回过来的话语亦是甜蜜可人。
撑着伞，宋予恩进了轿中，这回世子没再强行上一个轿子，只是这依依不舍的模样，着实令人眼酸。
“起轿~”
太监尖厉的嗓音借助着雨水传到更远之处，有些怕事之人，早已门窗紧闭。
一行人气势十足的去，浩浩荡荡的回，已经灯火阑珊，每个人都过着自己的小日子，浑然不觉已经过一场变乱。
只是两日后在午门处斩的血腥随着雨水，漫过了全城。
每个来来往往的人都能看到悬在城门的两颗头颅，大部分人看不懂的告示贴在最显眼的地方，北燕皇希望人们知道谋反的后果，又为着统治控制着人们的文化。
这令人可笑的冲突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