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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讨债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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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借高利贷很恐怖吗?是的,很恐怖。
    能在黄石镇放贷的组织,必然有点能耐。
    尤其是敢放贷给冒险者的人。不仅要考虑到与冒险者之间的实力差距,还得考虑到追债的问题。
    资金也得周转的过来。
    狄奥在战胜半巫妖,把米莉娅救回来之后,在黄石镇便小有名气。
    实际上是多了很多商机的。
    一个出色的新人。
    甚至有人在鼓吹他是什么新人王。
    新人王,真是笑话。冒险者又没有什么几届、同届之类的说法,有什么可新人不新人王的。
    更多的是对不认识、无根基的人,搞捧杀罢了。
    聪明人都知道,有时候说好话,反而是钝刀子杀人,比恶语相向更有威力。
    一个嘴特甜的人,最好离他远点。一个嘴甜又爱捧人的人,那么更加危险。
    可惜啊,糖衣炮弹永远好用。
    狄奥能借出钱来,也是因为他有了点名声。
    一般人都在乎自己的名声,知道放贷的都不是什么好枣,即使需要借贷来周转,大多也会羞于启齿。
    再加上利滚利,一天翻三番等情况,会搞得难以还账,最后只能用抵押物来还。
    不少人会因为高利贷赔房子赔地还赔人。
    敢给狄奥放贷的人,以“交个朋友”为由,觉得一个有了名气的新人,会更加胆怯、在乎、有所谓,所以反而跑不了。
    这也是干这行的经验之谈。
    有欠账还钱天经地义的大道理在,很多欠钱的人自己就觉得理亏。
    当然,也有那种不觉得理亏的滚刀肉。
    奈何,这不是个太平盛世、和谐社会,做滚刀肉是真的会被剁成烂肉。
    怎么说呢,也算是恶人自有恶人磨吧。
    烂人被更烂的人吃掉了。
    狄奥表现出来的“不正视别人、说话不利索、拘谨”,都更加让放高利贷的人相信,他是个单纯的新人。
    经验主义再一次发挥了作用。
    再加上,米莉娅就躺在圣母修道院里。狄奥花重金给米莉娅购得人工脊柱的事,也是不胫而走。
    大家都觉得米莉娅对狄奥很重要,自然也成了跑得了和尚跑得了庙的典型代表。
    狄奥当时找上的是黄石镇最有名的“诚信借贷”。
    据说这家借贷公司,跟黄石镇银行、商会、都保持着良好关系。
    而且开公司的,是蜥蜴人。
    蜥蜴人,听起来带着一股蛮荒气息,印象里的蜥蜴人都是在地底世界或原始森林内活动,披兽皮、用石器,相当野蛮。
    这又是个反直觉的事。
    黄石镇的蜥蜴人是西装革履、头戴礼帽、拄着文明棍、谈吐文雅的绅士们。
    诚信借贷一直派人盯着圣母修道院,进而掌握了狄奥的行程。
    他们是断不敢在圣母修道院内闹事的。
    圣母赫拉的诅咒是个正常男人都遭不住。
    更别说还有那传说中的“女主人的野蛮女儿”了。
    不过在修道院外盯梢还是可以的。
    所以,他们找上了红胡子铁匠铺。今天,是该狄奥还钱的日子。
    头戴灰色报童帽,穿着原色短袖麻布衬衣、棕色背带裤和黑皮鞋的蜥蜴人,步入铁匠铺——一只蜥蜴人打手。
    蜥蜴人体态与人类相仿,体表覆盖着绿色鳞片,胸骨突出、窄肩膀、水蛇腰、四肢纤细,看起来并不壮硕但力量绝不小。
    屁股后面甩着一条蜥蜴尾巴,蜥蜴脑袋上自然也长着黄色的爬行动物眼睛。
    “当当”,蜥蜴人打手弯曲手指关节,敲了敲柜台:“那位狄奥先生,是不是在这里?”
