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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正国咂着牙花子一脸为难模样，“你说说你俩这事，让我很难办啊！”
车间长冲其它人一摆手，几个人麻溜出了车间。
路正国拖过张椅子坐下，把卷起的皮料在手里拍着，“我儿子跟陈花乔是同班同学，两个孩子处的都挺好，我大姨子又认乔乔做干闺女，本来挺好个关系，你俩给我整出这马事来！”
路正国低头抓抓脑门子抬头瞅着两人，“你俩说这事咋处理？按规定这事得交派出所按偷盗处理，这一块皮料好几百块，判个几年都是轻的！”
陈老二一哆嗦，陈老三也给吓一跳。
路正国一脸愁容地搓着脑门，“你看我跟你们四弟一家关系都不错，这事我看就这么办吧，你俩这影响在车间实在是太坏了，再留在厂里也不合适，一会把你俩工资开了，你俩收拾收拾东西走人吧，这事厂子也就不深究了！”
这是……把他俩都开了？
陈老三顿时傻了眼！
“路厂长，偷东西的是他……这……”
路正国斜愣了陈老三一眼，“要不咋着，报派出所？给你俩整走？”
陈老三顿时一缩脖子！
“行了，就这么着吧！看在陈家和跟花乔的面子上这事到此为止啊，你俩谁在闹，咱们就上派出所！”路正国把皮料往车间长怀里一塞，“给他俩把工资算算！”
路正国出了车间小风一吹，心里那叫一个清爽，他这辈子不敢说生意场上有多干净，但是最瞧不上这种不孝爹妈的人！
对付这种人，让他们狗咬狗最叫人痛快！
*
晚上陈老四家一片欢声笑语。
陈老大和春草都被叫过来一起吃饭，王秀英用大肥油炼了盘油支啦，弄了盘糖拌西红柿，拍了个黄瓜，又用五花肉炒了盘子花菇，包的花菇猪肉大葱焰的大包子。
屋里扑鼻的香气，跟过年似的。
“四哥，跟那人定好没，几天来拉一趟啊！”春草满脸兴奋地问道。
陈老四笑的眉不见眼的，“说是两天来一趟。现在天冷蘑菇好放！”
“那是，这下省了你去镇上送货的工夫可省不少事！”春草笑着说。
陈老大也是满脸喜气，“老四，这两天我那棚就靠你多上心了！”
陈老四一咂嘴，“尽管放心，保管啥都帮你弄好好的！”
“老大以后跟着老四好好干，差不了！”刘爱珍笑呵地说。
“奶奶，等大伯挣着钱了，是不是还得娶媳妇？”小花乔冷不丁冒出一句。
陈老大和春草两人目光好巧不巧碰在一块，双双低下头去。
“可不嘛，等你大伯挣着钱可得娶个好媳妇！”刘爱珍说。
“奶奶，那你说好媳妇是啥样的？小姑姑就很好啊，为啥不让小姑姑嫁给大伯？”
“花乔！不准瞎说！”春草冲小花乔挤挤眼。
刘爱珍摸摸花乔的小脑瓜，“那也得你小姑姑乐意不是！”
“奶奶，昨个我瞅见小姑姑去给大伯送饭呢！”说着小花乔扭脸冲春草眯着眼睛一笑，“是吧小姑姑！”
春草脸颊唰地红到耳朵根，这小东西哪壶不开提哪壶。
“大伯，小姑姑给你送的什么好吃的啊！”小花乔又看向陈老大。
陈老大面皮子黑，两个脸蛋子黑里透着红。
“哟，春草昨个给大哥送饭了！”王秀英给春草夹了块大片的五花肉，“这段时间我跟老四俩忙的都没顾上瞧大哥去，多亏有春草帮着照顾，要不大哥下了班连口饭都吃不上！”
“是，是妈，叫我帮着照看的！”半晌春草才跟蚊子哼哼一样挤出句话来。
“对，是我让的！”刘爱珍瞅着两人意味深长地一笑。
“对啊，大哥一个人挺不容易的，春草也是一个人，春草那要是有啥干不了的活，大哥也得帮着点的！”陈老四说。
“是啊老大，没事勤着点上春草那走走，她弄着兔子还得照顾个疯老婆子，你该伸手伸手！”刘爱珍说着从桌子底下踢了陈老大一脚。
陈老大一抬头正迎上春草羞涩的目光，他挠挠头咧着嘴憨笑，“中呢，以后有啥用着我的，说话就中！”
“还等人家说话！你就不知道见天的去瞅上一眼？”刘爱珍白了陈老大一眼。
这憨包都结一次婚的人了还这么不开窍！
一顿饭吃完，陈老大和春草之间那种说不明倒不出的意味更浓了些。
两人时不时眼神就会撞在一起，撞在一起又会脸红着避开。
眼看时候不早了，春草要回去了，小花乔立马把陈老大给拽了起来，“大伯，小姑姑要回去了，你赶紧去送送！”
“对对对，外头死老黑的道上还有冰，老大去送！”刘爱珍直个劲儿把陈老大往门外推。
瞅着两人低着头，一前一后出了门，王秀英捂着嘴冲刘爱珍一笑，“妈，我瞅着大哥和春草越来越有戏了！”
刘爱珍长出一口气，冲陈老四和王秀英招招手，“你俩过来，妈有话问你俩。”
一听刘爱珍语气不多对陈老四和王秀英心就往下一沉。
果然刚一坐下刘爱珍就问了，“你俩跟妈说实话，佳芬到底带着你爸干啥去了！”
一边的小花乔和高辰西也竖长了耳朵听。
“妈，佳芬也没来信啊，我俩也不知道啊！”陈老四说道。
刘爱珍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半晌，“真的？”
陈老四强撑着一下眼没眨，“真的呗，要不咱这会写封信问问！不行明个我给佳芬打个电报！”
刘爱珍叹了口气，摆摆手，“算了，兴是你爸玩高兴了，别再嫌咱们扫兴！”
陈老四暗松一口气，“妈，你要是惦着我爸，我明就给佳芬去个电报！”
刘爱珍摆摆手，“不用了，你爸一辈子没出过远门，让他好好玩吧，玩够了还不回来咋着。”
“是呗，咱爸在佳芬那，好吃好喝的，能有啥事！”王秀英赶紧说。
“我也不是多惦着他，就想问问佳芬你爸那咳嗽好利索没有！”刘爱珍说着眼眶攸地一红。
陈老四知道刘爱珍就是嘴硬，她跟陈老汉俩相伴五十多年，一辈子就没分开过，这一次分开这么长时间定是心里难受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