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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役处在落霞山半腰位置,负责整个宗门的吃喝拉撒服务供应,在此处充当杂役的大多是修炼资质愚钝,终身在武学上难有大器之人,是宗门中最低下的存在。
“杂役轩辕浩,即日起,你就分配到灶房,负责灶房劈柴供应,不得有误!”
管理杂役处的执事是一个四十来岁的胖子,生的满面油光,脑满肠肥,当轩辕浩走进来的时候,他正躺在软榻上喝着颇为贵重的灵茶,身旁两个颇有姿色的女役为他按摩,他连正眼瞧都没瞧一眼轩辕浩,直接扔出一块身份木牌,一把锈渍斑斑的斧头,从鼻孔里哼出一句话。
这让轩辕浩目光微微一凝,杂役处执事的日子过得够逍遥的!杂役看似地位低下,但是却也分三六九等,上等杂役会被分到宗门长老、亲传弟子的住处,干些体面的细活,中等杂役守护灵田、看护药园、饲养灵兽,下等杂役专干那些又脏又累的苦差。
“每日砍够两千斤劈柴,若是少了一斤半两,翌日加倍!”
轩辕浩皱了皱眉,深深凝了一眼胖执事,一言不发地拿起那把斧子径直朝后山走去,那里是一望无际的原始森林,树高林密,既是砍柴的好去处,也是鸟入深林,无人管束的清净之地。
轩辕浩扔掉斧头,长剑出鞘,开始全神贯注修炼剑法,随着一次次的出剑,劈、斩、刺、撩、挑、档……招式一气呵成,酣畅淋漓,对星泪剑诀的感悟也渐入佳境、体悟入微。
“咔嚓!”
忽然,一道一丈有余的剑芒斩出,前方整排十数棵水桶粗细的桦木如切割的稻草一般,应声而倒,切口平整。
他目光随之微微一凝,精神一震,剑诀第一式快速精进,由入门进阶小成!
轩辕浩稍作歇息之后,继续不知疲倦地练习,出剑的速度越来快,强横的剑势和璀璨的剑芒笼罩方圆数丈之地,震动周围落叶缤纷,飞禽走兽惊惧,四散奔逃。
倒下的巨木被一道道剑芒劈成长短粗细的长条,成为烧锅的劈柴,用这种方法淬炼剑法,砍柴练剑两不误!
亭午时分,轩辕浩已经累瘫了,倒在满地散发着清香的劈柴上喘着粗气,而星泪剑诀第一式已经趋于大成,初具劈山裂石之威,但是要想在短时间内再有所精进,已经十分困难。
用过午餐,他开始参悟星泪剑决第二式。他没有懈怠的理由,弱者唯有付出比别人千百倍努力和汗水,才能与别人站在同一高度,掌控自己的命运。
夜幕降临时分,剑诀第二式已经小有进步,轩辕浩这才搬运劈柴运回杂役灶房处。
轩辕浩走进杂役处的灶房,只见十来个庖厨正在热气蒸腾的八口大锅前忙碌,他们大都是三十上下壮汉,修为在凝气四重以下,唯独灶膛后面有一个烧火工令轩辕浩诧异,他至少八十有余,驼背如弓,喘气都直不起腰,蓬头垢面,咋一看就是一个老乞丐!
“老不死的龟陀,手脚麻利点,误了诸位师兄的开饭时间,把你这老骨头剁了喂狗!”一个满脸肥肉的庖厨如同喝醉酒一般粗着脖子朝那老火工怒吼道。
老火工面无表情,杵着一根黑黢黢烧火棍,默不作声地手上动作加快,但是八口大锅实在顾不过来。
轩辕浩心生怜悯,走过去顺手帮他烧起火来。
老火工抬头咧嘴露出满口黄牙冲他一笑,他不笑还好,一笑反而吓得轩辕浩倒退一步——那脸庞刀痕纵横,黑黢如树皮,笑容如同撕开伤口的脓包一般,狰狞恐怖!