    “嗯?”正在打盹的店员猛然惊醒,看着外表凶猛却表现温和的蜥蜴人,说话有点不利索,“在、在工坊,跟老板在一起。”
    “谢谢。”蜥蜴人打手压了一下报童帽的帽檐,走向了工坊。
    很多服饰其实没有明确的名字,帽子就是帽子,虽然样式不同但是没有特别起过名字。
    像报童帽,就是一种鸭舌软帽。因为报童戴的多,所以叫报童帽。
    同理还有渔夫帽,真是渔夫们防阳光的,贝雷帽则是牧羊人戴的。
    包括工人们的工装裤、工装鞋,也是同理。
    若是蜥蜴人用的多的话,抢个命名权,改名叫蜥蜴帽也不是不行。
    蜥蜴人打手这个状态,就很有老黑帮电影的调调。
    大踏步走入工坊,正看见罗恩和狄奥聊到了借高利贷的事。
    蜥蜴眼的瞬膜自下眼睑快速升起来再降下,而后才眼皮眨眼湿润了一下眼珠,眼珠晃动,嘴巴子勾起一抹爬行动物的阴险笑容。
    “狄奥先生。”蜥蜴人打手轻声呼唤。
    罗恩看向了蜥蜴人打手,狄奥则是没扭动脑袋。
    那股子爬行动物的腥气,实在不容易认错,狄奥通过气味就能在心中勾勒出一大只蜥蜴,站在工坊门口的样子。
    若是再喷点香水遮盖那股子禽兽味,只会让蜥蜴人在狄奥的嗅觉探查里变得更明显。
    哎,禽兽味可不是在贬低蜥蜴人,这只是对他们浓重体味的一种形容。
    “你干嘛?”罗恩接过了话茬。
    蜥蜴人打手笑道:“铁匠大师,我无意冒犯。只是我家老板请狄奥先生,去叙叙旧。”
    “你们能有什么旧?”罗恩站起身。
    矮胖敦实的矮人仰视着瘦高的蜥蜴人,气势上却一点不输。
    蜥蜴人打手没有任何畏惧:“有些生意上的往来。这与您没有任何关系。”
    罗恩看了看蜥蜴人打手,又看了看狄奥,有些许担心:“小子……”
    狄奥抱着肉干站起身,不发一语的走向蜥蜴人打手:“走吧。”
    “哎!”罗恩招了招手,又想到自己没有任何理由和立场保狄奥,便又闭上嘴放下了手。
    只能在心中祝愿狄奥自求多福吧。
    院子大树上变成隼的荷鲁斯,倒是在坚硬的鹰喙上挤出了怪异的鹰式笑容,仿佛是计谋得逞一般。
    扑腾着翅膀飞入空中,在火焰云橙红的光芒照耀下,在狄奥头顶盘旋。
    很多人都以为盗贼工会、高利贷公司这种地方是见不得人的,会藏在什么阴暗小巷子里,七扭八拐、说出暗号才能进去。
    还会接受层层盘查。
    然而,盗贼工会就开在闹市之中,占据着最好的地段。虽然门可罗雀,但人家也不在乎。
    同理,诚信借贷也在繁华的商业街里,人来人往的好像生意很好的样子。
    有不少在银行借不到钱的人,都被推荐到了诚信借贷。
    三层尖顶小楼,修建都比其他店铺显得气派,大招牌格外显眼。
    “叮当叮当”
    有轨马车的马车铃发出响声,提醒乘客们已经到站了。
    所谓有轨马车,指的就是在地面上铺设铁轨,然后把马车架在上面,由一匹马来拉动公共交通工具。
    另外,有轨蒸汽车也在试运营中。
    “狄奥先生,我是真的没有想到,车费都要我来帮你付。”蜥蜴人打手压了一下帽檐,语气中有些许不满。
    他那张大嘴、满口的獠牙配上猩红的舌头,总觉得有种要择人而噬的意思。
    狄奥微低着头,目光下移到地面:“是啊是啊。”
    他又拿出来他那套呆呆傻傻的架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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