“呦,这新来的小白脸倒是一副悲天悯人的菩萨心肠!”一个尖嘴猴腮,满面泛着油光的庖厨,龇牙咧嘴、阴阳怪气地说道。
“小子,劝你离这活死人远一点,谁沾上他,谁倒霉晦气!”一个正在切菜的杂役,隔着灶台用手里菜刀点着轩辕浩冷声警告。
话音刚落,就听灶房的门哐当一声被踹开,怒冲冲走进一个大胖子,手里端着青瓷茶壶,慢慢悠悠地往口中灌了一口灵茶,拿一双毒蛇般的三角眼在屋内逡巡了一圈。
“金执事!”灶房内的杂役立刻噤若寒蝉,全都面露肃然起敬之色。
“你们这些腌臜货,平日里趁为宗门长老弟子们烹饪之机,暗自掐枝去叶截留一点天才地宝,中饱私囊,只要不过分,老子也就睁只眼闭只眼算了!”金执事咬牙切齿地吼道,“可是这次居然有人胆敢把马师兄的百年白玉灵芝汤里整只灵芝都掉包了,还在汤里放吐口水……要不是马师兄已经闭关,这回儿一定亲自兴师问罪来了!这他妈是想害死老子啊!谁干的?”
所有人都吓得面色如土,他们负责宗门的饮食,偷吃截留的勾当着实没有少干,但是将整个白玉灵芝都据为己有,那是在玩命!
“给小的们一百个胆也不敢……”
“谁他妈下手也太毒了!反正不是我干的!”
所有杂役都面面相觑,矢口否认,争先恐后为自己洗清嫌疑,最后目光齐刷刷地不怀好意地看向灶台之后的两人——轩辕浩和老火工龟陀。
这个灶房,就这两人是软柿子,一个半截身入黄土要死不活,一个得罪权贵,惨遭贬斥,落水之狗!
“金执事,能干出这种丧心病狂之事的,必是此人无疑!”那个满面横肉的伙夫一步上前,眸中闪烁着恶毒的锋芒,指着轩辕浩言之绰绰地说道,“此人本与马天羽师兄有仇,听闻日前当众诬告马师兄被揭穿,才被贬为杂役!因此怀恨在心,趁机以此报复!直接将其拿了,送执法堂发落!”
其他杂役恍然大悟一般,纷纷鸡啄米一般点头,有人背锅,管他是非曲直,反正火没烧到自己,乐见其成!
轩辕浩皱眉,老子招你惹你了?不由得气极而笑,冷哼骂道:“你他妈的是祖传说书的吧,编故事不打草稿!想象力令人佩服!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轩辕浩!偷盗灵芝,你可知罪?”金执事三角眼锐利如刀,入骨三分般盯住轩辕浩,同时一股凝气五重武者的威严绽放,震得所有人都不由自主退了一步,瞬间有种对抗八级大风的感觉。
轩辕浩眸光一凛,胸中无名火蒸腾,迎着金执事犀利的目光,问道:“事情的真相金执事连查证都没有,就一言定罪!我想知道理由?”
“真相老子没心情去查证!实话告诉你,今天必须有一个人出来顶罪!”金执事冷笑说道。
“顶罪?就因为软柿子可以任意拿捏?就因为我与马师兄仇隙,得罪上峰,你们正好落井下石、痛打落水狗,可以借机邀功献媚!是吗?”
“是又如何?”金金执眯起双眼,从眼睛缝里透出一丝光,睥睨着轩辕浩,鼻孔里哼出几个字!就连那几个杂役也面面相觑地发出得意笑声。
“偷盗灵芝,依门规死有余辜!少跟他嚼舌根废话,先废掉手脚,再送到马师兄处发落!”
那满脸横肉的庖厨早已急不可耐,双眼绽放出饿狼一般的凶残之色,双手一抖,一把锅铲横空劈斩过来,这锅铲可不是用来炒菜的废铁,乃是一件下品凡器,削铁如泥,加持上了凝气四重武者的威力,气浪滚滚,将空气挤压得发出爆竹一般的炸响。
“虎啸拳!饿虎吞羊!”
轩辕浩毛孔顿时一炸,怒火冲顶,真是人善被人欺,什么人都想在头上踩上一脚!此人殊为可恨,最先向他发难,用心极为恶毒!
他单手握剑,一拳轰出,只听猛虎狂啸,大地微微震颤,一头丈许长的黄金猛虎裹挟千钧之力呼啸扑出,只听啵地一声,那庖厨手中锅铲被震得脱手飞出,猛虎残影狠狠撞在其胸口上,令他身体连续倒退,撞向身后的灶台!
几乎在同一瞬间,轩辕浩身体如矫健的猎豹一般掠过,利剑出鞘,数道刺目的剑芒飞舞而出,紧接着那庖厨四肢喷出四道血线,扑倒在地!
众人看时,那杂役手脚齐齐斩断,脸色惨白,一时不死,滚在地上鬼哭狼嚎般惨叫!暂落的手脚滚落远处,还在抽搐动弹……